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去王奶奶那里学纺线,午饭后就到她家。王奶奶先教我做棉花条,把棉花缕顺了丝,才能纺线时均匀,这个好像没啥技术难度,我看看就懂了棉绒得理顺,全让它顺着一个方向,只要有耐心就好了。我试着做一下,得到王奶奶咵奖。
接下来学纺线,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了。我仔细看王奶奶怎麽左手轻拉棉条,右手轻摇纺车把绵绒绕上劲儿、就是一条细细的线。摇的劲头要适中、拉的速度要均匀、线的粗细才能均匀。两只手配合默契、粗细均匀的棉线就出来了。
我先是仔细看着、不想拉下任何细节,心里觉得看明白了。于是我也坐在纺車旁边、有点紧张、一试便发现了、摇和拉曳的配合不是那么容易就掌握的。摇的快了、你想拉却拉不动了,棉线已经紧实了。趁着棉绒还不太紧实前拉曳才能拉得动。你如果拉曵太快就断了。几经波折终于可以纺出了线,但是还是粗细不一。只见王奶奶用手给粗的地方先 松开那线的劲儿,再次轻轻拉拉线就变细了,嘴里说:“不达紧”,让我放心练。到后来还真就两手配合的默契多了,线条也均匀多了,我有点高兴,我会纺线了。
王奶奶見我不时的移动我的左腿,她看到我的膝盖肿了,隔着棉裤也看的出鼓鼓的。她关切地问:“疼吗?”我如实回答疼。並告诉她我上地里次数多了,爬坡多,关节肿的就更大了。她用手摸摸我的膝盖、大概感觉到了关节肿的够大,就说:“这不行,明天让队上送你到公社医院看看”。我正有此意、忙谢过。
这时候王奶奶的小孙子哭着过来了,说是肚子疼,我一看他指的是胃。王奶奶让他躺下帮他揉。我说,你看那里有个包。我用手一摸,硬硬的。王奶奶告诉我了一件让人能驚掉下巴的事。她说这是蜖虫,全村人几乎都从嘴里吐出来过。我惊的说不出来话来,我想起洗米时水里游动的活物。他们没柴,大多数喝生水,真够恐怖。想到这,更坚定了种树的决心。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二哥就说:“队长让我送你上公社医院”。我忙告诉小李,锅中温着的饭就是午饭,我万一还没回你帮我一下。就背着绿书包装上钱包上了二哥的马车。
到了公社医院(说是医院,其实就两间房在公社院里)一个值班的大夫看了看说:“我们这里没那条件抽积液,你得上縣医院。”正说着一个司机来问大夫捎点啥,他要去縣化肥厂拉化肥。那个医生就说:“正好,你就把这北京来的青年捎到縣医院去。”我忙谢过大家,坐到架驶室。
縣医院还有点规模,三排平房,分几个科室,也有药房。我看了外科因没有骨科,那医生一看就说,你得上沈阳省医院看,我说我的手术是北医三院作的,我家也在北京,去北京更方便些。那医生挺有同情心他说:“你说的在理,按说我们只有权力往省医院转,不能直接往北京转,你的情况特殊,我就给你开个转院证明,你就回北京治吧。” 他还告诉我,你可找个送医的,帮助一路照顾你,你们俩的 路费都是縣里報销。我一听可解气了,当时我跟縣里管分配的人讲我得回京抽积液,那个人还拿话损我,那时我还得自己化路费。现在可好啦,路费报销。还可有个伴儿。
我立即想到,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买驱虫药,塔糖呀,驱蜖灵呀尽量多买,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