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毛驴时代
梅华
先生问了我好几次了:"中国有没有毛驴?"我说:"中国当然有毛驴啦,中国怎么可能没有毛驴呢?"先生又问:"你见过毛驴吗?""我50大几的中国人,我又不是川普的女儿,我当然见过毛驴了。"我回答。
先生又问:"你见过的毛驴用来做啥?"我说:"拉人拉货,推磨干活啊。"他又问:"你见过吗?"说实话,毛驴--在我小的时候是见过见的。见过毛驴拉板车,见过人骑在毛驴背上,但是毛驴如何推磨应该是没见过,或许见过也记不住了。
因为我们的生活环境毕竟是城市不城市,农村不农村的厂区。厂里很多职工的家属有很多来自农村,比如我小学同学们的一些母亲就是从河南,山东,浙江,四川等地农村来的。我们厂区紧挨着黄河,水美土肥,厂里就把靠着黄河岸边的土地用来种植庄稼,把这些来自农村的或者城里的电厂职工家属们组织起来种地。
在电厂厂区与农场之间砌了一道长长的墙,分割了一边是厂区,一边是农场。农场随着我们年龄的长大,种植的农作物越来越丰富。最早是麦子,蔬菜,后来水果林一片片的,再后来有各种家禽,厂里给职工的很多福利都是来自于农场生产的纯天然食品。
一年到头派发的美食没完没了,农场里饲养的马,驴,猪,羊,鸡就在我们眼跟前。除了冬天天太冷,春 夏,秋靠近黄河岸边的农场就是我们孩子们的玩乐和饮食的天堂。特别是夏,秋季节,提着菜篮子去拔苦苦菜,在地头把快要成熟的麦子揪了揉掉了皮吃得满嘴香。
不小心麦穗的芒刺钻进裤角里,弄得皮肤奇痒无比,就如同我今天的喉咙痒而引发的咳嗽。地里有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大豆,半生不熟的时候剥开了吃最好吃,最好吃。玉米,萝卜,西红柿都是不煮就生着吃。高粱和玉米杆像牛,羊一样咬着吃,甜进心肺。
在那样一片白云悠悠的天空下,驴儿颠颠的土地上,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呀?生什么病啊?不要说身临其境,就是如今回忆起那时的静,那时的美,那时的食品之丰富,人情之友善,空气之清新,纠缠我不休的咳嗽都不好意思再来骚扰我了。
随着岁月地流失,人类如同贪得无厌不要皮脸的蝗虫不停地啃咬蚕食破坏着地球 ,地球上的一切,美其名曰叫:发展,进化,和谐,稳定。结果是如今演变到了电信时代,网络时代,汽车时代,空调时代,航母时代,核武器时代,却水时代,污染时代,雾霾时代。
人类不停地进化和发展的结果就是无耻贪婪地双眼越睁越大,楼房越盖越高,病人死人越来越多,孩子们的世界越来越狭小拥挤。真是可悲啊,人类创造的今天的文明和进步远不如过去的愚昧淳朴的毛驴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