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马里奇疑案 8

皇家警察故事,西方犯罪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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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大律师于12月11日早间抵达香港。他人一到,便匆匆赶去了北九龙裁判署。(也叫北九龙裁判法院。该法院的旧址,现在是由著名演员成龙任名誉教授的香港赛凡纳艺术设计学院。)约瑟夫·库马里奇的死因调查聆讯,在第七法庭进行。

上图:当年北九龙裁判法院名匾

凯文大律师到庭时,法庭聆讯已经进入第二天。庭内有主法官,死因裁判官(或者叫验尸官)科菲尔德(Caufield),四名检察官,以及由三名陪审员组成的陪审团。凯文大律师委托的代理人雷梅迪奥(Remedios,也是一名大律师)也在场。那四位检察官,各自分别代表香港政府,警署法医,和伊丽莎白医院。证人们挨个儿出庭,都是由检察官斯达普(Stapp)引导做证的。先宣誓不会做假证,然后在斯达普的提示和引导之下,向法庭做事实陈述。

刚到法庭,凯文大律师什么文件都还来不及细看。对出庭作证的证人,也无从切入,进行提问,尚不知该问些什么。而当天出庭作证的第一个证人,就是启德机场值班警员李兆刚警官。这位李警官一上来就讲述了10月30日上午,自己是如何被派出警,去机场英国皇家空军禁区警卫室,将被扣押在那里的一名南斯拉夫籍青年,带回九龙城警署的。上午9点25分,我来到军事禁区警卫室,在那里见到了这个高大,微胖的南斯拉夫人,,,

在来香港之前,凯文大律师已经听说了约瑟夫误闯军事禁区的事。知道他当天一早入境香港后,并没有走远,进市区。而是在机场附近瞎逛,结果误入英国皇家空军驻港基地,误入军事禁区。

当天出庭的第二个证人,是九龙城警署的警监(香港称帮办)阿诺德。就是他在接到英国空军方面的报告后,派机场值班李警官前去禁区警卫室提人的。阿诺德作证说,李警官带着约瑟夫·库马里奇,于当日上午9点45分抵达警署。经与约瑟夫沟通,发现这位南斯拉夫青年英语法语都不灵。他有香港入境签证,还有去新西兰的联程机票,身份合法。他应该去的地方,是机场候机厅,而不是军事管制区。估计那是因其不懂语言,误入。阿诺德于是决定,对约瑟夫私闯禁区一事不予追究。并且安排了一辆警车,要送约瑟夫去机场。可是,约瑟夫坚决不肯上警车。无奈之下,阿诺德亲自出门叫来一辆出租车,并用粤语告诉司机,请他把约瑟夫送去机场。时间是10点整。

第二天,10月31日,当阿诺德再次见到约瑟夫的时候,他人已经死了,尸体摆在九龙公众殓房。(大陆叫太平间,或停尸所)当时在场的警署一行人有阿诺德警监,警署法医官李福基,和另外一名死因调查员。阿诺德说到这儿,检察官斯达普表示他没有问题要问此证人了。法官科菲尔德也示意阿诺德可以退庭。可就在这时,凯文大律师表示他有问题,要向证人提问。凯文大律师觉得对尸体的处理,法医尸检的情况,死因化验结果等,阿诺德警监当时在场,一定会有所了解。为什么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而是草草结束了这个警方证人呢?

法官科菲尔德拒绝了凯文大律师的请求,宣布休庭,午饭后继续法庭聆讯。

趁着休庭的空当,凯文大律师一边与周围的人寒暄,顺便也想了解人们对本案有啥说法,看法。果然,主动找这位远道而来的家属代表搭讪的人不少,尤其是一些关心此案的外国人。你呀,该问问尸检化验报告的情况。那会对你的案子大有帮助。有人悄悄指点凯文。

凯文大律师找到一位法庭助理:助理你好。给我的资料里,怎么缺一份官方化验报告呢?死者的血样里,究竟含不含酒精,法庭会不知道吗?很抱歉,那份报告我们也没有。主检化验师休假回英国去了,六个月的长假。凯文大律师心想,这怎么可能呢?一个人休假就不出报告了?没有化验报告居然选择开庭,岂不是很荒唐?

跟法庭助理说完话,凯文大律师拨了一个电话到香港政府找官方化验部门,亲自去问。没想到那电话转到化验室,接电话的正是化验库马里奇血样的化验师本人。听口音,还是个新西兰人。再一套近乎,化验师的一个亲戚,居然是惠灵顿的一名律师,还曾经与凯文大律师同庭处理过案子。

官方有血样化验结果吗?当然有。什么结果?阴性。什么?没有酒精?对。血样,尿样检测我都做了,不含任何酒精。凯文大律师深吸一口气:也就是说,可以确认,库马里奇并非死于醉酒?百分之一百。化验师回答。

休息结束,回到法庭。凯文大律师顿时感到,他之前打电话找官方化验部门这事儿,法庭已经知道了。大家都另眼瞅着他,眼光中充满了防范。与此同时,法庭里还出现了大批警察,个个都是严阵以待的姿态。

继续庭审聆讯之前,凯文大律师首先向科菲尔德法官提出化验报告的问题。他说:法庭应该宣那个化验师出庭作证。这对于确定库马里奇的死因十分重要,,,科菲尔德法官又一次打断凯文大律师:该请谁出来做证人,本庭自有决断。而你,因检察官对你在本庭之角色提出了质疑,将不得参与直接向证人提问。法庭将指定一名律师协助你完成提问。

检察官质疑我什么?不是有法官大人的书面邀请,欢迎我作为家属的律师代表向证人提问的吗?我问你,你有香港司法处签批的律师执业证吗?当然没有。那你就不能在本港以律师身份出庭啊。凯文大律师对此似乎有所准备:那么,请允许我以兴趣人士的身份参与提问证人。我了解香港《死因调查法》以及相关案例。公众兴趣人士是可以向证人问话的。但是,你分明又是从新西兰专程赶来代表死者家属的律师啊。自然不可与兴趣人士相提并论。

就这样,经过短暂辩论之后,凯文大律师被当庭取消了提问资格。在接下来的法庭聆讯中,只能通过一名由法庭指派的律师,澳门人,向证人转述他的问题。可是,所有凯文大律师认为关键的问题,这澳门人都压下不问。着急了,他扭头对凯文说:不行,你这个问题,我不能问。

凯文大律师心知肚明,法官科菲尔德是以此方式让他闭嘴。只有这样,整个案件庭审才会以他们事先既定的调子进行,直到结束。

在新西兰,澳大利亚,乃至英国,处理过无数大案要案,疑难杂案的凯文大律师,这一次,被小小的香港九龙法院,给刁难住了。他当然心有不甘。这个案子,香港方面已经是摆明了要排除干扰,按既定方针办。庭审聆讯只是走走过场。庭审结果不会解开任何疑团。关键是,不会有任何一方,对库马里奇的死负责。

不行,我得做些什么,为约瑟夫,为安东尼和伊万,为老尼古拉和凯特,声张正义。凯文大律师暗想,你玩黑的,走下三路,对不起,咱奉陪,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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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英当局原来是这样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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