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

本人有残疾,退休后回忆一生平凡,记下来以打发无聊,并望与网友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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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上旅途

 

美国的次贷崩盘,导致全球金融危机。诺贝尔奖的光环也无法罩住棘的老板。早在一年前,其就给手下打招呼,尽量另寻门路。棘还幻想着论文发表,独自申请基金。无奈老板筹得的基金愈来愈少,终于在零九年八月宣布裁撤其主导的两个项目中的一个。棘所在课题组的二十多人宣告失业。一方面是危机中就业岗位减少,求职不易。另一方面是棘心气太高,不愿凑合找低薪的工作。便在丈夫的极力反对下申请了七所大学的MBA。好在老美的社保比较完善,棘从当年的十一月起,只消每周在网上填写申报,次周就有400余美元的失业救济金打入个人帐户,衣食可以无忧。

第二年四月,棘同时接到波士顿大学和爱默里大学录取并提供奖学金的通知。后者在中国默默无名,前者离家又近,女婿巴不得她上波大,朋友也这样劝她。因为爱默里大学商学院的排名比波大靠前,有美国南方哈佛之誉,棘执意要上该校。他们是网盲,可以说世事不知,相信一切都是上帝安排。棘在电话上说起原北师大的室友,有两人已经退休(其实是嫁了成功人士当全职太太),自己还没开始挣钱,流露出自悲感。又说自己一直很努力,并没有录录。他尝过三四十岁再来回炉读书的艰辛。也知道上学不但不挣钱还要花钱。聖经上说,财主进天堂比骆驼过针眼还难。钱能带来什么呢?他为棘的自强不息感到欣慰。本来他和莉建议把美娅送回国来。棘舍不得,说是一天光惦着美娅,还读什么书。好吧!他们就到亚特兰大帮她带美娅。他们是自由身,哪里都可以去,什么苦都能吃。

 

会理的火车票代售点几乎成了摆设。四月十五他去买二十四、五号的卧铺,回答是第二天下午三点才出二十四号的票,要他两点五十五分去看。十六号他提前15分钟到达,那里已有几个妇女守候。知道一会儿要排队,他赶紧站在紧贴窗口的一人身后。还没到三点,售票员打开窗口,电脑上显示的各车次均为卧铺已售完。好不容易搜到一张攀枝花到成都的,当然归排第一的女人。他问为啥才出票就没有。售票员说电话订票可以提前一天,她上午就出了几张二十四号的电话订票。他问订票的电话号码。其顺手摔了张名片给他,背面还有使用说明。

回到家里,他赶紧拨号。语音提示的步骤十分复杂,一疏忽就按错键。本来均有返回前一步骤的程序,他没反应过来,一律挂机重拨-----很替电信商挣了些钱。五、六次重拨之后,终于输入身份证号码,结果回答你订的车票已售完。改到成都南站成都站,同样告知你订的车票已售完。什么电话订票优先,完全是忽悠。只好打电话向程小二求救。程小二说没问题,找票贩子就行了。去年见会理设火车票代售点,而且很容易就居然买到票,以为一票难求的历史终于翻过的兴奋此刻瞬间蒸发。据说票贩子每张加价平时30元,春运等节气打滚式翻倍。铁路部门标榜的联网售票,杜绝走后门?完全是道高一尺, 魔高一丈。十七日棘来电说成都美领馆的签证预约定在五月十一日,因为四月的预约已全部排满。他赶紧通知程小二取消订票。感谢上帝,幸好头天没买到票,否则代售点不办理退票和改签事例,要到西昌站才退得脱,还得扣出20%的手续费。

 

五月十一日,他和莉不到七点拢美领馆。七点半开始放人。排了一会儿队即通过边防警的登记,到门旁的窗口递上身分证、护照,由美方保安依次叫入。过安检时把手机、钥匙都扣下,甚至皮带也解开。进入面谈大厅,比头两次不同,在厅角增加了安排组别编号的手脚。然后A窗口的小姐喊叫同号的小组交材料。大约十分钟,一个男子叫他的名字,给他一张橙色信纸和下面的材料,信纸上的本国语言签名一项打了个勾,抽出棘寄给他的签证确认单,说是那上面缺少此项,须到外面复印一份补签后交来。他俩立即出去,到领馆对面的签证服务中心复印两份。又经过了先前进去的一应手续,好不容易交给收材料的小姐(这些都是普通话流利的华人面孔)。小姐十分不解,把退材料的小伙找来,那人不住摇头。小姐才向他解释,必须在电脑上修改申请表,而复印的不行。第二次出来问签证服务中心的人,称只有让棘把材料传过来,才能修改或重填。他的手机被扣在领馆里,附近遍寻不到开通国际长途的电话。只有回大嫂家(离美领馆步行十分钟)。

大嫂的电话没开通国际长途,连姪女、侄孙的电话也没法打。大嫂想起玉洁东街往西有家电信营业厅。他赶紧去找,终于打通电话。棘把材料传到侄孙的电脑,铐成U盘,连网店里也打不开。他又跑到签证服务中心要了张名片,回电信营业厅电告棘把申请表传过去。等他再次回到中心,店主称你女儿发来的信息因程序不同,依然无法打开,她正在修改程序。他怕节外生枝,问能不能重新填表。店主当然高兴,满口答应。棘后来在电话上与店主争执,还是他接过电话,要棘别管了,放心睡觉。此时已近十二点(退材料的小伙要他十一点前交回去)他打电话叫莉吃完饭来重新照相。莉随后给他带了个夏橙和土豆。老板说一时做不出来,劝他也去吃点饭,下午再来拿。一点钟他们返回还未弄好,做表的小女孩说再等几分钟,结果半小时以后才拿到确认表。

走进面谈大厅,呀!黒压压一片,全是十五、六岁的学生。后来听签证的问话,方知是到美国过夏令营的。等叫到一个个的名字留下指纹,三点多才轮到他。签证官是个白人小伙,见面时对他您好?,结束时先他说谢谢!,他的材料翻都没翻就推出来给他。问了几句你们去美干啥,是否退休之类,笑嘻嘻地说我看您有点紧张,没啥。撕张领取护照及签证的纸条递出。他被自己的贵同胞半天折腾,能不紧张吗!

这次不像以往约定时间在领馆窗口拿护照,而是到另一条街的万兴苑大厦八楼办自领或邮寄的手续。他们选择自领,收费20元。总结下来,当天花了八个小时,400多元(两张表360元,电话31.2元)三进美领馆,三次国际长途,连累大嫂三代人,才办完手续。

第二天四点前按预约到万兴苑,整个楼道都塞满了人,怕有几十上百。排了半个钟头的队还没动静。上前一问,说是头天有400多份,领馆做不出来,还没送过去。他问可不可以明天来取。回答可以。下楼走人。

第三天十点拿到护照,顺路去双流机场售票服务中心。小伙子在网上查七月份到亚特兰大的机票,国航九千元,东航八千五,而六月份只需四、五千。他们打算跟棘商量提前过去。晚上棘来电,说女婿向其供职的公司总裁谈棘求职的事,总裁同意要简历看看。又说申请过的麻省理工和杜克大学给多人发了待录函,唯独没有给她发,似有录取可能,因而去不去亚特兰大也存变数。

 

进入六月,机票的报价急转直下。问过多家代售点,成都到亚特兰大均要一万以上。达美航空经北京直飞的要一万三。最便宜的加拿大航空七千几,但要过境签证,显然不现实。又去原先的售票中心,姓肖的小伙子查了半天,说还是订国航八千六的算了。他们同意。小肖便申请七月二十日的机票,说订到后打电话给他。六点钟电话铃响,小肖称申请被拒,订其它日期行不。他说七月二十五日前哪天都可以。肖说是否订得到明天再打电话来。

一夜都耽心机票的事,第二天十一点半还接不到电话,他打过去问,说是二十五日前的都被拒了,已为他们订了二十号的座位,看抢不抢得到临时挂出,别人订了没买走的低舱位票。他们怕夜长梦多赶紧过去,订了九千三一张的正价票。划完款,小肖发现电脑里的票号用完了,要等航空公司三点钟放号后才能出票。问清他们的住处,说三点过送票上门。

他们绕了个多小时,回到家里。大嫂说肖刚才来电,为他们抢到两张七月二十一号的票,每张便宜500元,问要不要。大嫂已为他们应承下来。四点钟送票的来,果然退了1000元。他以为是肖亲自来送,拟酬谢100元,但来人可能是专门送票的,不便出手。打电话去道谢时,肖说不用谢,这完全是机遇,倘若不是票号用完,马上出票亦无法更改;他们离开后,心想曾申请过二十一号的,打开看看,才发现挂了两张出来。

顿时想起,他俩回程的路上,遇到两位老妇给他们一张耶稣爱你,耶稣天天爱你的传单。并不断祝福说:回去好好看看。主会保佑你们,给你们全家幸福!这失而复得的1000元,莫不是主的赐与?

再回想,早晨去买菜的路上,一个老人淋雨斜靠在墙边的花台旁。他经过时,其对着他喃喃。他见老人穿着不像乞丐,又没伸手,就同其他人一样漠然离去。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神在试探。枉自天天读聖经,这点同情心都没有,罪大恶极呀!怪不得这趟行程刚刚开始就如此多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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