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生为人谦逊,淡泊名利,一直蜗居在同济新村逼仄的两居室,过着粗茶淡饭的百姓日子。“多想想那些品质高尚的人,多省吾身,一颗心就会谦卑起来。” 垂暮之年,修身仍是他最为重要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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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同济大学俞载道教授的结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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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济大学俞载道教授的结构人生
“从少年起,我的人生轨迹就与同济的发展历程紧紧相连。若不是同济优良传统的熏陶滋养,若不是一位位良师们的不倦教诲,若不是一些重要机遇的赐予,我哪能拥有今天取得的这一点成绩呢?”
“回首这一生,我有幸涉足了工程结构的教学、科研和实践领域,取得了一些成绩,有一点成就感,也有不小的遗憾。由于时代环境不同,每个人在历史中所起的作用也都不尽相同,若要我对自己作一个评价的话,我认为只是为同济大学的结构工程实践和结构理论研究添上了‘承前启后’的一笔。”
全程亲历流离岁月,延绵战火中刻苦求知
在大半个世纪的峥嵘岁月里,俞载道教授的足迹始终追随着同济。
浙江金华、江西赣州、广西八步、云南昆明、四川李庄,在延绵烽火中同济迁转办学的条条征途上,都曾留下过俞载道青春的足印和朗朗书声。
1937年夏,17岁的俞载道在地处吴淞的同济附中刚刚结束高一的学习,此时抗日战争爆发,校舍遭毁,同济师生被迫离开家园,踏上迢迢内迁路途。那是9月底的一天,他接到了同济转迁金华的通知。带着满腔求知的渴望,他一路风尘赶赴金华。
停留尚不到2个月,金华四面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学校不得不再迁赣州。俞载道和同学们一道,先乘火车,再坐大木船,穿急流、过险滩,直抵赣州。
在赣州半年多时间,俞载道在难得的平静日子里念完了高二。未料此时九江告急,赣州从此不再有宁日,学校把目光投向了广西贺县八步镇。师生们再一次打点行囊出发,又是一趟艰苦的远征。
八步的上空,整天有敌机盘旋俯冲,形势岌岌可危,师生被迫又一次上路。出友谊关,进越南河内,坐窄轨列车,几经辗转到达昆明。1939年夏天,俞载道在昆明完成高中学业,通过了全国大学入学统一考试,如愿坐在了同济大学的课堂。1940年夏秋,昆明却屡遭敌机轰炸,同济只得再寻精神家园。四川宜宾李庄镇向同济师生敞开了大门。
1944年,24岁的俞载道毕业留校,当了波兰籍犹太人魏特教授的得力助教。白天,他帮助魏特教授严格审阅学生的设计图纸;夜深了,俞载道还在菜油灯盏下伏案不倦,沉迷在他所钟爱的数理世界。一日日的勤学深思为他后来从事结构的教学、科研和设计工作打下了十分扎实的理论根基。
教学科研设计样样出色,结构领域倾毕生心力
翻开俞教授的人生履历,给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在教学、科研、工程设计这三个领域都各有成就,这三种经历互为映衬,相得益彰。随时听从组织的调遣,受命于最需要的时刻,他在结构领域的一个个岗位担纲重任,奉献出了毕生的智慧和心力。
1945年伟大的抗日战争终于取得了胜利!1946年,同济大学回迁到上海,校史又揭开新的一页。俞载道承担着理论力学、结构力学、钢结构等多门课程的教学重任,以“传道、授业、解惑”为乐,科研工作同时起步。
1953年春,俞载道调至学校新成立的基建设计处(建筑设计院前身),任结构设计室主任。接手的第一项工程是同济的文远楼,这是他大学毕业9年后第一次独立承担整体结构设计的项目。这一作品1999年荣获“新中国50年上海经典建筑”铜奖。
听从国家的召唤,他彰显了知识分子的道德良知。1953年夏天,高校要支援鞍钢建设,他一口就应承了下来,尽管当时33岁的他上有老,下有小,妻子又已怀有5个月的身孕。来到鞍钢后,他以满腔热忱投身于炼钢厂大规模重建修复工程中,与亲人一别就是近七百个日日夜夜。
1958年,他被调任学校建筑设计研究院主持结构设计。在专事设计的日子里,他所痴迷的科学研究并没有远离他的生活。凭借浓厚的兴趣和执著的精神,他在时间的夹缝中笃学深思,继续在崎岖的科研山道上一步步登攀,一刻不肯停步!
在1978年学校恢复成立结构理论研究所之后,理论功底扎实的俞教授从设计院调来,年近花甲之时才有机会专职从事自己深深热爱的科研工作。尽管科研的黄金年代已在多变的时代风云中渐渐远去,他仍争分夺秒,研究领域不断向纵深拓展。他还带头编写教材,悉心严格培养指导了二十多名硕士和博士研究生。
回首这一生,他说,时代环境不同,每个人在历史中所起的作用也都不尽相同,对于他来说,他只是为同济的结构工程实践和结构理论研究添上了“承前启后”的一笔。
创下多个“第一”,书写结构新篇
在几十年的教学科研设计生涯中,俞载道教授总能与“第一”多次不期而遇。这是机遇的垂青,更是累积不辍、执著努力的必然结果。
1946年秋,随学校回迁上海的俞载道,有幸成为李国豪教授回国后的第一任助教。亲自选题,布置科研作业,逐句修改论文,如此耳提面命、点拨指引,激发了俞载道对科学研究的兴趣火花,他开始了对科学未知的探索,迈出了人生中重要的第一步。
1951年,同济大学对面的公交一场车间欲建国内第一个薄壳结构,在李国豪教授的鼓励下,刚刚升任讲师的俞载道就参加了这项工程设计的顾问团。
1960年,他主持设计的同济大学大礼堂,40米净跨的装配整体式钢筋混凝土拱形网架结构成为当时同种形式的亚洲之最。1999年,大礼堂获“新中国50年上海经典建筑”提名奖。
1972年,天津筹建国内第一座250米高的钢筋混凝土电视塔,俞教授负责主体结构和塔基的设计工作。尽管结构的抗风、抗震问题是头一次遇到,他不惧困难,边干边学,潜心摸索,最终一手捧出了全部设计图纸。因唐山大地震,已打完桩基的工程最终却没有续写下文。如能建成,那将创下又一个“中国第一”!
1977年,他主持研制设计上海吴泾化工厂年产30万吨合成氨工程中的关键设备基础——“钢梁构架式汽轮空压机机组基础”设计,在国内又属首创。经联动试车,一次成功!如今它仍在安全运转。
他还设计过国内第一座船模试验池,他还是文革后同济提升的第一批教授,是同济恢复发展初期的第一批学术带头人……
“在我们生活的年代,没有像今天这样大规模的建设以及大力提倡科研创新,机会十分有限。而我感到宽慰的是,每一次机会到来,我都没有让它们溜走,总算做成了一些事情。”俞教授曾道出这番心里话。
桑榆晚景夕阳红,心系同济新发展
在俞载道教授临窗的床头,两摞书籍整齐摆放在枕边。早起,迎着第一缕晨光,倚窗翻读几页,崭新的一天又在书香中开始。
看文汇,读笔会,诵唐诗,品宋词,暂且远离了受用一辈子的逻辑思维,俞教授每天寄情于优美的文字世界,体验着文理交融的快乐,生活充实而又恬淡。他在同济园里勤耕忙碌一辈子,直到2001年,年逾八旬的他才算真正退歇下来。此前,他担任《同济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主编的要职,长达15年之久。
他一生为人谦逊,淡泊名利,一直蜗居在同济新村逼仄的两居室,过着粗茶淡饭的百姓日子。“多想想那些品质高尚的人,多省吾身,一颗心就会谦卑起来。” 垂暮之年,修身仍是他最为重要的功课。
李庄,魂牵梦萦的名字!多少回盼归的第二故乡!一个个好消息让他乐开了怀:同济师生前往李庄踏上寻根之旅;同济与李庄携手校地紧密合作;同济纪念广场及纪念碑在李庄落成……绵长的思绪将他拉回到久远的从前,他在回忆中重温着同济人在艰苦中执著坚守的往事历历。
细读每一期《同济报》上的每一篇报道文字,是俞教授晚年生活中离不了的习惯。他以一个同济人对母校深沉而炽烈的赤子之爱,始终默默地牵挂着同济前进的每一个步伐、每一声足音。就在这片终身相依的家园里,他的生命之树扎下了深根,开出了繁花,结出了硕果!
“我盼望同济能早日迈进国际知名高水平大学的行列。尽管我自己恐怕是看不到了,但我特别希望那一天能尽快到来!”在同济百年校庆标志发布会上,这位白发长辈的深情祝愿深深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同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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