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堪回首(三十七)

杜美人成功劝谏嗜杀皇帝停手,心中松口气,面上不觉一喜。那笑容虽然很淡,看在拓跋焘眼里却很温暖,很动人心弦。他忍不住将身子紧贴了过去,大手不由分说地抚上了她的胸口。也许是怀孕的缘故,美人原就丰腴的双乳此时更加高耸翘立,樱桃色低领对襟衫子竟裹不住这两团香粉,半裸酥胸脂如凝雪,呼之欲出。拓跋焘忘情把玩吸吻了一阵,燥热的身体盛不下高涨的欲望激情,手稍微一用力便掠掉了美人上身的单衣。就在他想要继续进攻的时候,杜美人的双手已护在了自己的腹上:"狴狸快停手,伤着孩子!"拓跋焘象没听见一样,继续在她的双乳间流连忘返,一只手的手指更向她的花蕊中探去。杜至柔吓得尖声呼叫,用尽力气将他推开,沉下脸怒道:"有那么多女人供你享乐,非要在妾身上泄火么?!这孩子若有闪失,狴狸自然是不心疼的,横竖还有别的妃子给你生太子,妾的命可是没了!"拓跋焘涨红的脸微微一怔,随后撅嘴怨道:"她们都不如你嘛…自你有孕,我就没碰过你…忍得好生烦躁..给我一次好不好,我轻轻的…"杜至柔怒道:"不好!陛下该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那么多嫔妃盼你盼得眼发蓝呢!没得只在我这里讨嫌!"拓跋焘恨道:"我就这么讨人嫌么?!赶着把我往外推!真是把你给宠坏了,竟敢不伺候我,竟敢…挟太子以令天子!就欺我现在不能罚你。你等着!等你把我的太子生下来以后,我把在你这里受的气一样样算清,加倍讨回来!"杜至柔理都不理,高声叫暖阁外侍立宫人进帐,伺候皇帝重新穿戴整齐,面带坦然的坏笑,看着皇帝撅着嘴唇,委屈地登舆离去。

拓跋焘的御驾转身便来至在冯昭仪处。在杜至柔那里挑惹起的燥动欲火全数发泄到了冯季姜身上。拓跋焘格外得意于自己的剽悍强壮,身下人儿给折磨得娇吁无力,香汗淋漓,软成一团倒在榻上娇喘,那桃花般胭玉色的细骨轻躯依旧是初尝时的国色天香,一眼看去,顿生爱意。拓跋焘的欲火再次蒸腾,眼底是被情欲激出的一片血红,他喘着粗气,发狠将她抱在怀里,如同抱个蜜罐似的恨不得一口吞了下去。难以抑制的兴奋燃烧着他英气逼人的脸,他的双唇沿着她细如雕刻的锁骨一路狠狠咬噬下去,大手在她最肥嫩的臀肉上来回捏打。一朵朵美艳的合欢花,在冯季姜真珠色的玉体上肆无忌惮地凋零,又不厌其烦地开放。他将她折腾的酥泥一般几死复生,看着柔弱如水的女人臣服在他身下乞怜,方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晶莹的泪珠象清晨枝叶上的凝露,缓缓凝结在冯季姜的眼角,流光异彩,明灭如星,淌过漆黑夜空,淌过她鬓边汗湿的碎发,淹没在冯季姜满是伤痕的心里。她如挺尸般挺在床上,过了好久,奋力将压在身上鼾睡如猪的男人往外一推,猛然坐起,幽潭美目直望杜至柔所居的漪兰阁方向,眼中流露出刻骨的恨意。

不远处的漪兰阁内,那正被嫉恨之人亦眼中含恨,死死盯着面前纸上的人名单不语。墨迹未干,显然是杜至柔刚刚写下的。名单上第一位的便是闵湛。她盯着那名字,唇边凝结出一个冰冷的笑。她从未见过这个人,可她清楚地知道,她们几百人坠入地狱的下场,这个人起了诱导的作用。五年前她的父亲主持编修国史,闵湛任著作令史,为崔浩副手。此人为报刘洁提举之恩,甘当他锄掉崔浩的马前卒,按刘洁授意接近崔浩,对崔浩毕恭毕敬,竭力奉迎,那忠厚的红脸膛和谦卑的言语很快取得了崔浩的信任,在拓跋焘面前极力推荐闵湛有著书立说的才能。投桃报李,闵湛又进一步鼓动崔浩把他所撰写的《国史》刻在石碑上,以便彰显华夏道统,给后世竖立一个永垂不朽的典范,万世留芳。

崔浩毫无防范地掉进了他们布好的陷阱里。彰显华夏道统是多么诱人的一个饵。那正是崔浩多年来一直坚持的理想,恢复由尧舜周孔一脉传承的华夏文明,在五胡乱华的残骸上重建崭新的人伦,针砭政事永垂后世。这是比随军谋划战略更引人入胜的重任所在。为了让他心中神圣的道统和文脉不至于陨落,前后十年,他不遗余力地推动着史书的写作。刊石立碑,永为历史见证,正是崔浩梦寐以求的愿望。一座座石碑立在郊外祭祀的神坛东侧,占地一百步见方,前后共使用劳力三百万。魏国祖先们的不伦事迹,就这样陈列在了交通要道上。崔浩另一副手得知闵湛立碑的建议,大叹道:"闵湛所做的这一切,恐怕会使崔门遭万世之祸!"不幸他的叹息很快便灵验。

谋略过人计策无双的奇才,掉进了他自己曾反复使用过的"预先取之、必先予之"的计里。他的奇诡是对敌用的,用在战场上的。而他并未因此死于外敌手里,却叫善于内斗的朋友下属学去,用回到了他身上。杜至柔再次哀泣,刑场上她嚎不出来的悲鸣再次涌动在她心里。大丈夫当横尸战场,奈何狼藉于市?她用颤抖的手拿起案上的笔,沾饱鲜红的朱砂,往那名字上狠狠地划去。血红笔道向下流淌了几滴,乍看上去触目惊心,如同她曾直视过的沾满父兄鲜血的刀尖,也如同看到了这名字所属的那个人,头颅削断鲜血喷射的激动场景。从未有过的酐畅淋漓令她的毛发瞬间立起,仿佛闻见了千里以外身首异处的闵湛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道,复仇的快感顿时悸遍全身。"知恩图报…就让你死在这知恩图报上…"她涨红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痛快无比的笑。"我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她眼中噙泪,喃声自语。那饱含仇恨书写的名单是她代替阎王制订的名录,勾命的笔就纂在她手里。已经勾掉了头一个,她的目光现在落到了第二个人名上。"不放过任何一个,"她在心底反复念叨着,目光一个一个掠下去,直到最后那个名字,拓跋焘,她久久噙着的一滴泪,终于落了下来,淌到她唇边,和着她咬破的唇血,一同咽进肚里。

第二日宣辉门训政,皇帝以迅雷之势斩杀佞臣闵湛,劈头盖脸痛骂刘洁,面数其罪达半个时辰之久,跪听圣训的文武大臣汗出如浆不胜寒栗,刘洁更是颤抖如筛觳觫伏罪,听到谪贬后连谢恩都忘了,俯趴于地无法动弹,腿软如泥。拓跋焘命人将面无人色的刘洁拖出门外,稍微息了雷霆,对着丹陛下跪着的一排又一排大小官员沉声训道:"中正取士,计吏荐贤,皆朝廷公典,岂可攀缘权势,无端亲暱,以至勾结钻营,径窦百出,朋比党附,相煽成风?大小臣工务必杜绝弊私,恪守职事,犯者以结党谋私论处!"

他的声音宏亮而缓慢,回荡在高旷大殿上,引起嗡嗡回响,更增添了几分威严。

"朝廷设督抚牧守,为的是振纲立纪,剔弊发奸,将令互为监察。近来积习成弊,实心为国者少,比党徇私者多。不能忧勤所司,纠察非法,而是废公带私,更相隐置,浊货为官。岂称设职之意?嗣后有瞻顾徇私者,并坐其罪。"

他御座两旁的金狻猊焚着上品龙脑,袅袅云雾自兽口中吐出,大殿内紫烟玉暖,瑞霭祯祥。透过香雾,他看到金砖墁地上匐伏的人影都在努力克制着抖动,脑中显现出昨晚杜至柔刚柔并济的规劝,缓和了语气,接着说道:"朕以冲龄,获奉宗庙,夙夜兢业,如临渊海。每期光昭祖德,扬威朔裔。而今疆域未靖,水旱频仍,吏治堕污,民生憔悴。朕自当日日三省,群公卿士亦宜协心尽职,共弭灾患。"

底下的官稍微舒了口气。皇帝承担了部分责任,看来今日不会再有人掉脑袋。片刻又听头顶上玉音再次响起。"侯官御史,均为耳目之责,朕屡诏有司秉公纠察,因循未果而致法之不依。朕自下诏天下吏民,得举告牧守之不法者,并选忠良悉代之。侯官御史亦当革面洗心,宵旰忧勤以迎新政。"

皇帝用一篇从头倒尾的官话完成了他的训诫,百官山呼万岁,再次叩拜,起立。绝大多数官员鱼贯离开大殿,向各自的衙署处走去办公,直进了衙门里,冷汗还在不停流淌。这些官儿原本是不上朝的,只在每月朔望时才到金銮殿,远远地朝拜一下天子。平时常参日若被宣到皇帝面前,定是没有什么好事。今日寅时百官侯立宫门口,听到皇帝宣召的消息,有的竟已悄悄吩咐随从回去给自己备棺材了。没想到只是被叫到皇帝面前训诫了一番,大有劫后余生的快感。

留下的十几位四品以上大员按顺序站列殿前,开始当日的御前常参。各司诸卿依次奏事,军职稽考,祭祀祷告,刑狱律令,均需皇帝裁决。其中光禄寺卿敷奏西域诸国通商贸易之事,引起了拓跋焘的关注。年前有大月氏商人带来西罗马的玻璃器皿,光色映澈,拓跋焘见了大为惊异,视如珍宝,由此与西方各国互通贸易的愿望越发强烈。汉代打通的绿洲丝路曾因十六国战乱阻塞百余年,自从大魏讨柔然征胡夏,扫灭了几个大的绊脚石,这条商路再次被打通,西域各国往来使节频繁,只是这条路上依旧存在几个小国,虽畏惧大魏强悍不敢从中作梗,依然是潜在的隐患。想到这里,拓跋焘叫出高平公李顺问道:"北凉的沮渠牧犍,现在在做些什么?"

高平公李顺曾多次出使北凉,与北凉国君沮渠牧犍相交甚厚,对北凉境况颇为熟悉。此时应声回奏道:"陛下,河西王沮渠牧犍一心归顺于我大魏,极尽臣礼,遣使朝贡,朝廷亦待之以藩臣。大魏每遣使者出使西域,都是牧犍派出向导护送魏使走出大漠的。"

拓跋焘点点头。却见尚书贺多罗恭身奏道:"高平公所言不实。那牧犍虽外修臣礼,内实乖悖。他曾对左右侍从言道,大魏连年与蠕蠕作战,国力已削弱,今天下唯我为强,若还有魏使来到我国,勿复供奉。臣以为西域诸国颇有贰心,宜加征讨。"

拓跋焘的剑眉瞬间拧在了一起,眼中冒出火光。此时又听李顺道:"我国新征蠕蠕,士马疲弊,如今又有东北的高丽与北燕在边境作乱,急于讨伐。北凉小国虽心不纯臣,然而其罪恶未彰,征讨他们师出无名。况且臣闻其土地卤瘠,难得水草,我国大军既至,他们必定婴城固守。倘若我国攻之不拔,荒野大漠也没有什么可劫掠的,到时进退两难,会很危险。"

拓跋焘眼中的怒色被这一番话浇灭了一些,侧头想了想,对李顺道:"卿所言不无道理。此时的确不是灭他们的好时候。只是这北凉土地虽贫瘠,却是去西域诸国的必经之地。为了保证这条丝路畅通无阻,除了拜牧犍为河西王之外,恐怕还应与他建立更近一些的关系。"他带着一个冷淡之极的笑容,对李顺吩咐道:"去告诉那个牧犍,叫他送一个妹妹过来充朕后宫嫔御。"李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皇帝又道:"另外,朕这里也遣一位公主过去和亲。武威公主…终是到了该出降的年龄了。"拓跋焘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舍的表情,之后正色对李顺道:"朕欲以武威公主妻北凉国君沮渠牧犍,卿可按公主下降礼式安排结缨纳币,稍后护送她到北凉和亲。"那李顺更加讶然道:"可是…可是那北凉国,现有王后啊。"

"叫沮渠牧犍把那个什么王后废了不就行了么!"拓跋焘虎着脸道:"武威公主乃皇考嫡女,朕的亲妹!尊贵无比,岂有与人做偏妃的道理?当那小国的王后已是委屈她了。你去告诉那个牧犍,公主出适以后,不准他再纳任何姬妾。他现在那个王后,送到敦煌的庙里当尼姑去。"

李顺眨眨眼睛,心中暗想这是和亲还是宣战。斟酌片刻终是开言奏道:"陛下。沮渠牧犍与他的王后李敬爱鹣鲽情深,陛下强令他出妻,若是伤了他的颜面,日后未必对公主有利啊。 "

拓跋焘轻蔑一笑:"伤了他又能怎样?还能造反不成?朕想出两国互派公主和亲之计,不过就为这一二年打算。如今东北部的局势更为紧迫。等那边安定了,朕再腾出手来灭他。"

尚书贺多罗此时再次出列,持笏恭身道:"西伐北凉虽非燃眉之举,仍需广备钱粮兵士,早做准备。近几年来军民一体征战沙场,虽扬威异帮,然士卒疲于征役,亡命者十之四五。为主公伐凉之计,宜诏河北,河东,陕西土民及营伍子弟募就粮兵勤加训练,以图霸业早成。"

皇帝还没说话,兵曹上卿已上前奏道:"此议虽佳,却未必可行。如今我大魏境内可供招募打仗的成年男子所剩无几。此前为讨伐关中吴盖起义而募来的男丁已甚是弱小,身长五尺五寸以上者廖廖无几,多在稚龄,不胜铠甲。此番若再征兵,怕是连五尺以上者都募不到了。"

皇帝闻言猛地一惊,急问道:"刚刚大司农所奏全国户籍两百万户,人口近一千万!为何兵源如此匮乏?!"

大司农回奏道:"这一千万人口,其中两百万是僧尼。"

"什么?!"皇帝惊怒不已。他没想到佛教在大魏境内竟然壮大地如此迅速,只一打盹的工夫便成了燎原之势。两百万!不仅不纳税,还占了大量的良田山林,青壮年的男丁见当和尚比在家种地更有利可图,竟然纷纷出家,既不用赋税又免于服役,这还了得?如此下去岂不很快就要粮无粮要兵无兵了?皇帝眼中冒火,沉声对御前侍立的黄门郎道:"拟旨。象教弥增矣,寻以沙门众多,诏罢年五十已下者。其强壮者,还俗为民,以从征役。"

黄门郎即刻和墨濡笔,飞写疾书,一份草诏瞬间出台。此时又听兵曹上卿奏道:"陛下此举虽可缓解兵丁匮乏,但还俗充军的佛教徒或可将所信奉的教义佛法传到兵卒中去,恐不利于军心稳定。去岁臣随王师征讨贼寇吴盖,便在长安沙门种麦寺内发现弓矢矛盾。沙门寺庙里藏有兵器,不可不防。"

听到这个消息,拓跋焘的脸上就不止是怒色,而是惊惧了。他的后背阵阵发凉。对皇帝而言,民间壮大的任何力量都值得警觉防备,不论是崔浩企图借门阀得势,还是官员朋比结盟,都只在萌芽阶段就被他以霹雳手段连根拔锄掉。他不能容忍任何一群人聚集到与他分庭抗礼的力量,威胁他统御天下。却不曾想这外来的宗教组织竟趁他疲于应付四处灭火之际,蝗虫般地占领了他治下的土地人口,甚至,渗透进了反贼队伍里,与他们通谋。他想到京城里他身边的王亲显贵,个个家里香云缭绕僧侣成群,佛经堆满书阁。他的额头隐隐渗出水光。佛教僧侣以法术事于贵族官僚门下,那些佛经如同图谶,蛊惑住人的灵魂,给不义之徒壮胆。若这一群人真想要干出点什么来,岂不是一呼百应如决堤洪水般势不可挡。皇帝的脸白了,扶着御座螭首的一只手不觉纂成了拳头,眼中射出两道阴隼寒光,一旁的黄门郎心中一悸。多年的皇帝近侍,他深知皇帝的这个眼神里暗含着的是什么。即将起草的诏书里,定要血光一片了。果然,片刻后他听到皇帝的一声冷笑:"既如此,也不必叫他们还俗充军了。怕是到了军队里,更会扰乱军心。这群西戎妖孽,该是收拾他们的时候了!"皇帝阴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字字清晰:"沙门之徒,假西戎虚诞,生致妖孽。非所以壹齐政化,布淳德于天下也。朕承天绪,属当穷运之弊,欲除伪定真复羲农之治。其一切荡除胡神,灭其踪迹,庶无谢于风氏矣。即日起自王公已下至于庶人,有私养沙门师巫及金银工巧之人在其家者,皆遣诣官曹,不得容匿。限十日内遣送,过期不出,师巫、沙门身死,主人门诛!敢有事胡神及造形像泥人、铜人者,门诛!有司宣告征镇诸军、刺史,诸有佛图形像及胡经尽皆击破焚烧,沙门无少长悉坑之!"

此道圣令一出,殿内寂静无声,连刚刚提醒皇帝堤防僧侣的那位兵曹上卿也呆住了。"沙门无少长悉坑之。",大魏境内,将有多少和尚被坑杀啊!他虽不信佛法,可自己一句话便触动了皇帝那根极其敏感的神经,引起这一片无妄的杀戮,他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想要开口劝谏,抬头瞟过皇帝的脸色,又低下了头。他感到周身满是投过来的冷眼。殿里的王公重臣几乎都信佛教,皇帝是摆明了要与他们对立了。想到今日皇帝对他们的训诫,大有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霸气,这几个公卿大臣只得暂时将心中的不满掩起,做出恭顺的姿态,内心里盘算着,如何想办法让家中奉养的那些和尚,逃出拓跋焘那随时劈下来的刀口。

死一般沉寂过后,殿内又响起了皇帝的声音。拓跋焘缓和了神色,对尚书八座大臣道:"东北的燕国和高勾丽,不能再留了。即日起治兵于西郊,使立节将军、灵寿侯古弼为主帅,抚军将军高苟子为先锋征讨北燕。使骠骑大将军、乐平王丕为主帅,刘洁为统兵,中书博士公孙质为监军,出征高勾丽。"

半月后却只有一支大军发平城。古弼怀揣着一本三十六计率军出发了。而拓跋丕听到让他出征的消息,竟然不去。不仅不去,还与八座大臣中的五位鲜卑贵族酋长联名上表情愿,请求皇帝收回灭佛旨意,杜刑杀沙门之滥。拓跋丕带着言词恳切的陈情表于皇帝寝宫外高声叩阁:"臣有要事面君,恳请陛下赐对!"一声高过一声,不见到皇帝不罢休。拓跋焘在殿内暴跳如雷:"混小子为了这群秃驴连仗都不去打了!很好!他不是要为胡妖请命么?那就拿出个请命的样子。滚到禁宫门外跪着去!跪上三天三夜,朕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诚心,他信的那个胡神可否真的下凡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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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湛的事记录在魏书高允传里。

《魏书·高允传》: 是时,著作令史闵湛、郄标见浩所注《诗》、《论语》、《尚书》、《易》遂上疏言。浩亦表荐湛有著作之才。湛、标又劝浩刊所撰国史于石,以彰直笔。高允闻之,谓著作郎宗钦曰:“湛、标所营,分寸之间,恐为崔门万世之祸,吾徒亦无噍类矣!”浩竟用湛、标议,刊石立于郊坛东,方百步,用功三百万。浩书魏之先世,事皆详实,列于衢路,往来见者咸以为言。北人无不忿恚,相与谮浩于帝,以为暴扬国恶。帝大怒,使有司按浩及秘书郎吏等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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