长篇叙事诗 《激流岛之殇》 第八诗章: 两难

用诗歌讲故事,用图画说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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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诗章:两难

199112月)

 

烨说:

 

从德国飞来了一封邀请信,

邀咱这天才到柏林去写作。

给的时间是一年,

每个月的工资是3000马克。

每月收入顿时增加有100多倍,

看到这数字就忍不住要唱歌。

我的心叫那个爽啊,

激动得就要跳出心窝。

 

老天终于睁开了双眼,

发现了这荒芜的海岛上

有一颗新星在闪烁。

我得把这消息赶快告诉他,

让他尽早感受这无穷的快乐。

但转而又马上就觉得

直接告诉他有些不妥。

他这呆子要是不接受怎么办?

这么好的事儿要处理不当,

可能就会出现坏的结果。

 

我必须拐个弯,绕一个圈,

先把好听的话儿对他说。

等他高兴地上了山岗,

再顺着山势把他引下坡。

我要巧妙地让他认识到,

我们在过着原始的生活。

我们的生活急需改善,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

我们需要更好的吃喝。

 

可他并不是个糊涂人,

立马就把我的圈套识破。

我哪儿也不愿意去,

这个岛就是我的安乐窝。

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追求,

柬埔寨的生活过得挺不错。”

 

我一听就傻了眼,

急得嘴里就喷出了火:

跟着你这样的人

我是倒了八辈子霉,

这样的日子没法过。

这个家需要一个男人做顶梁柱,

而不是只需要一个男性过生活。

上天给了你一个男人的躯壳,

是男人就不能把责任推脱。

 

这是我第一次和他红脸,

话说完后心里又觉得十分难过。

我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没让矛盾进一步升格。

 

可是他完全无动于衷,

脑子里整个地只有他的女儿王国。

他不愿意迈出这个王国哪怕是半步,

甚至要把邀请信扔进炉火。

我苦苦地哀求他,

不要把这么好的机会随便错过。

你这样轻松地往德国跑一趟,

换来的是你两个女人的快乐。

至少能让她能换上条新的丝裙,

洗澡时也能用上高级一点的香波。“

 

当听到我说她也会快乐时,

空气才显得有些缓和。

但他立即开出了条件,

这条件是分外的苛刻:

好,我答应去,

但她必须一起去。

我不能离开她,

她也离不开我。

 

我跟他细细说明道理,

告诉他他的想法大错特错:

她毕竟只能算你的情人,

带她出访理论上没法通过。

 

那我就不去,

我呆在这儿挺好。

他说得斩钉截铁,

一点也不想浪费口舌。

 

我的心痛啊,

找不到可缓解的药。

我的口笨啊,

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

老天爷啊,

能不能帮帮我?

没法子呀,没法子想,

现在能帮上忙的就只有她一个。

 

 

英说:

 

她非常正式地找我谈了话,

要我想个好法子去开导他。

她说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

这一辈子就永远是穷字当家。

她说她已经磨破了嘴唇,

可他却坚持不让我单独留下。

这美好的机会眼看就得放弃,

三万多马克便抓了瞎。

 

她让我读了那封邀请信,

允许家人随行是一点不假。

可我就是想去也得不到签证,

我没有名份,我只能留下。

我相信他对我的爱是真诚的,

可我从属的地位不可能有变化。

我不禁感到有些悲哀,

两行泪马上就挂上了脸颊。

 

亲爱的人儿我怎舍得让你走?

你一走这里还能剩下啥?

亲爱的人儿我怎能让你离开?

你离开谁来浇灌我这株花?

 

可是一转念我又觉得他必须走,

他一走我就有机会结束这小三的生涯。

要不然永远呆在这里过小说,

等想过日子了,人已成败柳残花。

 

想到这,我便答应了,

让我好好地去说服他!

我的舌头也有三寸也还未烂,

相信他能听进我的话。

 

我让他躺在我的怀里,

我用手梳理着他的乱发。

待到他像小羊般的乖顺,

我再轻声轻语地

慢慢解开他心中的疙瘩:

 

“你的名声为你赢得了这个机会,

你应邀前去你的名声就会更大。

如此便进入了良性循环,

你的紫红楼就会名扬天下。

你自己也曾经算过账,

你修好这个紫红楼要100多年。

可是只要有两三次这样的邀请,

10年之内就能完成你的计划。

 

“我也舍不得你离开我,

舍不得这似水的柔情纯无瑕。

可两情若真是既柔又韧,

就可以无视那海角天涯。

我会天天想着你,

时时为你祝福把你牵挂。

只要你心里面有我,

我一个人在这里不会害怕。

 

“你去挣钱,挣足够的钱,

为我买一幢白房子安个像样的家。

你可以在白房子紫房子之间自由来往,

也不用计较哪边为小哪边为大。

在她那边住时我可以看管小木耳,

在我这边住时又把小木耳留给她。

我很向往那样的日子,

应该比现在三人挤一屋更潇洒。

 

我的话他终于听进去了,

他像个小孩子乐开了花。

那我就去德国挣钱,

你好好在这里看住这个家。

一年的时候也不会很长,

多写几封信就能把时间打发。

你要是真的想要我回来,

只要给我一个长途电话。

 

 

城说:

 

我不愿意离开你啊,

我的宝贝心肝。

让我与你分开,

活像一个人被残忍地劈为两半。

老天把你赐给了我,

我就要与你永远连体在一起。

现在要接受这分体的外科手术,

就是让上帝来握这手术刀,

成功的希望也几乎看不见。

手术后我定会变得半死不活,

还不如让我现在就死在你的身边。

 

我耽心啊我耽心!

我一旦去了德国,

这个王国就会遇到危险。

防不胜防的世俗,

将会从各个方向向王国进犯。

好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基业,

本需要一段巩固的时间。

这个关键的时候

竟然要发生这样的变化,

我心中隐隐地觉得不安。

 

可是,可是啊,

你们俩轮番不停地进行劝说,

左说右说说得我心软。

我最容不得你们俩,

商量好一起出去打工挣钱。

其它的事情都比较好办,

但你们联合起来背叛是最大的麻烦。

王国内部首先要保证团结,

内部成员绝不能起来造反。

不得已只好委屈我自己,

根据你的意思

带着她到德国去冒险。

 

我俩离开后城堡就开了一个缺口,

脏水很可能会趁机泛滥。

你要坚守阵地看紧门户,

不要跑来跑去到处串联。

岛上的民风比较纯朴,

我相信你能得到岛民们的关怀。

但谁能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最好是呆在家里看海看山。

 

你要是真实地感到孤独,

和约翰老头打交道比较安全。

你可以继续跟他学学英语,

也可以继续为他煮咖啡做饭。

你跟他在一起我比较放心,

我临走也会找他谈一谈。

我会让他多多地关照你,

你也可以把他做为你的保护伞。

 

我们三人是一个团结的整体,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解散。

这次就算是一个万一吧,

下一个万一要等上9999年。

只要我们安全地度过这个万一,

将来就不再会有什么难关。

坚持住,别泄气,

等着我们从德国凯旋。

 

我虽然答应了带她去德国,

但小木耳绝不允许跟在身边。

这事你要和她商量好,

你们怎么安排我都不管。

我只希望生活越简单越好,

尽可能避免不必要的心烦。

这小子对我是个累赘,

我看见他就全然失去了诗感。

 

 

画外音:

 

平平静静的一潭水,

突然被扔进了一块石头。

激起了一重重的涟漪,

酝酿着一重重的忧愁。

 

一封本不该来的邀请信,

闯进了这紫红破楼。

那是金钱的蛊惑,

那是物质的利诱。

王国的政策制定者,

本应该坚决抵制。

但国民都向往着幸福的生活,

那国王只好被迫接受。

 

负责任的女总理,

日夜想着春播秋收。

这极度艰苦的生活,

总希望有一天能够出头。

变革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但总找不到出头的机会。

这机会终于来了,

如何能让它白白溜走?

 

天天都如歌似梦,

也需要有醒来的时候。

女客人虽得过且过,

但心中也有忧愁。

她也盼望有一场变革,

好回归到沧桑正道。

这机会终于来了,

如何能让它白白溜走?

 

苦心经营着王国,

能力却让人害羞。

已花了二三年的时间,

破楼依然是破楼。

没有物质的支持,

就稳不住涣散的军心。

只凭着空洞的说教,

无法与金钱物质决斗。

 

激流岛的顾氏王国,

鼎盛期已抛在了背后。

霎那间不见了春光,

前面是多事之秋。

 

岂不忧哉!

 

醉生梦死兮,比红楼,

贾府荣华兮,到尽头。

宝钗黛玉兮,皆欲走,

奈何呆子兮,独自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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