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面对亚洲人来说有治愈的效果。希里呼噜喝汤唆面,如果再来些辣子,让水气敷脸,辣出眼泪来就像做了一个spa。 日本红烧肉加半个虎皮蛋,淳一给羽灵选的汤面充实温暖,新颖又微微熟悉。
淳一抿着小杯清酒,帮羽灵将鸡腿菇和白果烤串拨落。“尝尝这个。” 羽灵微微笑,用纸巾擦了擦汗。 有的人,总能直接触到我们的软肋,直入心里的。
“也给我讲个故事吧。”淳一提着微醺的笑眼。
羽灵一口鲜嫩的鸡腿菇, 一口微苦粉糯的白果,脑子翻转着找寻和淳一相当的故事。 脑海里有海米的故事,有左依的故事,可是自己好像没有故事一样。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少年。” 羽灵伸手取了淳一面前的清酒,喝了一口。“随船在海上押送金子时有消息传来,上海沦陷。载有金子的船只全体人员决定,转去香港。但是载有那么多金子怕是以难民身份入境会有麻烦。于是船员们决定将金子沉入海底,在地图上画上记号。”
淳一似笑非笑,有些错愕羽灵会讲这么一个故事。
羽灵停顿,自顾自地喝汤吃面,又夹了一块炸鸡,粘着甜辣酱津津有味地一边吃,一边哼起小曲。
“呃,继续说啊。” 淳一自动递上清酒。
“那天晚上就出了变故。几个船员私入船长的房间偷地图,被船长抓个正着。船员们便起了杀心割断了船长的咽喉抛下海去。一番折腾被船大夫发现,领着另一伙杀得血肉横飞,最后一方活着三个,另一方剩下大夫,还有那个少年。都已遍体鳞伤的双方决定将地图撕成四份,各留一份。然后便起火烧尸沉船,撑了两艘救生艇分别离开。”
“嗯,后来呢?” 淳一给羽灵也要了小酒杯,斟上清酒。
“当晚起了风暴,火很快就灭了,船被卷得起落飞转。船沉海的瞬间,依稀可见船上还有几个人影。少年划着救生艇绕着船打转,差点被卷入漩涡。那些人或许是未死透的船员,或是躲在船舱里偷渡客,见船上火并一直躲着,直到沉船才出来已晚。有几个人往海里跳,少年只有拉上一个老头。另一艘救生艇不知去向,想必是被海浪打碎。大夫那时已不省人事,少年只得拼命往香港的方向划。”
“那个少年为什么会在船上? 他也是船员吗?” 淳一问。
“他不是,他是个洋学生。学校迁往内地时走散了,到上海投奔姐姐却阴差阳错地上了船。”
“嗯?”
“这里另外一个故事,你不要打岔。” 羽灵用筷子敲了敲淳一的脑门,看来自己是醉了。
“哎呦哎呦” 淳一叫唤,忽然被人从背后抓住领子,象小猫一样被提起放在一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羽灵面前坐下。褪下礼帽,双手杵着拐棍,酷毙地看着羽灵。
羽灵举着筷子,好久才闭上嘴,只得咩咩叫一声,“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