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可以这么解决

我们的宝贝被人欺负了!

我们的宝贝已经十岁,可是在我们眼里就是个弱不经风的小女孩,爸爸疼,妈妈爱。自从她去年交上一个“好朋友”之后,就开始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比如放学回家一定要自己走回来,绝不让爸爸去接,下雨也不让,而且拒绝解释;每天上学再也不肯带午餐,必须带钱,给多少花多少,花了多少回来都嚷饿;精美的玩具开始消失,带回来一些又脏又小的玩具;早上穿出去的内衣下午回来变成了另一件,而且不承认换了,使得我怀疑自己得了老年痴呆症;爸爸先丢了50块钱,他反正糊里糊涂的,没人在意,很快,我又丢了25块钱,这还得了,我钱包里的数目自来清清楚楚,一审不得,再审抵赖,三审才承认偷了钱,我们都晕了,小可爱变成了家贼。偷的钱据说给同学买东西了,花钱买友谊。

彻底的崩溃发生在一个学校组织的三天出游项目之前,她无论如何不肯去,因为“好朋友”会时时刻刻掌控她,命令她做这个做那个,不许跟别人玩,往日毕竟还可以回家喘一口气。一个晚上,她把一年多的苦水都倒了出来:放学跟“好朋友”一起回家,一路给她抬乐器;午餐钱给“好朋友”一半以上;玩具、内衣只要被看上了就得交;不能承认自己跟别人玩了,连周末都不行.....而当这一切正在进行的时候,她内心苦楚,却表面上表现得异常快乐,陶醉在这份友谊中,连我不让她去“好朋友”家玩都是在剥夺她的幸福。

我晕倒,似乎看见五年以后,我的女儿被一个男孩轻易弄上床还不肯戴套,然后就是任何一个母亲都恐惧的后果,少女妈妈。我陷入了精神分析的巨大思考中,想弄明白这百分之百愚蠢加软弱的背后有什么心理机制。我的招数有时是斩钉截铁地要求她对抗“好朋友”,不论付出多少代价,得到的只是她泪流满面的“我做不到”。我他妈的就不明白为什么她做不到,面对日军的酷刑我服软,对一个小屁孩的掌控也无法对抗,其实只不过在维护自己的基本权益而已,此生还有多少坎坷比这更大更难,都要泪流满面地做不到吗?到时还有人可以面对哭诉吗?好,我恐怕只能把她养在家中,包办婚姻。

内心绝望,外面的事还得做,找老师隔离这两个人,老师做得谨小慎微,偷偷摸摸地把我女儿从“好朋友”身边带走还要撒谎,不是不让你们在一起而是带她去做作业。见了心理咨询,也是偷偷摸摸地教受害者逐渐敢说不。从校长到老师都知道这回事了,但是一切工作都在受害者身上,“好朋友”是被保护起来的人,对情况的恶劣完全不知。

靠政府,就是这么个情况。老公历来喜欢私了,受不得这躲躲藏藏的勾当,终于决定打电话给家长,违反了所有职业人员的建议。这个电话挖出来的隐私一大堆,家庭悲剧都活生生地上演,与我平日受到的教育完全吻合,欺凌者往往是人生的受害者,“好朋友”的所作所为都是她母亲在她身上锻炼脾气的翻版。

我们两家人最后找了个地方撕开了谈,让两个孩子把她们心目中的真相说出来。这场对话对我女儿真的很难,说的时候,磕磕绊绊,声音小的听不见,半天出不来,但是最后终于都说出来了,靠我提着醒,撑着背,退缩地说出来的。谈完以后我们都有了些顿悟,女儿发现一旦把话说出来就解开了恐惧的魔咒,开始不怕“好朋友”了。我不得不承认对方父母的观点虽然有自我保护之嫌,也不无道理,那就是欺凌往往要靠软弱来配合,全年级的人只有我女儿买账,其他孩子根本不给“好朋友”机会。一个巴掌拍不响,软弱的巴掌时刻在等待着霸道的巴掌降临,产生戏剧般振聋发聩的效果。

以后嘛,除了讲道理,告诉女儿,真正的友谊,甚至爱情,都不是一味迎合,而是两个力量的卓然独立、分庭抗礼才能产生魅力,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了。

正好,同事的女儿闹离婚,据说婚姻法庭如今排队都排到两年半以后了,离婚之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却不得不等待第三者的裁判。我感叹,如今人们靠政府也真靠得过分了,曾经同床共枕有了孩子的人都要靠第三者来决定他们未来的相处方式,出钱出时间不算,还要提供大量的证据来毁灭另一方的信誉,如此撕逼才是人生惨剧。

私了应该提倡,让那些道貌昂然、小心翼翼的专家们一边呆着去,我的事情我做主,用人的共识和理性来解决当事人之间的问题,而不是小孩子一般地哭闹着希望得到权威的同情和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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