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95年五月十五,魏孝文帝拓拔宏在终止了南伐后回到洛阳。
五月二十六(甲午),北魏太子在太庙接受冠冕。孝文帝想改变北方的风俗,便引见群臣,问他们说:“爱卿们想要朕追循远古的商、周,还是要朕连汉、晋都不如?”咸阳王拓跋禧答道:“群臣都希望陛下超过先前的帝王。”孝文帝又问:“然而我们应当移风易俗,还是应当因循守故?”拓跋禧说:“群臣希望圣上的政治日新月异。”孝文帝又问:“圣明的政治就止于朕一身,还是要传给子孙百代?”拓跋禧又答道:“当然希望传给子孙百代!”孝文帝说:“然而,若要这样,则必须进行改革。爱卿们可不能违背这一宗旨。”拓跋禧说:“上令下从,谁敢违抗!”
孝文帝说:“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则礼乐不可兴。’现在朕打算断绝各种北方土话,一律遵从正确的口音。三十岁以上的人,习性已久,一下子很难更改。但三十岁以下目前在朝廷办事的人,则必须努力更改语音。如果发现有意不肯更改的,将加以降职或贬黜。所以请各位认真戒备!各位王公卿士觉得可行吗?”拓跋禧说:“一定遵照圣旨。”
孝文帝说:“朕曾和李冲讨论这事。李冲说:‘全国各地的语言,谁知道哪个是标准的。帝王说的就是标准的。’李冲这句话,罪该当死!”于是他看着李冲说:“爱卿辜负了社稷,应当命令御史将你牵出去!”李冲急忙脱下官帽磕头谢罪。孝文帝又责备留守官员道:“朕昨天看见妇女还穿着夹领小袖的衣服。你们为何不遵照朕先前的诏令办事!”留守官员也全都磕头谢罪。孝文帝说:“如果朕的话没有道理,爱卿们应该当庭力争。怎么能入宫则顺从圣旨,退出后则不顺从了呢!”六月初二(己亥),孝文帝下诏:“严禁在朝廷讲北方的土话。违者免去官职!”
六月初四(辛丑),孝文帝下诏免除跟从皇帝车驾渡淮南征的将士三年的租赋。六月初六(癸卯),他让太子前往平城奔赴太师冯熙的丧事。六月十五(壬子),他又下诏给济州、东郡、荥阳以及皇帝车驾经过的河南各县,赐给当地百岁以上平民县令的头衔,九十岁以上赐爵三级,八十以上赐爵二级,七十以上赐爵一级;并赐给不能自理的鳏寡孤独百姓谷粟和棉帛。他还让地方官员将本地的孝悌廉义和应召文武官职的人姓名报上朝廷。六月十六(癸丑),孝文帝下诏寻求遗留在民间而朝廷秘阁里没有的藏书。只要是有益于时政的书籍,朝廷都会给献书人优厚的奖赏。六月十八(乙卯),他又让梁州百姓免除三年的田租。
北魏有司部门上奏:“广川王妃安葬在代都。不知道应当让广川王跟随王妃安葬到平城,还是将王妃移葬到洛阳?”孝文帝说:“迁到洛都来的代人,都应当安葬在邙山。夫君死于代地的妇女则听任妻子回葬代地。然而妻子死于代地的夫君,则不允许跟随妻子回葬代地。其他州的人则听其自便。”六月十九(丙辰),孝文帝正式下诏:“迁来洛阳的人死后,全都就地安葬在河南,不能回葬北方。”于是南迁的代人都成了河南洛阳人。
六月二十一(戊午),北魏改用长尺和大斗,尺寸大小完全依据《汉志》的记载。
六月底,高闾给孝文帝上言说:“邺城的密皇后庙颓败崩塌,请重新修缮整治。如果陛下觉得密皇后已经配飨太庙(即和魏太宗拓跋嗣一道受祭),那么请立即拆除该庙。”孝文帝于是下诏拆除了密皇后庙。
八月初八(甲辰),孝文帝临幸西宫。路上见到一些损坏的墓地和裸露的棺材,他都停下来派人去修缮掩埋。八月初九(乙巳),北魏选拔勇猛的武士十五万人作为羽林和虎贲以充实宿卫部队。八月二十一(丁巳),他下诏准许负伤的士兵从征人员回乡,如果他们自愿的话。同时,北魏的金墉宫建成,孝文帝并在洛阳建立国子、太学、和四门小学。八月二十八(甲子),他在殿堂宴请群臣。
孝文帝到华林园游玩,观看了原来的景阳山。黄门侍郎郭祚说:“山水是仁智者所喜爱的,陛下应当重新修复这园林。”孝文帝说:“魏明帝(曹叡)以奢侈失政,教训就在前面。朕岂能紧跟其后!”孝文帝喜爱读书,手不释卷,不管是坐在乘舆里还是骑在马鞍上,他都不忘讲道。他而且善于写文章,多数是在马上口念成章,不改一字。自从太和十年(486)以后,朝廷的诏令和策书都是他亲手书写的。他还如饥似渴地探求贤人和善士。和他交流的名士他总是把自己当作平民般地平等对待他们,譬如李冲、李彪、高闾、王萧、郭祚、宋弁、刘芳、崔光、邢峦他们,全都以他们的文学和优雅得到亲信,成为朝廷的栋梁。孝文帝还制定礼仪并写作乐曲,作品丰富可观,有太平的风仪。
治书侍御史薛聪是薛辨的曾孙。他敢于弹劾大臣,不管对方权势大小。孝文帝有时想宽恕被弹劾的官员,薛聪总是据理力争。孝文帝经常说:“朕见到薛聪,不能不有点害怕,何况你们大家!”因此权贵外戚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贪赃枉法。薛聪累迁至直阁将军,兼给事黄门侍郎、散骑常侍。孝文帝在朝外因他的品德器重他,在朝内则把他当作心腹亲信,让他掌管禁兵。因此在整个太和年间,薛聪一直担任直阁将军。群臣罢朝之后,薛聪总是陪伴侍奉在孝文帝的帷幄里,白天黑夜地跟孝文帝交谈。对时政的得失,薛聪总是直言进谏,孝文帝也往往采纳他的建议。而且他为人稳重厚道,谨慎周密,所以外人都看不透他心里想的什么。孝文帝总想提升他的名位,然而薛聪一直苦苦辞让不肯接受。孝文帝也能体会谅解他的苦衷,跟他说:“爱卿自然已有了很高的上天爵位,固然并非人间爵位可以为爱卿增荣的。”
九月初四(庚午),北魏的六宫嫔妃和文武官员全都搬迁到洛阳。
九月二十(丙戌),孝文帝抵达邺城。次日,他下诏说:“有很多旧的墓地。对那些其铭文传记得以保存,在世时的事迹人所共知,以及位居三公或从公者的死者,在他们墓地三十步之内不许开垦种植。位居尚书令仆或九列的,则十五步之内;位居黄门或五校的,则十步之内,不许开垦种植。”九月二十六(壬辰),他派黄门郎用三牲太牢去祭祀比干的墓。他多次前往相州刺史高闾的住处,赞美他为政的效果,对他的赏赐非常丰厚。高闾多次请求回到家乡幽州,孝文帝下诏说:“高闾以七十岁高龄,才请求衣锦还乡。他只知进取,忘记退让,有损谦虚的美德。现将高闾降号为平北将军。他是朝廷的老臣,应当满足他的愿望,因此改授他为幽州刺史。这样即可做到朝廷和大臣皆大欢喜,恩典和律法同时并举。”他接着任命高阳王拓跋雍为相州刺史,并告戒他说:“担任州牧也容易也困难。‘其身正,不令而行。’只要你为人正直,即使没有号令也可以办好事情;所以说容易。‘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你要不正,即使很多号令也很难办事;所以说困难。”
九月二十九(乙未),孝文帝离开邺城。十月初八(甲辰),他下诏免除相州的租赋,并依照先前的惯例赏赐当地的老人和穷人。十月二十(丙辰),孝文帝回到洛阳。十月二十五(辛酉),他下诏让各个州郡选拔品行兼优和文思俊逸的人才,以及长于吏治和胜任政事的能人,及时送来朝廷。十月二十七(壬戌),孝文帝下诏:“各位州牧必须认真评判下属官员,考核他们为政的得失,然后分为三等,上报朝廷。”他又下诏:“徐、兖、光、南青、荆、洛六州,必须抓紧战备,及时响应国家的需要。”
十一月初二(丁卯),孝文帝又下诏,取消太子置办的东田,还拆毁了兴光楼。十一月初五(庚午),孝文帝来到委粟山,确定修建祭天的圜丘位置。九天后,孝文帝请各位儒生商议圜丘的礼仪。秘书令李彪建言说:“春秋时鲁国人有事要祈祷上帝前,必须先到泮宫祈祷。请在祭天的前一天祭告太庙。”孝文帝听从了建议。十一月十九(甲申),孝文帝在圜丘祭天,并在两天后宣布大赦。
十二月初一(乙未),孝文帝在光极堂接见群臣,宣布官员品级制度,开始了官吏的大选拔。光禄勋于烈的儿子于登引用先例请求升官,于烈上表说:“今天正是圣明的时代,朝臣理应廉让,而臣的儿子于登却请求进位,这是臣历来对儿子教诲不够的结果。请求陛下对臣贬黜发落!”孝文帝说:“这是有见识的表现。没想到于烈能这么做!”于是引见于登,跟他说:“朕将用王化治理天下。因为你父亲有谦逊的美德和直臣的风仪,所以提拔你为太子翊军校尉。”又加授于烈为散骑常侍,封聊城县子。
孝文帝跟群臣说:“朝廷一直以来都有一件令人感叹的事:那就是臣下都不肯公开畅言朝政的得失。人君担心自己不能纳谏,人臣则担心不能尽忠。今后朕每举荐一人,如有什么不当的地方,你们都应当直言指出他的过失。如果你们知道有才能而朕不认识的人,也应当举荐。这样,举荐得人的有赏,不肯直言的有罪。你们应当懂得这一点。”
十二月二十七(辛酉),孝文帝任命骠骑大将军、司州牧、咸阳王拓拔禧为长兼太尉,前南安王拓拔桢恢复原位,并任命特进、广陵王拓拔羽为征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青州刺史。十二月三十(甲子),孝文帝再次在光极堂引见群臣,颁赐他们冠帽和朝服。
先前,魏人未曾使用过钱币。这时,孝文帝才开始命令铸造太和五铢。这年,鼓风机和铸造炉粗略装备好了,孝文帝下诏,允许官府和民间都可以使用这些设备。
同时,北魏任命光城蛮人头领田益光为南司州刺史,他统辖的地方守宰,听凭他选拔任命。后来北魏又在新蔡建立东豫州,任命田益光为刺史。
这年,氐王杨炅去世。
翌年即公元496年正月初三(丁卯),孝文帝下诏认为:“北方人叫土为拓,后为跋。魏的祖先出于黄帝,以土德为王,所以称作拓跋氏。土是黄色,也是万物之元;所以我们应当改姓元氏。诸位从代地过来的功臣旧族,有许多复姓,现在都改过来。”于是开始将拔拔氏改为长孙氏,达奚氏改为奚氏,乙旃氏改为叔孙氏,丘穆陵氏改为穆氏,步六孤氏改为陆氏,贺赖氏改为贺氏,独孤氏改为刘氏,贺楼氏改为楼氏,勿忸于氏改为于氏,尉迟氏改为尉氏;其他改姓的还不胜枚举。
孝文帝很看重门阀观念。他觉得范阳人卢敏、清河人崔宗伯、荥阳人郑羲、太原人王琼是中原的四大姓,也是衣冠士族所推崇的,所以娶了他们的女儿充实后宫。陇西人李冲以才干和见识得到信任,是当朝的权贵重臣。他所结的姻亲,都是清流望族。孝文帝也娶了他女儿为夫人。他下诏让黄门郎兼司徒左长史宋弁评定各州的士族,多数都有升降。孝文帝还下又诏说,“代人早先没有姓氏,即使是功臣和贤人的后裔,跟贫寒下贱出身的人也没什么差别。所以那些位居公卿仕途通达的大臣们,他们的亲戚还仍然担任些卑微的官职。穆、陆、贺、刘、楼、于、嵇、尉八姓,自从太祖(拓跋珪)以来,功勋卓著,名震当世。他们很多人都位居王公,无人不知。现下部省各司和各州以及吏部,千万不要让他们担任卑微的官职。他们的待遇应当和卢崔郑王四大家族一样。除此以外,其他名列士族的家族,很快也会继续得到确认。从前担任过部落大人,而皇始(魏太祖拓跋珪的年号)以来三代官位都在给事以上,品第也是王公的将赐给姓氏。如果原来不是部落大人,但皇始以来三世官位都在尚书以上,品第也是王公的,也将赐给姓氏。部落大人的后代但官位不够显赫的,也可以确定家族。如果不是部落大人的后代但官位显赫的,也可以确定为家族。这些姓氏家族,都应当认真审核,绝不容许伪造假冒。现命令司空穆亮和尚书陆琇等人详尽认真地予以评定,务必做到正当公允。”陆琇是陆馛的儿子。
根据北魏原来的制度:蕃王的子弟都应当娶八大家族以及有操行的望族门第的女子。威阳王元禧(即拓跋禧。这时所有拓跋姓的都改为元姓了)娶了贱民的女儿,孝文帝严厉地责备了他,并因此下诏,为自己的六个弟弟聘娶妻妾:“先前所纳的可以作为妾媵。咸阳王元禧,可以聘娶已故颍川太守陇西人李辅的女儿;河南王元幹,可聘娶已故中散大夫代郡人穆明乐的女儿;广陵王元羽,可聘娶骠骑咨议参军荥阳人郑平城的女儿;颍川王元雍,可聘娶已故中书博士范阳人卢神宝的女儿;始平王元勰,可聘娶廷尉卿陇西人李冲的女儿;北海王元详,可聘娶吏部郎中荥阳人郑懿的女儿。”郑懿是郑羲的儿子。
当时赵郡的许多李氏家族,出了很多名人,无不弘扬了各自的家风。所以世上的人们谈到高贵华丽的家族时,也都把李氏算在内,因此以卢崔郑王李五姓为首。
大臣们议论认为薛氏是河东的盛大家族。孝文帝说:“薛氏的原籍是蜀,怎能成为河东郡的大姓!”直阁将军薛宗起当时执戟在殿下值卫。他站出班次答道:“臣的祖先汉末在蜀汉当官,两代人后又重归河东,至今已经六代相袭,所以并非蜀人。就像陛下是黄帝的后裔,受封在北方领土,岂能也称作胡人那样!今天陛下如果不能将薛氏视为郡的大姓,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于是当场将战戟砍碎丢在地上。孝文帝不紧不慢地说:“这么说,朕是甲,爱卿是乙了?”于是同意将薛定为郡的大姓。他还调侃地说:“爱卿不是‘宗起’,而是‘起宗’!”言外之意就是薛成为宗族大姓就是因他而起。
孝文帝还和群臣讨论选拔官员的事情,说:“近世以来,出身的高贵卑贱,各有定数。我们今天作出这样的划分,效果如何?”李冲问道:“不知道从上古以来,朝廷设置官位,是为了造福那些膏粱子弟,还是为了更好地治理天下?”孝文帝答道:“当然只是为了治理天下而已。”李冲又问:“然而今天陛下为何专门讲究门第,而不依照才能选拔人才?”孝文帝说:“如果真有过人的才干,不担心不为人知。然而出身君子门第的人,即使没有命世的才干,自然会有纯朴笃信的德行。朕所以启用他们。”李冲说:“像傅说和吕望这样的人才,岂能靠门第得到!”
孝文帝说:“非同寻常的人才,好几代才会出现一两个而已。”秘书令李彪说:“陛下如果专门靠门第选取人才,那么臣不知道鲁国的三卿(季孙,孟孙,叔孙),能比得上孔子的四科(德行,言语,政事,文学)人才吗?”著作佐郎韩显宗说:“陛下岂能以高贵世袭高贵,以贫贱世袭贫贱!”孝文帝说:“如果有高明卓越和出类拔萃的,朕也不会局限于这一门第制度。”
不久,刘昶入朝。孝文帝跟刘昶说:“有人认为才能是选拔官吏的唯一标准,不必拘泥于门第。朕不这么认为。为什么呢?因为这样会导致清澈和浑浊同流,混乱和和整齐同等,君子和小人共处。所以不区分名位品第,是绝对不行的。现在我们有八族以上的士人,有九道品第。九品之外,让小人担任的官吏还有七等。如果确是人才,可以成为三公,正是担心贤才难得。但也不能因为一个人才就破坏了我典章制度。”
正月二十八(壬辰),孝文帝改封始平王元勰为彭城王,并恢复定襄县王元鸾城阳王的爵位。
二月初八(辛丑),孝文帝临幸华林,在都亭聆听诉讼。次日,他下诏:“除非是武将的群臣,允许服完三年的丧期。”四天后,孝文帝又下诏说:“京畿内七十以上的老人,可以在晚春前来京师举行养老的礼仪。”二月十七(庚戌),他再次临幸华林,在都亭听讼。三天后,孝文帝下诏只允许在介山的地方过寒食节,其他地方一律禁止。
三月初三(丙寅),孝文帝在华林园宴请群臣与国老和庶老(退休的公卿和退休的一般官吏)。他还下诏说:“黄发以上的国老将授予中散大夫和郡太守的名誉职位;六十岁以上的国老授予给事中和县令的名誉职位。庶老则直接授予郡太守或县令的名誉职位,各赐予鸠杖和衣裳。”三月十四(丁丑),孝文帝下诏:“各州的中正必须举荐乡里很有民望的人才。五十以上家境贫寒的可授予县令或长史职位。”三月十九(壬午),他又下诏说:“乘舆里所有由金银装饰的物品,全部予以剔除。”
北魏的事暂且放下,回到南齐。当时齐明帝萧鸾废黜郁林王时,许诺让萧谌担任扬州牧。后来改任他为领军将军兼南徐州刺史。萧谌怨恨地说:“饭煮好了,却推给别人吃。”萧谌仗恃功劳,颇为干预朝政。他想选用谁,总是马上命令尚书为谁宣扬。齐明帝听说后很忌恨他,但因为萧谌兄弟萧诞和萧诔正带兵抵御北魏,便忍住没有发作。建武二年即公元495年六月二十五(壬戌),齐明帝到华林园游玩,与萧谌和尚书令王晏等数人饮宴尽欢。酒席完毕后,他留下萧谌晚点出去。到华林阁时,齐明帝身边的武士逮捕了萧谌,将他送到部省。齐明帝派左右随从莫智明数落萧谌的罪状,说:“隆昌(即494年萧鸾发动政变时)那时,要没有你就没有朕的今天。现在你一门里已经出了两个州牧,三个兄弟受封,朝廷对你的报酬也已经到了极点。而你却一直心怀怨恨,居然还说什么炊饭已熟,连瓦罐一块给了他人!今天就赐你死!”于是杀了他,连同他弟弟萧诔。齐明帝还任命黄门郎萧衍为司州别驾,去那里逮捕并杀了萧诞。萧谌喜欢占卜等数术,吴兴人沈文猷常跟他说:“使君的面相不亚于高帝(萧道成)。”萧谌死后,沈文猷也被杀了。萧谌死的那天,齐明帝又杀了西阳王萧子明、南海王萧子罕、邵陵王萧子贞。六月二十八(乙丑),齐明帝任命右卫将军萧坦之为领军将军。
魏梁州刺史拓跋英入侵汉中时,沮水氐人杨馥之为南齐进攻并打败了武兴氐人杨集始。七月二十四(辛卯),齐明帝任命杨馥之为北秦州刺史和仇池公。
九月二十三(己丑),齐明帝改封南平王萧宝攸为郡陵王,蜀郡王萧子文为西阳王,广汉王萧子峻为衡阳王,临海王萧昭季为巴陵王,永嘉王萧昭粲为桂阳王。
十一月十四(己卯),齐明帝为太子纳妃褚氏,并宣布大赦。褚妃是褚澄的女儿。
十二月初三,齐明帝下诏修复晋帝的各座陵园,并增派守卫。
建武三年即公元496年正月初三(丁卯),南齐任命杨炅的儿子杨崇祖为沙州刺史,封阴平王。
要想知道齐魏后来的情况,请看下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