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美国大选注定是要在历史上大书一笔的，不仅在于结果，也在于过程。12月16日，联邦调查局(FBI)终于同意接受中央情报局(CIA)有关俄罗斯动用黑客介入今年美国大选以帮助川普当选的判断。美国主要国安机关也有证据表明，这次大选里排山倒海的假新闻发布传播中也有俄罗斯官方的高度组织协调。
美国情报机关的情报准确吗？好问题！迟至12月9日川普团队还公开讥讽中央情报局，说这些声称俄罗斯干预了大选的人当年也说过萨达姆有大规模毁灭性武器。但在联邦调查局改变态度后，川普团队也改口说可以接受俄罗斯干预了大选的结论。
其实美国政府早就知道俄罗斯官方组织了对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和希拉里竞选团队的黑客攻击，并导致了成千上万的含有对民主党和希拉里不利信息的邮件被盗和公开。这里面有一个小插曲令人玩味：当联邦调查局在2015年9月发现俄罗斯黑客攻击民主党全国委员会信息系统的时侯，它甚至没有专门派人警告民主党的高级官员，而只是在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服务台上留了个言。耐人寻味的是，就是这同一个联邦调查局，在今年大选最后十一天时突然宣布重新启动对希拉里用私人邮件服务器的调查，直接动摇了选情。
美国国安机关是怎么断定俄罗斯的行动是旨在帮助川普呢？详细情报还没有完全公布。媒体报道提到的证据有：俄罗斯黑客也盗得了许多共和党高官和有关组织的邮件，但选择不公开；美国情报机关跟踪到一些俄罗斯官方人士(甚至普京本人)直接介入了针对希拉里的黑客攻击和假消息的传播。
有一个目前还匿名的团体PropOrNot（"宣传或不是宣传"）最近公布的研究报告显示了俄罗斯宣传攻势惊人的覆盖面和有效性。PropOrNot利用大数据组合分类，网络跟踪和人工审核的办法，迄今已确定了200多个不同的网站，YouTube渠道和Facebook群体正规参与了俄罗斯宣传攻势，读者共有至少1500万人。PropOrNot估计在Facebook上，由假消息宣传活动所发布或推广的消息观看阅读次数超过2.13亿次。研究人员总结说，这个互相传递网路中的一些参与者是知情的，而其他人则是“有用的白痴” - 这是一个冷战中产生的术语，用于描述在不知不觉中协助前苏联宣传工作的人或机构。
PropOrNot和别的研究报告指出，俄罗斯有关机构利用了网站，社交媒体帐户，成千上万的僵尸网络（botnets），和付费的“网路喷子（troll）”团队，呼应互联网上的右翼网站，把希拉里描述为一个隐瞒致命健康问题的骗子，勾结一小撮躲在暗处的金融大亨们合谋控制美国；他们甚至把克林顿夫妇和他们的核心支持者描绘成无恶不作的犯罪份子，拐卖人口、诱奸儿童、谋杀异己，简直是十恶不赦的魔鬼的化身；他们还试图加强国际形势紧张的印象，散布可能和俄罗斯核冲突的恐惧。
这些宣传攻势充分利用了网民们对耸人听闻故事和阴谋论的着迷。研究人员发现，克林顿在9月11日纽约纪念活动中发病后的一些最离奇的推文来自于俄罗斯有关机构控制的僵尸网络和“网路喷子”。在8月他们发布了一系列有关希拉里健康问题的误导性文章。这些刻意制造的假消息进入了9万个Facebook账户，阅读量超过800万次。相比之下同时“Daily Beast” 一篇辟谣的文章只进入了1,700个Facebook账户，在线阅读仅30,000余次。在竞选的最后几个星期，他们散布了大量关于选举投票违规，和若希拉里胜选会导致暴力事件的假消息。有专家指出：俄罗斯有关机构利用了美国的技术和价值观来反对美国。他们不试图赢得具体论战，只是要让一切看起来是相对的，埋下怀疑的种子，煽动愤世嫉俗的情绪，动摇美国人民对美国民主制度和政体的信心。
虽然没法确实知道俄罗斯的干预是否改变了最后结果，但事实是俄罗斯竭力支持的川普意外当选了。人们不禁要问：如果没有俄罗斯的介入，川普会当选吗？联系到川普对普京一而再、再而三地大肆吹捧，他入主白宫后会不会对普京投桃报李？甚至以美国的利益，换取普京对他4年后竞选连任的再度支持？
2016年9月奥巴马和普京在中国杭州G20峰会期间会面
Photo credit to kremlin.ru
最新报道说奥巴马总统誓言反击，国会中两党头面人物也要对俄罗斯干预大选和美国国安机关的应对展开调查。但是，这一切对希拉里支持者太迟太少。
怎么应对俄罗斯网络攻击的挑战，使世人重拾对民主政治的信心，这是美国所面临的严峻考验。
作者：晓林
本文首发于“美国华人”公众号(ID: ChineseAmerican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