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工作关系,这两年常跑凤凰城(Phoenix),不下十来次。少则三两天,多则个把星期。充其量是加强版的“走马看花”,看法难免肤浅,难免让土生土长的“老凤凰”们笑掉大牙,跌碎眼镜。好在凤凰们既“无牙”又“不戴镜”,老夫下笔就少了几分不忍。
“凤凰城”应该是美国大城市中,为数不多的具有“中国特色”名字的。而且竟与中国湘西的凤凰古城重名。令老中感冒的,倒不是什么“版权”,“命名专利”之争,有劳“国际调解法庭”出面,而是这两只“凤凰”的差别也太大了。
“湘西凤凰”是个美丽安逸的小城,风景幽美,民风淳朴,文化浓郁。因有一山酷似展翅而飞的凤凰而得名。沈从文故居,青石板街道,江边吊脚楼,。。。烟雨朦胧,边城风月十分令人陶醉。老夫若干年前自张家界而凤凰,至今印象深刻。
“沙漠凤凰”(Phoenix)则完全是另一幅景象。为何如此,请教了“百度百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另一个故事。
凤凰(Chinese phoenix/phoenix),亦称为朱鸟、丹鸟、火鸟、鹍鸡等,在西方神话里又叫火鸟(古希腊语:Φο?νιξ,phoínix),不死鸟。希腊神话中的不死鳥可能来源于埃及神話中的貝努鳥。每隔五百年左右,不死鳥便會採集各種有香味的樹枝或草葉,並將之疊起來後引火自焚,最後留下來的灰燼中會出現重生的幼鳥。称之为“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如此周而复始,凤凰获得了永生,故有“不死鸟”的名称。在佛经中,凤凰涅槃又被称为“涅槃”。
(凤凰城机场附近,宁要中文摄)
如此看来,湘西之“凤凰”更柔美动人,更具文化底蕴;沙漠之“凤凰”则更直接了当,直奔主题。好了,老夫不是挑唆中美“凤凰”打对台,还是回到对“沙漠凤凰”的印象吧。先说天气。
“凤凰城”的天气,首先就是“热”情。
第一次是在八月份,飞机落地晚上十点半。离家时的一件薄线衣,还在身上。走近候机楼的最后一道自动门,明显感觉热了,见到楼外迎面的大型LED显示器上,106F。还没多想,两步已经跨出了自动门。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巨大的热浪把我吞噬,几乎喘不过气来。就像从烤箱里取刚烤好的东西,不仅没戴手套,而且整个人自己跳了进去。赶紧扒去薄线衣(事后反省,这一动作有待商榷,也许不脱更好),冲进开足空调的“租车中心专用大巴”,二三十米的距离,全身已经湿透。
第二天早上从旅馆出来,87F(曾遇到白天最高118F),一路空调开到那家公司。公司的停车位刚好都是东西向,大家都喜欢将车头朝东而停,以减少下午的太阳直接晒入驾驶室。大家也都自觉为别人创造方便。如果两个相对的车位都是空的,先来者会由西向东,直接停入东边的车位,方便后来者车尾朝西。可谓“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小例子。
尽管跟太阳玩些“藏头露尾”自我安慰的把戏,车里的温度依旧可怕。尤其是安全带上的金属插扣,一次不小心碰到胳膊,立刻“烙”红一块,十分痛苦。难怪“烧红的烙铁”是电影中最常见的刑具之一。
公司停车场的树又少又小,离公司大楼入口的停车位就异常抢手。据说若干年前,公司将几个离门最近的车位在公司内部“拍卖”。不知是没人比他更有钱,“拍”不过;还是没人敢比他有钱,不敢“拍”,结果是公司CEO得标。“老大”的白色Tesla S85,每日大大方方停在那儿。退一步想,公司尽可以在那儿立块牌子,喷上CEO的大名,人家不花一分钱,谁还敢抢?如今走个形式,大家识相卖个“破绽”,叫声“技不如人”,让“老大”吐点“血”,赢去车位。显得公平竞争,上下一家。唯指望“老大”多放些心思在公司上,股票多涨点,自己多晒两步太阳又能咋着?想当年,刘少奇主席费老鼻子劲向共产党员灌输的“修养”,“吃小亏,占大便宜”,老美早就玩得炉火纯青了。
“凤凰城”的热,主要是讲夏天。一次四月份去就很舒服。晚饭后,旅馆周围散步,不热不冷,干爽宜人,滋润得很。据说不少加拿大人在这儿有“度假屋”,每年十一,二月至来年三,四月,“加拿大鹅”就会飞来过一把做“凤凰”的瘾。一到要“浴火,涅槃”的时候,溜的也快,全跑回北方去了。
(凤凰城全年平均气温按月分布图)
(凤凰城全年平均降雨按月分布图)
“凤凰城”的天气,“热”情之外,冷不防也会给您一个大大的拥“暴”。
有一次周日晚上的飞机刚到,在旅馆睡到半夜,忽被风雨交加和电闪雷鸣惊醒。想看看几点钟,床头柜上闹钟的红光没了,开灯也不亮。整间旅馆停电了。摸到窗前,闪电之亮之密,雷声之脆之大,风雨之狂之猛,老夫算开了眼。跳回床上忍了不知多久,渐渐睡着了。
早上起来,旅馆居然还有早餐。去会议的路上,雨小了很多,可有的路段已经淹水,高架桥下的水井盖已不知去向,像大张的龙口,喷出的水柱有半人高。开会时间不等人,只好驾着租车硬闯。踩住油门,把稳方向,终于“漂”到对岸。想起头天晚上在机场租车柜台,人家非说没有我订的小型车(Compact),劝我升级到“全尺寸车”(Full Size)。当时老夫懒得跟他啰嗦,反正大车的空调足些,公司又报销。如今看来,多亏了那个“升级”,多亏了那个狡猾(应该是好心)的贵人。否则,老夫和那Compact八成“凶多吉少”。用句外婆的家乡话,老夫那回算是“额骨头高”(有运气)的了。
当地的同事告知,这是季风(Monsoon)季节,通常在七,八,九月份。雷暴,沙尘暴,暴风,暴雨,瞬间暴洪(flash floods),总之就是“暴”而且说来就来。老夫听得“花容失色”,同事们却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台湾人谈台风,加拿大人谈冰雪,加州人谈蓝天一样。
记得一次飞机飞到半路,机长说凤凰城有雷暴,只好改降赌城(LasVegas)机场待命,大家坐在飞机里干等着随时起飞。邻座的一位白发老者,真正的“老凤凰”,父亲做了一辈子的牛仔(CowBoy)。谈起沙漠天气的“热”,充满自豪;谈起每每季风的“暴”,全是幽默。听着听着,老夫内心不觉一惊。难道自己对凤凰城天气的感受,是缘于一个住惯加州人的脆弱?当崇尚“高科技”的硅谷人,撞见大西部的荒蛮粗旷,直面大自然的真情流露,是否又怂得可以呢?
(照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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