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语文学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所谓通感,是利用诸种感觉交互相通的心理现象,以一种感觉描述另一种感觉的修辞方式。
中西贯通,在美剧“True Detective”第一季,Rust Cohle(马修-麦康纳黑饰演)驾车驶过乡间,念叨:这个景色让他闻到大麻的气味。Rust 早先有滥用毒品的经历,某一特定的视觉场景和大麻的气味产生关联。这是通感,是神经元连接(突触)的短路,视觉的东西河水改道、泛滥到嗅觉。
大学时读闲书,欧文-斯通写的弗洛伊德传记“心灵的激情”,里面弗洛伊德看一个病例。一个出身规矩人家的年轻女子,每当临近高潮时都闻到东西烧糊的气味。经过精神分析,发现她青春期第一次对英俊男子发生迷恋,碰巧厨房烧东西过火。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钟情时候伴奏的是不愉快的气味,将是多么美中不足、遗憾终身。
小孩子爱吃零嘴。北方一带卖“午豆”,就是用各种调料的水煮蚕豆。小贩出售的时候用报纸包成一个粽子形状的小圆锥,热乎乎地吃好不解馋。隔代的祖辈宠溺孙子,自己买下酒菜的同时不忘给小孩买二两午豆。先辈已逝,其音容笑貌竟然化作午豆的味道。乡愁怀旧,人的模样越来越模糊,滋味却刻骨铭心。
名校男生好色却胆小,过瘾过口瘾、眼瘾。宿舍顶楼六层,窗户面向食堂,开饭时学生们从楼下走过、一览无遗。好色渣男、胆小瘾鬼捧着饭盒,坐在窗前边吃边看,对楼下美女们评评点点。评点归评点,当真见面,未开口脸先红。当年青春,里比多高涨时节,秀色可餐的视觉盛宴,是否成为从食堂飘来的气味,归去来兮?
通感可培养获得。熙熙攘攘的都市,难得周末闲暇。一杯热咖啡,边走边呷,蓦然一靓丽美人惊鸿飘过、浅笑盈盈。其风度印象,成为咖啡的苦、和着路边摊贩卖香草甜食的气味,挥之不去。
通感通感,现在有了互联网的“通”,少了闲暇的“感”。铺天盖地的媒体聒噪、昼夜不停的微信闲聊,能否静下心、通感细品生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