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士顿可以说住着三大类人,你们知道是哪三类人吗? 从迷迷糊糊中睁开眼, 旅游大巴正在驶进京士顿 (Kingston),大舌头的导游对着一车补觉的人自说自话。 第一类是老人, 京士顿是一个古老的安闲的小城, 不少人退了休选择住在这里。 第二类是军人, 这里有著名的加拿大皇家军事学院。 这第三类人呢, 他们虽然住在这里,可是你们在城里是看不到他们的。导游卖了个关子, 作了适当的停顿后, 自己给出了答案,因为,他们住在监狱里。 这里有女子监狱男子监狱。 大家往外看, 右手边这个灰色的建筑是女子监狱, 再往前走, 就是男子监狱了。 男子监狱临河而居, 风光无敌, 应该算块儿风水宝地。没有人出声,导游为自己的幽默呵呵呵笑了几声捧场, 然后继续监狱的话题。加拿大监狱里一样讲究人权, 里面好吃好喝, 日子过得不错。 听说犯人们头脑发热曾经提议建个高尔夫球场, 可惜提议最后被否决。
顺着导游的指点看过去, 女子监狱大门楼上高高顶着个教堂般的绿色圆顶, 像个古堡。男子监狱则像个更大的古堡。 古堡的城墙高大厚实,由方块儿的石头砌成,石灰色里透出隐隐的绿意。 京士顿地区伏卧在巨大的石灰岩岩床上, 石灰岩在地面裸露或者埋藏极浅,容易采伐, 被广泛地应用于建筑材料。这些监狱墙应该就是石灰石吧,我在心底下用自己的地质知识填补着空白。
京士顿还有个绞刑台。 加拿大以前是有死刑的,判了死刑的囚犯要押解到京士顿的绞刑台执行绞刑。 看到你们右手边这个不起眼的小塔楼样的建筑了吗, 那就是废弃的绞刑台。 大家看所有的窗户都封上了。 曾经的绞刑台在我们眼前一闪而过,低低矮矮, 原来的窗户用水泥封住了, 和墙壁连成了一体。 整个绞刑台看起来就像用水泥筑就的长方体实体积木, 敦敦实实地杵在街边,没有眼睛没有嘴巴,压抑地静默着。 绞刑,吊死,这个过程太残酷太痛苦太缓慢,对于行刑人和受刑人都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不用枪。 被吊死真不如枪决来得更痛快更迅速,因为斩金截铁, 还可以捎带挂上一丝壮烈的色彩, 这丝凭空而出的壮烈也许能带给即将远行的焦躁的魂灵们些许轻松和宽慰呢。
顺着导游的指点看过去, 女子监狱大门楼上高高顶着个教堂般的绿色圆顶, 像个古堡。男子监狱则像个更大的古堡。 古堡的城墙高大厚实,由方块儿的石头砌成,石灰色里透出隐隐的绿意。 京士顿地区伏卧在巨大的石灰岩岩床上, 石灰岩在地面裸露或者埋藏极浅,容易采伐, 被广泛地应用于建筑材料。这些监狱墙应该就是石灰石吧,我在心底下用自己的地质知识填补着空白。
京士顿还有个绞刑台。 加拿大以前是有死刑的,判了死刑的囚犯要押解到京士顿的绞刑台执行绞刑。 看到你们右手边这个不起眼的小塔楼样的建筑了吗, 那就是废弃的绞刑台。 大家看所有的窗户都封上了。 曾经的绞刑台在我们眼前一闪而过,低低矮矮, 原来的窗户用水泥封住了, 和墙壁连成了一体。 整个绞刑台看起来就像用水泥筑就的长方体实体积木, 敦敦实实地杵在街边,没有眼睛没有嘴巴,压抑地静默着。 绞刑,吊死,这个过程太残酷太痛苦太缓慢,对于行刑人和受刑人都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不用枪。 被吊死真不如枪决来得更痛快更迅速,因为斩金截铁, 还可以捎带挂上一丝壮烈的色彩, 这丝凭空而出的壮烈也许能带给即将远行的焦躁的魂灵们些许轻松和宽慰呢。
我彻底清醒了, 调整一下坐姿, 开始看风景。昨天天气预报中的降雪没有下来,天上浮了一层薄薄的铅色的云彩, 云彩后面的太阳纤弱苍白, 薄薄的一片, 跟着我们踽踽而行。
旅游车顺着安大略湖一路向东,然后偏向东北进入圣劳伦斯河入湖口。路的左边走马观花看了女皇大学和皇家军事学院的校园。路的右边是波澜不惊的圣劳伦斯河, 河边的地面铺了一层薄雪,河面宽广, 没有浮冰,河水是一种古老的翠绿色 (是祖母绿么?), 浓稠厚重, 让人感觉到了黏性,舒缓地滚滚地向前涌动。
大巴停靠在市中心市政厅前, 导游把大家赶鸭子一样赶下车,又最后嘱咐一句,四十分钟的停靠时间,不要回来晚了啊。 加拿大故都京士顿, 这里是加东行程的第一站。 跟多伦多相似, 京士顿的市中心靠在水边上, 紧依圣劳伦斯河入安大略湖的入湖口。 面对圣劳伦斯河, 正前方是坐游轮去千岛湖的码头。 夏天秋天的时候,这里常常聚集着坐游轮的人群, 热闹非凡。 天寒地冻的季节里码头上冷冷清清的,看不到行人, 雪迹斑驳的草地上有几只灰白色的海鸥在散步。一股强烈的风从河边吹过来, 一下子打透了身上的冬衣,冰冷刺骨。天气预报报的是零下三度,水边大风里的零下三度原来这么冷, 大家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冷战, 缩头缩脑起来, 不少人扭转了头, 向着有楼群和人迹的温暖所在靠拢。 我们跟在大部队后面, 拐过市政厅的楼角, 进入地下的公共厕所先解决了身体的排放问题, 然后从大楼的另一边出来, 绕到大楼的后面。 市政厅的后面,是一个广场, 跟多伦多的市政府广场一样, 冬天里被浇成了冰场。 一群一群衣着鲜艳的孩子, 在冰场上滑翔,后面跟着他们的父母。
对于冰雪, 孩子们总是有着比大人更多的热忱, 欢声笑语银铃般在冰面上跟着冰刀翻飞。笑闹声里,他们,这些滑冰的人们,和他们身后古老的建筑,圣劳瑞斯河合成了一体,这个画面快速地从我的眼前滑了出去,跟我自己剥离开来。 我感觉到了我和他们相处的那两个平行的空间, 那个感觉就像是他们在电影里, 或者我在电影里;一个屏幕, 隔出了两个世界。 毋庸置疑的是, 在这块儿土地上, 他们是真实的,是这里的主人,站在他们的旁边, 对着他们瞩目的, 是匆匆而过的浮萍一样的游客, 今天是我, 明天是你, 后天是他。
我对着广场,古老的建筑和家人匆匆拍了几张照片。 天太冷了, 转了一小圈儿大家一致同意回车上取暖。我们顺着街道往回走,保持着安静, 像守规矩的入侵者, 尽可能地减少着对这里土地和生灵的打扰和影响。回到车上,已经有不少人不堪外面的冷风早早地回来了。
导游点齐了人数, 大巴离开京士顿, 继续向东,向渥太华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