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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 (七十七)

随遇而安
没有期待,没有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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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湾摇摇头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店外风一样闪进一个人,扑到我面前拧着我的衣领。我刚看清是小龙,他呯一拳已经打在我头上。我跌倒在花丛中,头呯撞在坚硬的花盆上,嗡的一声眼前发黑。还没反应过来,小龙已扑上来骑在我身上骂道叫你滚远点,你还来缠着小湾。你他妈言而无信的混蛋东西!劈头盖脸暴风骤雨般一阵乱拳。

小湾扑上来叫别打,拼命抱住小龙的手臂,和小龙一起摔倒在地。我扑过去,压在小龙身上举拳就打。刚打了一拳,小湾惊叫一声,抱住我的腰拦住前面。我扬在空中的拳头,落不下去。小湾泣道你们要打就打我吧。我怔怔望着近在咫尺,那张我魂梦萦绕,比世上最美的花朵还要美丽,却哀婉伤绝的泪脸,充满不可抑制地伤悲,泪水终于也下来了。小湾伸出一只手颤抖地抚摸着我的脸颊道对不起,林跃,对不起。你忘了我吧。我哀求道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只要你告诉我一个为什么。小湾似若未闻,哆嗦着重复着那两句话。我一把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抚摸。她的手沾满了我的血与泪。我苦涩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来四川?为什么要向我问作业?为什么任由我牵你的手?为什么说你爱我?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我近乎于嘶吼喊出最后一句,奋力地甩开她的手,踉跄着走出花店,任凭满脸泪和血长流,任由路人惊奇地看着我。

我没有回到酒店,一个人到了一家卡拉OK歌厅要了几瓶酒,边饮边唱。我头疼欲裂,胸口也一阵阵撕扯着绞疼,分不清因花店里受的伤还是心上的创伤,反正酒可以让自己麻醉。一开始,我看见什么会唱的歌就唱什么,直到屏幕上显示黄品源的《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后面的两个小时里我吼唱的都是同一首。我筋疲力尽,嗓子已经完全嘶哑,而人瘫倒在地。我懒散地抓着瓶口将酒瓶啪地砸在台子边缘,看着手上半截酒瓶尖锐的边缘,迟钝地想,这东西刺在脖子上能否划破动脉杀死人。我想着,慢慢地将它对准自己的下巴,而左手摸着自己的颈项,寻找着动脉。我没打算自杀,但恍惚中我觉得这么做似乎有点意思。门砰的被撞开,我被一顿暴打后扔出歌厅后门,他们强行要我结帐搜我身上,发现我身上没有足够的钱,收走了我的手机和钱包。

十分钟后,我还躺在后门外地上,他们又出来把手机和钱包塞还给我,说是一场误会,把我抬回一间歌房,其中一个人还用热毛巾给我擦了擦脸。不多久春生和小龙带了几个人进来。春生看了眼蜷缩在地上的我,厌恶道瞧你这没出息的狗熊样。你他妈的练了十几年的武,有本事把人打趴下啊!X你妈的只会耍酒疯,最后给人打成一团烂肉。不仅给我丢脸把你爹妈的脸也丢尽了!就凭你这点出息还要追小湾,你他妈的也配?他越说越气,往我腰间狠狠踢了一脚。

我忍着疼痛艰难道我不配,你配。春生怒道你他妈还嘴壳子硬!我告诉你,你还是滚回深圳去,别让我再见到你。你要再去招惹小湾,小龙不打死你,老子亲手打死你!他又踢了我一脚,一偏头,两个人过来架住我,把我架了出去,扔上一辆车后座,左右夹着我,车子直奔机场。

第二天一早,我被送上了飞深圳的第一趟航班。当我强忍疼痛,一拐一拐走出机场出口时,左薇焦虑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我万万没想到左薇居然会出现在机场。我一怔,左薇已经扑了过来,手抚我脸上的伤处,道你怎么被打成了这样?我拉开她的手,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左薇道昨天晚上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在重庆跟人打架受了伤,让我来机场接你。谁打的你?我知道是春生或者他手下的人干的,看来他把我在深圳的一举一动了解得一清二楚,我心里骂了声王八蛋。左薇看我伤成这样,伤心地哭了。我勉强挤出一个笑道不要哭,我没什么事。

我受的大都是皮肉之伤,在家里休养五天后基本行走已无大碍。左薇坚持我不能去上班。我不知道熊老板是否知道我被打一事。我在重庆的表现如此糟糕也就罢了,如果熊老板知道我和春生完全闹翻肯定不可能再留我,因为我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与其被炒鱿鱼不如自己保持起码的尊严,我让左薇从银行取了一万块,我拿去把钱退给公司。星期一我到公司辞职,公司副总说熊老板已经来电话,让我好好休养,一切等他回来后再说,坚持不肯收回那一万块钱。

离开公司后我去找刘雄。刘雄不解道我已经听说你在重庆喝醉酒的事。我就奇了怪了。你这个人平时很沉稳啊,连生死关头处事都那么冷静,怎么会莫名其妙在这么个挺重要的酒席上搞成这样?我不想跟他谈醉酒的事,开门见山道雄哥,你如果把还我当朋友,就实话实说,我上次帮你带东西为什么最后带的是茶叶。刘雄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死死盯着他。刘雄避开我的目光,不自然地掏烟。我转身就走。刘雄道你等等。我站住了。刘雄点上颗烟说好,既然你已经看出来其中有蹊跷,我也就不瞒你。我本来托你带的是一些甲基苯丙胺的样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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