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哥华时,我住在一个漂在水上的木屋里,那个木屋浮在菲沙河入海口不远处的河面上,大约有十几二十栋木屋都漂浮在一起,一排一排的整齐排列着,木屋与木屋之间有橡皮轮胎和木头制作的走道间隔着,排与排之间也是一条条随着潮水起落的木头栈道。那里,居住住一群追求不同生活方式的人,享受着水域的美丽和安宁。
我住在那里写剧本。有时,写累了,就走出去,沿着船屋间的小木栈道散步,走到最尽头,有很多真正的船屋,也就是那种外表完全是船,却又可以当作家的的封闭式大船。
我和导演两个东方女人好奇地探头探脑引出一位大船里的加拿大男人,当他知道我们是新来的邻居,就对我的问题一一耐心解答。他在船屋里住了十四年了,他说冬天河水会结冰,有一年很冷,冰结的很厚,化冰时冰裂开,大冰块损毁了两艘船屋,船沉了!看我们露出惊恐的神色,他告诉我们别怕,那两艘船都是木制的,才会被冰块划坏的。他的大船是铁制的,说这他用力拍了拍大船的船壳。他还说他住了这么多年就遇到一次这样的事件,而他的船一直安好。
因为我住的木屋没有上网连接,我急坏了,现代人离了网络如何生活?我就去敲右边邻居的门,想试探可否用她家的网。那是一个中年加拿大女子,单身住船屋的女人眼里对我有种戒备,虽说表面上她很友好,却也客气地告诉我她不记得密码了。我谢过她,心知肚明她是婉拒了我。
我又去敲左边的邻居,一个加拿大中年男人。
到底女人找男人好说话,他告诉我他用手机的热点上网,只是我的手机是美国的,跨国上网速度慢的像蜗牛!
正烦恼着,傍晚时分,一位加拿大老帅哥敲我的门,问我是否新搬来?是否在找上网的方式!哈,雪中送炭的来了!与他站在我住的木屋门口聊了好一会儿,我了解到他也在此住了十多年了。对中午船屋主人告诉我的沉船往事,他驳斥道不完全是事实!因为那些船只停在最外围,风浪冰块当然先袭击它们!我们这些木屋在里面,他指指他和我住的木屋,强调很安全的!他正在卖他的木屋,我问他想搬到哪里去?他说还没想好,就是想换一种生活方式。
他指指我斜对面的木屋,问我有没有注意到那间木屋的不同?我说好像特别漂亮,屋子外面装饰物特别多,他露出一口白牙齿,笑了,说我有眼光,那是温哥华最大的珠宝商的家,卖珠宝的把自己的木屋装扮得也像个珠宝!
他还告诉我,他认识曾经我住的这个木屋的女主人,一位女钢琴家,我这木屋是这里最小的。进门处的家庭间是后来加建的....看来他对我住的木屋十分熟悉。看他眼光一直透过我的肩头投进我的小屋里,我最终还是没有邀请他进屋。孤男寡女的,还是外面站着说话吧!
送他走后,回到屋里,手指划过窗边的钢琴琴键,一串音符飘动在空气中,又缓缓地远去,如水中的涟漪,一圈又一圈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