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多数人们来说,到异国他乡旅游的目的主要有三,即学习当地人文,饱看当地自然和享受当地美食。就后者来说,我们这次冰岛行也不例外。别小看了这个岛国,在它众多的美食中,除了人见人爱的烤羊排(冰岛的羊与众不同,外观宛如中国的长毛牛,所以我又称冰岛的羊为长毛羊)以外,至少有三大名吃——烤马肉,红烧鲸鱼排和烟熏或烤海鹦鹉(puffin)。想到这里,我自然而然就馋了起来,嘴不由自主地咂么着,还发出“啧啧”的声响,藏而不露的红舌头也忍不住闪亮登场了,不时地舔起了我那红红的上嘴唇。天生就长了一幅馋样的我心想:“烤马肉昨天晚上吃过了。如果接下来再让我美美吃上一顿鲸鱼大餐,外加烤海鹦鹉哪该多好啊!。。。”
正当我幸福在画饼充饥的美梦中,导游因戈开始出声了。不过,我懵懵懂懂听过去,他说的仿佛与吃鲸鱼大餐有关,因此立刻引起了我的兴趣。我打了个舒服的冷战,睁圆了微带困意的眼睛,并用手心偷偷摸去了嘴角涌出的丢人现眼的馋液,然后,装模作样做出小学生聚精会神听课的样子。我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竟然着了魔似地和满车的游客同时发出了不快的哀鸣。原来因戈不是讲什么鲸鱼大餐,而是告诉我们一个坏消息。由于最近气候温暖,位于冰川之下,有水晶宫之称,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蓝冰洞(ice cave)开始不停地融化滴水。为了安全起见,今天游蓝冰洞的计划不得不取消。
对于我们车上的游客来讲,听到这条消息如同在光天化日之下遭到了抢劫一样。为了玩这个蓝冰洞,我们放弃了租车旅游的计划,每人花重金八百九十美金专门参加了这个把蓝冰洞包括在内的冰岛三日游。当时,小曹听到这个坏消息后,心里委屈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哀求道:“导游大人,你能不能行行好,领着我们到蓝冰洞洞口转一圈,让我们开开眼,肉不给吃,总让我们喝口汤吧!”因戈听了小曹的话,低头沉思了半天,不得不在他的调子中加了些令人厌烦的冷气,在本来可爱的笑脸上又加上了令人厌烦的猪血颜色,说:“这是公司决定的,我说了不算。你们如果有什么不满,去找公司,我只是个打工的。”小曹听罢,用双手把小腰一叉,鼻子哼了一下,用冷冰冰的调儿问道:“那么你们公司是不是会退给我们游玩蓝冰洞的旅游费呢?”与此同时,其他的游客也帮腔助势高叫道:“说得对!你们公司应该赔尝我们的损失。”因戈见状不妙,马上把脸色改成狼外婆喜洋洋的样子,音调也转成了八十岁有气无力的老太太的口吻,慢吞吞地说:“大家先别急。公司说了,退给你们每人一百多美金。而且今天我带你们免费玩更好的地方。”一听到给钱,而且免费赠送旅游什么的,全车立刻鸦雀无声。我偷偷瞟了一眼小曹,只见她刚才微怒的脸上竟然挂起了老电影《半夜鸡叫》中那位地主婆沾沾自喜,极有福态的面相。
真让导游因戈说对了。在接下来的旅游中我们所看到的自然景观其惊艳程度是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来描述。扁担具有两头尖,中间宽的特点。而我们这天的冰岛游则相反,我称之为两头重,中间轻。如果读者不信,请跟我来。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苏芮的歌曲《请跟我来》:我踩着不变的步伐,是为了配合你到来,在慌张迟疑的时候,请跟我来。我带着梦幻的期待,是无法按捺的情怀,在你不注意的时候,请跟我来。。。。。。。
“到了!到了!好美的黑沙滩啊!”车上的几位姑娘争先恐后地惊叫着,那一声声撕人肺腑的女高音把我从似睡非睡的意境中生生地揪了起来。逼迫得我慌慌张张朝着窗口扑去,并机不可失地朝着姑娘们指得方向张望。“哇!冰岛远近闻名的黑沙滩竟然出现在眼前,并且美得可以用无与伦比,妙不可言来表达呢!在蓝色的大海旁边,在白色浪花那急不可待的亲吻下,眼前竟然生出了一望无际的黑沙滩。小如春米样的沙粒黑黝黝的,在晨曦中闪闪发光,怎么看怎么像价值连城的黑珍珠呢!”
在我的生涯中,我亲眼目睹过银白色沙滩,金黄色沙滩和粉红色沙滩,就是没有见过黑沙滩。这下可好了,加上黑沙滩,哥四个都齐了,我又能在朋友们面前排着胸脯夸夸其谈了。想到这里,虚荣心极强的我高兴得手舞足蹈,像好兵帅克那样逢人便笑。
就在我欣喜若狂的时候,我们的大巴竟然善解人意地开始缓缓而行。紧接着,车上出现了一阵恍如有人跳楼自杀时围观的群众所营造出的忙乱声。我惊然转目看去,好吗!车上的那几位妙龄的美丽姑娘仿佛正处在微醉而致的兴奋之中。一个个竟然不拘小节肉贴肉地挤在了车门口,像黄继光堵枪眼似地做好了随时冲下汽车的准备。嘿!抢金子,抢银子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有人争抢着那摸不着的风景!真让我开了眼。我两眼闪出了喜光,甩开了胳膊正想趁机挤过去,也沾点便宜。旁边的领导一把抓住了我,两只眼睛射出的光芒像锥子一样扎得我浑身发抖,霎那间,七尺长的汉子竟然瘫在了座椅上,成了任人摆布的木偶。
尽管这样,我那两只眼睛仍然贼溜溜的盯着那几位姑娘不放。只见那几位姑娘下车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欢着乐着跳起了桑巴舞,恰如几片彩云朵徐徐地朝着海边那白浪起伏美丽开始的地方飘去。在黑色沙滩的衬托下,又像几个滚动的彩球。
此时,秋风飒飒,涛声如歌,晨光似玉。在宁谧而高大的黑灰色山峦下,到处都是欢笑的人们,到处都是欢欣顾盼的眼神,无不表露出一种信息,那就是此处的风景太美了,太奇异了。离奇地让人们感到黑沙滩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就连路边的石头都孕育着久远的历史,都深藏着讲不完的故事。那时的我不住地问自己:我是站在地球之上吗?这难道不是在土星上漫游吗?
冰岛闻名于世的黑沙滩
豪不夸张地讲,在暗淡的光线里,在大海那断断续续的絮语中,黑里俏的黑沙滩再配上其背后山崖上大自然留下的壁画美丽的比达芬奇笔下的蒙娜丽莎更好看,比毕加索的名画《向日葵》更入眼,比人间的神曲更入耳啊!如果哪位朋友不相信的话,请仔细瞧瞧我拍的那几张照片。黑如焦碳的山峦在离地面十几米的地方突然变成了刀切般直上直下的断壁,一块块从上而下或从下而上的,比一搂还粗,数米或几十长的,以酷似风琴按键而得名的风琴岩像花蕾的叶瓣一样你拥我抱突现在人们的面前,那股原始的野劲令人生出驰骋想象的冲动。还有那一片片与风琴岩为邻的,带有炽烈舞女舞姿缩影的玄武岩,脉脉含情的岂不是情人在离别前那既伤楚又狎呢风骚的眼神吗! 说实话,当时我只看了几眼,脑子就“嗡”得一下,同时,心儿便被勾得像小松鼠一样蹦跳不止呢。
黑沙滩背后峭壁上的风琴岩和玄武岩
后来才知道,几十里长细如小米样的黑沙滩是火山溶岩经过数万年风化而致,黑沙滩背靠的巨大的山峦其实是火山岩浆的堆积,那峭壁上一条条排列整齐,大小和样子极为相似的风琴岩和千姿百态的玄武岩居然也是出自大自然那鬼斧神工之手,是由火山岩浆突然被海水冷却而形成的,神奇得让人喟叹不止啊!
直到现在,我只要一静下来,我的思绪便飞到了冰岛黑沙滩,眼前便幻出当年在冰岛黑沙滩所发生的那场火山爆发的景象,包括像山一样高的红色岩浆奔腾不息的气派,几十里地宽大的岩浆涌流浩浩荡荡的造势,冲天的焰火的惊艳。。。
又过了一会,火红的朝阳终于从云朵中露出了笑脸。俄顷之间,天空上竟然出现了七彩的颜色。在阳光下,沙滩变得更黑,浪花变得更白,几位默默无语的石老人也从梦中醒来,并开始晃动起它们那高大的身躯,就连与海水相连的大山也勾起了象鼻子慢慢腾腾地朝着我们走来。
石老人和象鼻山
就在我被眼前的美景迷得如痴如醉的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了阵阵细如发丝的燕雀的啁啾。那声音软绵绵的宛如情人间的碎语,勾得我睁大了迷茫的眼睛,抬头朝着声音发生的地方寻去。只见天空里有一群欢快的白色小鸟正离我远去,不一会居然消失在我身边的大山里。我急忙把视野聚焦在又高又陡的山坡上。我不看便罢,一看一股暖流涌向了心头。只见那黑黑的山坡上到处是白色的圆点,有的还不停地晃动。不用说,那是白色鸟儿的身影。“难道是白色的海鸥?”正当我百思不解的时候,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导游因戈那柔软的声音:“你看到的鸟儿就是我们冰岛最常见的海鸟。因为这种鸟儿生有又扁又大的鹦鹉般的嘴,人们称之为海鹦鹉。”
山上到处隐着海鹦鹉
真没想到,导游因戈竟然在我的面前,我却不知。我不好意思地冲着身边的因戈友谊地点了点头,心想:“原来冰岛出了名的海鹦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接下来,因戈又告诉我世界上一半的海鹦鹉生存在冰岛,有一千多万只哩。
看着奔腾不息的大海我突发奇想,随口发出了感叹:“如果夏天来就好了,我就可以下水游个痛快。”因戈听了我的话后突然绷紧了脸,还做出了目不斜视的样子,说:“你知道你身处的这块沙滩当地人称它为什么吗?” 我怅然摇了摇头。
“这片沙滩被当地人称之为死亡之角。”
“这么美丽的海滩怎么会是死亡之角呢?”我疑问的同时眼睛里不停地冒出了问号。
因戈显然在拿一把,他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你猜猜看。”
我听罢眼睛一亮,用手拍着我的前额,低头想了想,说:“这片海滩是不是有陷井?”
因戈不屑一顾地摇了摇头。
“这里是不是经常有毒蛇出入?”
因戈一边怪笑着再一次用摇头加一否定。
我慌然把嘴巴贴在了因戈的耳边,低声说:“是不是这里经常有杀人的海盗出没?”
因戈听了后突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然后说:“也不是。”
“哪会是什么呢?”我一边说一边开始用手抓起了头皮。
因戈看到我那幅惨样,脸上突然涌出了心满意足的光彩。他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海,说:“就是它!”
“怎么会哪?”我回头看了看平静的大海,然后用眼光死死地盯住了因戈的双眼。
因戈做出了见好就收的样子,说:“今天你们来着了,因为十一月的大海比较平静,并且今天又没有大风。你知道吗?夏天就不一样了。除了风大以外,经常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几米高的海浪就会突然朝着你扑来,你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大多数时候不是死,就是伤啊!”
“这种事真会发生吗?”我仍然半信半疑。
因戈把音调提高,说:“不但会发生,而且每年都有几个冤屈鬼送命哪!”因戈看到我满脸都是惊吓,他便火上浇油,说:“就拿今年夏天来说吧,也是一个早晨,大海看起来也像现在一样平静。但远远的看去,海面上不时涌起了巨浪。于是,我告戒大家千万不要到风琴岩和玄武岩所在的悬崖下。一位摄影发烧友不听我的劝告,独自一人偷偷地跑到就是你现在站的地方。”
因戈停顿了下来,特意用手指在我面前画了个圆圈,又说:“就在一眨眼的功夫,一排五六米高的巨浪从他身后朝他扑来。当那位摄影发烧友发现后已经晚了,巨大的浪涛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不容分说地把他高高托起,并狠狠地把他抛在几米高,正张着獠牙的风琴岩石壁上。当大浪退后再看过去,人影皆无。第二天下午,在旁边的海边发现了那位摄影发烧友那碎骨的尸体。”我听了后,眼睛便离不开大海,身体也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生怕有几米的大浪朝我扑来。因戈见状嘿嘿一笑,说:“不要紧张,今天风平浪静,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因戈说完便得意地捋着他那棕灰色的小胡子。然后,他倒背起手,仰起了头,像完成使命似地离我缓缓而去。
别了令人难忘的黑沙滩之后,我们的大巴时而走在平地,时而盘着山腰,湛蓝的天空下是一朵朵绕在山间的白云。有的云朵竟然飞行得那个低,压得我的发梢吱吱作响,让人感到一种车在地上走,人在天上行的愉悦。窗外,时不时地经过令人惊叹不止的奇观。比如张牙舞爪的大山下突然生出了大片的草原。牛啊,羊啊,马啊在草地里与世无争地得意洋洋。草地里还插着红砖绿瓦的洋式小楼,加上山上到处都流下了像马尾巴一样细而长的瀑布,让人看了心底里油然生出了身处世外桃源才会有的心动与温馨。再比如眼前突然变出一片荒凉的大地,那里除了巨石累累就是一排排的火山岩,几乎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不过,巨石也好,火山岩也罢,一块块都有独特的造型和奇妙的颜色。因而展现给我们的不是单一的枯燥,而是离奇得阿娜多姿,令人看了仿佛置身在小说《西游记》的神话故事里。但奇怪的是导游因戈对这些奇特的景观竟然视而不见,一味地把大巴往前开。他到底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呢?
正当我们迷惑不解的时侯,因戈突然用手一指,大声喊道:“你们快看车外的大山!”与此同时大巴开始减速。我急忙透过玻璃窗看去,在一马平川上一座带棱带角的黑色大山忽地一下平地而起,形状怪异得仿佛那边生出了一个外星人的世界,看上去又似乎非常眼熟。后来,我问了导游因戈才知道,原来这座大山就是著名电影《星球大战》第一部的拍摄现场。
电影《星球大战》的拍摄地
别了《星球大战》里的那座大山之后,我们的大巴又把我们带到了一片充满恢恑憰怪的地方。那里的景观像一个巨大的棋盘,一堆堆石块就像一个个正在行军打仗的棋子。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自然景观呢?一时间,每一位游客把眼睛都看直了,脸上还浮出了心醉神迷的色彩。看着地面上布满了小石堆,我禁不住猜想:“难道这里发生过百年不遇的流星雨?”后来才知道这些奇怪的石头的确是从天而降。不过,不是陨石,而是火山爆发时,岩浆喷到空中,凝固后像下雨一样撒落在这片土地上的。据因戈讲,这些排兵布阵般的岩浆石比金子都宝贵。看来天上下金子是真的哩。
火山岩浆石布阵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导游因戈又把我们带到了一望无际的绿洲里。在这片绿洲上既没有绿树,又没有绿草,也没有任何的动物。那一片片鲜绿竟然是生长在蘑菇状岩石上的绿色苔藓,而这一块块大小不一,形状怪异的蘑菇石居然是由上万年前的火山岩浆凝固而成。因戈告诉我,为了保护大自然,这里除了几处可以下车观看外,是不允许游客漫步在蘑菇石之上的。这里严禁丢废纸,更不允许丢拉圾。因为一张废纸可以在这里保留几百年哪。
奇怪的蘑菇石
接下来,我们观看了一个不知道名字的瀑步。之后,我们还和农场放养的冰岛矮马近距离接触。再往后,我们在位于大山下的服务区停了下来。因为已经是午饭的时间,领导买了三个羊肉汉堡包,我们仨每人一个。虽然这羊肉汉堡包每一个要价十三块美金,其味道出奇的好,我们仨都说这是迄今为止吃过的最美味的汉堡包。直到现在,我一想起来就咋舌啊!
不知名字的瀑布
冰岛矮马
时间已经下午两点钟了,我们这些游客仍然没有出走的欲望,似乎一个个失去了游玩的兴趣。大家都知道,再好吃的饭菜不重样连吃上三天准会作呕。旅游也是如此。我们从早上到现在所看到的大自然的奇异景观太多了,玩得够够得了,每个人的审美已经极度疲劳。我当时就在想该是喝点美酒,听听歌曲,看看舞蹈的时候了,最好是躺在软软的床上,旁边还有美女按摩着。就在我做美梦之时,导游因戈喊着叫着让我们抓紧时间上车,去游什么冰川湖(Jokulsurlon iceberg lagoon/glacier lake)。
在汽车上,因戈喋喋不休地介绍着冰川湖的历史,还讲了几个关于冰川湖的故事,没想到整车的游客,包括我在内,一个个都无精打采,满脸的疲惫,不是昏昏入睡,就是闭目养神,根本没有心思去关心冰川湖的历史啊,故事啊什么的。所以,当因戈从反光镜里看到我们一个个待搭不理的样子,不住地摇头叹气。
然而,当我们的大巴在冰川湖旁边的停车场缓缓而行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整个汽车都沸腾了起来。车上的男男女女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精神,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奇怪得我急忙朝窗外看去。就看了一眼,惊得我热血沸腾,浑身的肌肉乱动。真没想到啊!外面的世界竟然比水晶宫还美哪!以致下车后我们像发疯似地朝着海边扑去。
冰川湖外一景
只见蓝色的大海上到处都浮动着水晶样的船,玻璃般的缸,这些冰川散块晶莹剔透的让人猛然意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一尘不染。许多冰川碎块也被冲上了岸边,摇曳着蓝莹莹的波光,躺在黑色的沙滩上显着精神。此时正逢太阳西下,天空竟然是一幅多彩的画。就在这时,海岸线两侧竟然生出了一脉脉山峦。那一眼望不到边洁白如玉的冰川或恋恋不舍地依附在山腰上,或自作多情地把整个大山紧紧地搂在了胸怀。这种超出人们想象的景观让我在骤然间变得飘飘欲仙,人扑朔迷离得仿佛步行在童话世界里。此时,在这样美得不能再美,奇得不能再奇的冰川湖的大自然里,有的游客高兴得眼睛里流淌着笑吟吟的目光,有的游客惊喜地笑得不亦乐乎,有的游客虽然躲躲藏藏,满脸都是无法掩饰的兴奋与冲动。当然了,也有的游客拿出了胸有成竹的气派,仿佛对此处的景观早就“了然于心,莫问纷飞”了。
冰川湖一侧的山峦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此处的美丽风光仅仅是冰川湖的花絮,冰川湖的美丽才刚刚开始。
当我们沿着一条通向大海的小河往上游走了也就是一里地以后,真正的冰川湖才脱颖而出,把它的美一五一十呈现在游客们的面前。数不胜数的蓝莹莹的巨大冰川板块在硕大的湖里你依着我,我亲着你,既千姿百态又风情万种,而它们的身体之下又仿佛隐藏着讳莫如深的秘密,把游客们给馋得恨不得投入湖中去看个究竟。突然,七八只肥大的海豹从冰川间的水中游来游去,有几只海豹竟然抬起头来,瞪着蓝色童儿般天真的大眼睛注视着不远处的人们。此时,天上和水上到处都熠熠生辉,到处都是艳得不能再艳的鲜红,并呈现出一片难得一见的夕阳水中走,冰川天上行,水天倒置的,令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景色。着着实实地让游客们领略到一种久别胜新婚般的神秘感。当时我就在想哪一块块在夕阳红里漂浮不定的巨大的冰川,难道不正在表露出一种在柔肠百转的温情下的无奈与凄美吗?
美丽的冰川湖
就在游客们满脸都是返老还童之色,舞起了小脚板,来回地跑,不停地咯咯笑,不停地拍照的时候,就在情侣们彼此用探询与欣喜的眼神看着对方的时候,就连最顽皮的孩子也看得如痴如醉鸦雀无声的时候,就在我高兴得浑身上下骨头轻得没有二两重的时候,大地悄悄地拉上了黑幕。只到最后的一线暮色消失在天际之时,游客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个美丽无比,充满神秘的冰川湖。
在大客车上,因戈竟然高兴得像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他告诉大家,今天是他在四年导游的生涯中,在冰川湖见到的最美丽的日落,最光彩的夕阳红。
那天,我们住进了离冰川湖不远的度假村。为了庆祝我们一天的收获,我们破例花去了近两百美金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包括羊排和北极红点鲑鱼在内的,地地道道的冰岛大餐。在睡觉之前,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我的思绪一会儿飞到了黑沙滩,一会儿飞到了蘑菇岩,一会儿又来到冰川湖。但我怎么能知道我们这次冰岛行的重头戏中的重头戏——徒步冰川正在翘首以盼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