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自《Parker-Interstellar-Travels》科幻系列第一集 《Trilisk Runis》, 目前Amazon 科幻类排名第三。
三天后,特莉莎就和这三个刚刚认识一周的神秘男人为那非法使命驾向了浩瀚的太空。风险是巨大的,她时刻担心着是否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然而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活力。
她的空间很小,但完全隐私。淋浴像一个人体大小的筒子,厨房像一个步入式衣柜。她料得飞船的居住条件就是这样的,这不过是为财富,事业和冒险付出的极小代价。
最为惊讶的是沉寂。不再有几乎嵌入每一个人造物体的微型器件与她的链接相沟通,太空船在多种意义上来讲已成为真空。与未开发过的星球相比, 耶瑞达号 有超过几百种的服务和多得多的信息流量。那么一旦到达那里,她的链接几乎不会收到任何联系。这使她联想到地球人没有链接时的日子。那个时代,世界一定是沉寂和孤独的。
航程中一个任务是要把船上工作用到的各种东西打包以便随身携带。她从基本的开始,把随时需要的装在一起。水和医疗用品是显然的,平板电脑在评估文物时,也会需要。她的链接是可用的,但手持式设备有更大的存储和接收功率。 她把击昏器放在包里,以助于消除紧张情绪。
马格努斯也带着击昏器,绑在腰带上,他不止这一件武器。 虽然保安是他的工作,带这么多武器是合理的,但作为日常装备, 特莉莎还是认为稍显野蛮。他整天穿着德维尔工业公司生产的军用铠甲, 特莉莎读过说明,了解这种铠甲轻便灵活,能够最大量地吸收动能和电磁波的伤害。他背上背着一架黑色的射弹步枪,光滑油亮,也是有名的德维尔生产的。 这么大枪得用双手操纵,特莉莎想象着这雇佣兵大概用一只手就对付了。他还有把长刀挂在腰上。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些物件带到航天发射场的,也许本来就在船上的。毕竟,他是一个走私犯。
有马格努斯在,她并没有对旅途中会遇到谁或遇到什么感到太大恐惧,但也没有发展到信任他,成为朋友。他有种距离感,他说话礼貌,但不谈私事。
第二天,特莉莎已经适应了船上的感觉,她在厨房遇到了杰克。杰克脱掉了核心世界人的印制服装,换上了深色裤子和长袖上衣。衣服看起来很耐磨,但并不是军装。
“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
“是的, 和我想象的一样。”她说
“聊点解乏的事。我们每个人都有一项备用技能,可以??辅助彼此执行任务。”杰克解释说。 “我是副飞行员,托马斯的医术,在特定情况下会有用。你有什么不寻常的能力,我们应该了解?”
“哦, 我想不出自己会什么,可以用得上。” 特莉莎谨慎地说。
“我们覆盖得相当好了。唯一没有副手的就是马格努斯。目前只有他一个人有显著的作战能力。也许我们应该把你补充进来。”
特莉莎看了杰克一会儿,他以为她会哭吗?她平静地点点头。
“好的。马格努斯会带我?”
”当然。他可以带你当学徒。你明天和他在一起?他可以教你一些基础知识。然后再看看怎么做这件事。”
***
第二天特莉莎向马格努斯报道,那是一个由货舱改成的小型健身房。马格努斯穿着他一贯的铠甲,特莉莎穿上了训练用的紧身运动套装。
“你的腿很结实。”他说。 特莉莎听着很刺耳,他好像准备把自己当作奴隶卖掉。
“跳滑行舞跳的。” 她说。 “在学校时,我是滑行舞冠军。”
“很棒!这有助于敏捷性和平衡性,对各种作战非常重要。”
他并不是唐突, 她想, 他只是在工作。
“培训包括纯SIM卡,伪SIM卡和实际做法。你要从VR SIM中你学习概念和策略。有时有必要硬连线到你身上,来感受某些生理反应,这就用到了伪SIM卡,你虽然戴着头盔,但你的身体是真实的,并向电脑提供感官反馈。这样,你执行的一系列操作就真正做到了能力协调,有一定量的真实东西。在肉搏战中,伪SIM卡无法模拟力量的爆发。”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练习被打击?”
“是的,但不仅仅如此。戴着VR头盔,你可以对虚拟对手进行真实的射击,拳打,脚踢。但在这个地方,你训练的时候,我们没办法对你施加外力。我们可以通过神经反馈让你感受到对手的存在,但你一旦被踢到,你并不会真的失去平衡。你还要学习平衡和反馈来打击对手,感受冲击中的受到的抵抗, 以及被击中的感觉。当然,我们可以全部用VR来模拟这一切,但就只有你的大脑能得到锻炼,神经系统并没有。最终结果就是身体也没有得到硬化。你必须习惯使用自己的肌肉来达到最好效果。”
这第一天马格努斯说明了三种训练方法和每种方法的长短处。特莉莎从纯虚拟环境开始,身体与现实世界安全脱离。 她坐离视网膜感知之外,而虚拟环境中的计算机通过她的链接将五官VR输入,将冲动送到她的脊髓和视觉皮层。
,在VR模拟中, 她拥有一个强健敏捷的身体。环境配置看起来像一个大讲堂,有地板和坐垫。她想了一会,如果这是一个真实场所的模型建造,她应该可以在这里听到马格努斯的声音,听起来他就在附近,可在虚幻的健身房里她并没有看见他。
马格努斯教她如何倒退和前滚,她一直练习到完全掌握为止。感觉几乎跟真的一样,包括落到垫子上的感觉。练了几次以后,她发现自己出现在训练中心一处低矮的白墙上。马格努斯指示她如何跳下后翻滚。几次后她惊异地发现,自己站在更高的墙壁上。
“越来越难了。”她说。
“记住,这不是真的。” 马格努斯无形的声音漂过来。 “继续。”
特莉莎不停地跳下和翻滚, 跳得越来越笨重,焦虑也越积越多,她压抑着。 他在考验我,她想。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要这样一直失败下去?”她平静地问。 “我不可避免地要受伤......当然不是真的,但是......”特莉莎意识到,尽管只是在VR中她经历了骨头断裂,无法复原,但伤害也如地狱一般。
“理由有三:你需要知道为何技术失败,你需要能够在压力下继续,你必须排除对不适的恐惧。”
不舒服。他的意思是说我怕疼。
特莉莎坐在墙壁上,准备再次跳下来,向前折叠翻滚。当她撞到地面时,脚部剧痛。她无法翻滚,无法呼吸,头疼欲裂。
“好。再来一次。”马格努斯说。
疼痛渐渐隐去,她再度发起冲刺。墙更高了。她犹豫着要退缩,还是再摔断什么筋骨?她的身体在虚拟世界里颤抖, 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跳下来。
这一次摔得更响,一股刺疼穿来。她的腿无法向前翻滚,而是瘫在身下。她的尾骨撞击地面,刺疼了整条脊椎。她虚弱地爬到一边,全身瘫在地上,痛苦及致地哭泣......
“当人第一次受到严重伤害时,他们时常恐慌,身体上的, 有时也同时是精神上的严重创伤。当但我说它会变得更好时, 请相信我。一个人可以像任何其他东西一样习惯受伤。你学会平静地处理痛苦和伤害,你的恐惧会消退。一年后,你会避免伤害,但你不会害怕伤害本身。它仍然会伤害,但如果有必要,你不会害怕它。
“所以我能够想得很清楚,和压制我的直觉吗?”
“是的。比如,是否要还击这项决定将是一个理性的,而不是基于你对受伤的恐惧。”
掌握了正确的跳跃和翻滚技术,特莉莎离开了纯虚拟现实环境,去了健身房。马格努斯在那里为她准备了一套教学计划,和一个生成假景假声的伪VR头盔。现在她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体在真实的宇宙里翻滚,她发现比在VR中更笨拙和痛苦。马格努斯说,伪头盔对于使用远程武器的模拟战斗,以及小规模的非武装战斗演习是非常有用的。即便在计算机创造的环境里,她依旧可以训练肌肉,增加身体耐力。
把头盔放在一边,最后马格努斯带着特莉莎向体育场中心走去,地板上铺着垫子。突然他毫无预警地把她向后猛推,她重重地摔倒,根本来不及倒向垫子。
“我们不能用伪VR来训练这一项,” 他说,“至少不能在这个地方。你第一次就做得很好......至少能把下巴向胸口躲避。”
特莉莎爬了起来, 对马格斯克的攻击有点害怕。他还会再打她一次吗?再来一次痛的教训?他看起来强大无敌,浑身的肌肉透过厚重的铠甲呈现出挺拔的线条。她挺了挺肩膀,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
“不带头盔再试试。”他说。 “你的身体已经知道如何做到这一点, 所以不会有太大不同。”
在他的指导下,特莉莎完成了下跃和翻滚。马格努斯没有再突袭她,虽然没说什么鼓舞人心的话,倒也似乎很满意。她摇摇晃晃地回到住处,精疲力尽。她沉沉地睡去,不知是应该怨恨马格努斯的残酷,还是感激他的认真。第二天早晨,尽管肌肉酸痛,满身瘀青,特莉莎还是下定决心,绝不退缩。她要让团队看到她不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学究,战斗技能的掌握将证明她的价值不仅仅局限于研究这一的灭绝外星种族和撰写深奥的论文。
一周的航行过去了。特莉莎每天进行一小时的VR训练,一小时的纯模拟环境头盔训练,以及一小时的真实物理训练。她学会了徒手格斗中的跌,撞,锁,和抛。不久,她又学习了组装,清洗,配置和各种发射远程武器,并会用公关头盔进行模拟交火。
特莉莎了解到武器软件变得越来越复杂,他们的武器只承认其授权的用户,并且装载攻击目标的物理特征。激光手枪不会对友方已认知的人员进行开火。步枪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改变飞行弹丸的路径,从而避免对友方的致命射伤。同样的武器经实当设置,可以适时适地地射伤或射死敌方。不久,她还学会了如何使用现有目标库,以及在现场如何配置新的目标特征。
她为自己学到的技能感到高兴,为成为马格努斯的副手感到幸运。她无法想象那些医疗和飞行项目是如此丰富有趣, 无法想象人类会为射击,争斗,投掷和擒抱而开发如此之多的动作和对抗手段。 特莉莎很想知道地球人或踹里斯克族是否花了很多时间来琢磨如何摧毁他们自己的同胞。
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人质疑她的做战训练。她想马格斯克一定告诉了他们自己的表现。她是唯一的学生,无可比性,她期待漫长的旅程中体育应该是受欢迎的活动。
特莉莎发现自己开始迷恋马格纳斯了,她时不时地盯着心中的他,把他从链接存储中调出来。那有全体船员的图像,还有耶瑞达。在太空中她没有地方下载,只能存在链接里。虽然不是无限,但存储容量还是很大的。等从太空回来的时候, 一定会越存越多。
起初她认为马格纳斯遥远,神秘,几乎粗鲁,但通过他教授的课程,她觉得他真的关心自己。原来听起来冷淡而平静的声音,也变得柔软,甚至亲密。 特莉莎想知道这是否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她决心在这次探险之后核实一下。
快到目的地了,托马斯在指挥室里呆的时间越来越长。 特莉莎不会去打扰他, 她自己也越来越紧张。如果太空部队在这儿发现他们,那探险还没开始, 他们就会被捕。她想依赖于托马斯,努力使自己平静,但没有奏效。
杰克 突然闯进特莉莎和马格努斯在的健身房。他通常不必自己来,因为他们都可以通过自己的颅内链接进行通信。 特莉莎想他大概是好奇,想看看她的训练情况。
,“我们把重力旋转器放在距星球很远的地方,”杰克解释说。 “我们找不到原来勘探船的足丝马迹。现在我们就要进入轨道,地面基地不会查到。”
“然后就选择着陆点吗?” 特莉莎问。
“是这个计划。托马斯会带我们着陆。”
突然天花板红灯大作。特莉莎的计算机链接发出警告,用平静的合成声音指示她找到最近的重力减震器。霎那间,恐惧涌向喉咙,她呆住了。然后她夺向出口,马格努斯用手护着她,跟在身后。杰克则跑在另一侧。
特莉莎滑进走廊的第一个吊舱。 这种吊舱仅仅一人 大小,旨在保护船员免受战斗中飞行员的突然加速。 她跌跌撞撞地钻进减震器模块, 带上面具。不到三秒,模块内就充满了保护性泡沫。特莉莎陷入黑暗,无线计算机连接是与外界的唯一联系,舱外依然萦绕着警告。
特莉莎想着减振器模块就是她的坟墓了。如果船被吹开,模块被打开,将她甩进太空,还是模块保持完好,直到她窒息?或将船滚进大气层,直到她煮死? 特莉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冷静,该发生的就发生吧,这不是她控制得了的局面。
船受到了猛烈的冲撞。金属的撞击声和火箭弹的爆炸声传进舱里。
她尖叫着,但一切远没有结束,太空船依然摇摆不停。突然间一切似乎都消失了,特莉莎等待着,呼吸着,像一个包裹在金属子宫中的孩子。远方的隆隆更加明显,她只能无奈地听着。
真该死。我应该呆在家里。她想。
“我们被太空部队补给船发现了,”托马斯在链接里说。 “幸运的是,毛毛虫一个,它没有武器装备。呆在这儿,几分钟后我们就会靠近星体。”
被补给船发现了?特莉莎由恐转悲,有种被骗的感觉。如果是被巡逻队发现了,出征冒险就不复存在!
特莉莎等下去,无尽地等下去。最后,托马斯的声音再次传来。
“出来吧。我们到达地表了。”
特莉莎用链接启动了吊舱控制, 释放了液体喷雾剂,泡沫被溶解。她打开舱口,扔掉呼吸面罩,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她的训练服湿淋淋的,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四人聚集在厨房。每个人都被泡洗洗过一遍, 就像在荒岛海岸边一群遭遇海难瑟瑟发抖的老鼠,特莉莎暗自想着。
大家都链到电脑上,托马斯调出了船舶系统着陆时传感器数据显示。他用机器心理接口来指示虚拟地图上的斑点。
“你们可以看到北部和西部的废墟遗址,”他提及的废墟在屏幕上呈现闪动的红色。 “但我最感兴趣的是东部高地上装备。我截取了电源信号, 有一些很奇怪的读数。”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特莉莎说。 “你注意到太空部队刚刚要企图杀死我们吧,是不是?你认为他们会让我们走吗?他们随时随地到这儿!”
马格努斯替托马斯说话了。
“不, 我们还有些时间。我们尽所能吧。”
特莉莎感到困惑。她转过托马斯,睁大眼睛盯着他。 “什么?是真的吗?”
“我有能力屏蔽轨道检测。进入大气层之前, 我们发射了几个电子对抗模块。干扰窗户足够掩护我们。他们很可能不知道我们的着陆点,甚至不知道我们已经着陆了。”
杰克走到马格努斯旁边。
“我承认这最糟糕的事情可能会发生,但我们还是可以做得到。我不打算放弃。我们可以去看看这个地方,找到一些文物。如果他们一直找不到我们的船,我们能够悄悄地溜走而不被查到。” 杰克说。
特莉莎无语了片刻,然后说,“他们知道有人在这里,可能会派来更多的船。”
“这需要时间,大概 几个星期。”马格努斯说。 “系统中并没有很多安全人员,主要是科学家。有种可能是他们压根不会来追查我们。”
“我们也许只能在地球以外什么地方卖掉这些文物。”杰克承认。 “地球上的价格好,但是带回去卖掉要很长时间,太冒险。”
“如果他们真来抓我们......”特莉莎又开始了。
“我们不会要求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保护你自己。”杰克澄清道。 “我知道你没有和我们签约要杀死联合国部队的人。”
特莉莎微微地点点头。 “好吧,我们去找文物,希望最好的结果。”她没有像她所表现出的那么自信。相反,她为自己的爆发感到尴尬。
“那个反常的地方有多远?”马格努斯问
“大约65公里。”
“我们得走着去,要是你真想不被查到。”尽管还是很担心,特莉莎开始投入了。想到踹里斯克文物,她的兴奋劲就来了。 “你检测到多大的电源啊?”
托马斯为她的热情感染了。
“足以给一个小城市供电。”他说。 “我想哪儿可能是军方, 足以让我们发大财的东西。”
“你想赌多大的?我们四个地球人通不过踹里斯克的防线?”特莉莎说。
“我们只要处理全自动化的东西。文明已经灭亡,周围不会有任何踹里斯克族人。”
特莉莎扬起眉毛。 “可能吗?” 她问。
地球人族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现存的外星种族。有三个不同种族的遗址先后被发现,但他们都来自远古,现已不复存在。
“嗯,他们毕竟是外星人,”托马斯说。 “我尽量不做??这样的假设。无论如何,我们仅仅知道,这地方是个电厂。”
“那我们为什么不看看其他废墟?”
“我们在寻找保存完整的科技,有电源的地方会有更大的几率。整个现场有可能被完全密封,不受任何元素影响。”
特莉莎点点头。
托马斯咧嘴大笑。 “这个发现会使我们功成名就,要是我们能安全撤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