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吧,喀秋莎 (1)

一把秋,一把苍狂,一把岁月,一把碎了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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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只用了不到二十秒就駛出了這座城市,這座我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就這樣如移動的畫片在我眼前一晃而過,我倚在窗前,行前種種,又躍眼簾,轉過頭去,我已熱淚盈眶。

 

父親的臉瘦的怕人。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父親已經被推入手術室,走進等待區,就看到了母親,她坐在前排,滿臉淚水,剛剛知道實情的她,已然無法承受,淚水在母親滿是皺紋溝壑的臉上流淌,我的心也如刀割一樣,我一把將母親擁入懷中,母親在我的懷裏嗚咽,我的心又被割了一下,母親的脊背清晰可辯,瘦削的亦如紙片。撫著母親的背,我無法說話。

我回來了,一家人又在一起了,一切都會好起來了。

等待區裏滿是愁容滿面的人們,屋子裏吹著焦急的風,唯一的一臺電扇左右搖擺,搖搖欲墜,一個胖胖的保安衣裝邋遢,懶散的走進走出。大家不時的將眼神飄向一個小小的隔間,那裏是醫生會面室,手術中的醫生會在那裏通報病人的情況。矛盾的人們會在那裏踱步並向裏張望。一旦廣播聲響起,大家緊張的神經就會突然蘇醒,一些人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那裏。 其他人則會重新沈入座位,只是心裏也跟著緊張起來。

 

我們在將近六個小時以後終於等來的主治醫生的呼叫,我和姐姐趕到會面室,焦急的心在長時間的等待以後已經有些麻木,隔著玻璃,主治醫生帶著幾個實習醫生瞬間充滿了屋子,隔著玻璃和他們面上的口罩,看不到他們的表情。感受到了和他們的距離。

“X癌晚期,沒跑,已經滲透到外層,淋巴也有,該切的都切掉了,你們看看吧,那個硬硬的就是,你們可以摸摸,怎麽的,不敢摸啊”,主治醫生的語言輕浮,旁邊的臺子上是一盤剛從父親腹中切下的組織,姐姐怕是嚇到了,沒有言語,我只好上前,接過遞過來的一次性手套,摸了摸腫瘤,很堅硬,感覺像是一塊筋頭,但很溫暖,很親切,我看著那麽一大塊剛剛還在父親身體裏的組織,如今放在冰冷的盤子上,感到很心疼,只是問問是不是切的很幹凈,有沒有其它轉移。回到座位的時候,有些頭皮發麻,對父親遭受如此折磨,我的心也如電擊。我心跳加速,口感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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