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重 (二十九)
“为了平稳。也为了你。”这回,宇文敬没有等汪阳先发问。
说完,宇文敬觉得紧绷了快20年的神经一刹那间松弛了下来。此时的他,已经独立于汪阳的反应,她已经不再是构成“宇文敬函数”的变量。他如何也没有预见到他真地可以如此解脱,可以不用担心她会反问,会挑战,或者,会跟自己一样冷漠。仿佛就是那一句话的时间,他完成了从习惯于计算和算计到从容地平静的转化。他为这种转变感到高兴,甚至有点骄傲。
终于,他可以直视她的眼睛。这分明是平稳的眼睛!曾经透明,充满了生机,而如今却布满了疑惑和不解。平静之外,他仍旧想寻找他的那句话可能给她带来的眼角的涟漪。他没能如愿,汪阳垂下了眼睑。灯光下,只有她眼角的细纹和鬓角的白发提醒着他这些年她的操劳和他的不参与。
汪阳说了声谢谢,拨开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想要拥她入怀的宇文敬。
汪阳再也顾不得楼板的轻薄,连连的咚咚声掩盖了她无所顾忌的哭泣。
他没有资格看她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