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内篇·大宗师 》》: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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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计划得真差劲,冬天到澳大利亚来,冻得要命。我们一年才攒的两个星期的假,禁得起这么浪费吗?”在澳洲墨尔本的街上,LP埋怨道。
“我前前后后花了三四个月时间计划这计划那,又是飞机票,又是旅馆,又是各城市交通,又是各地景点,我容易吗?没有表扬就算了,还招没完没了的指责,下次,我再不干了。”我没好气地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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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五月中,LP和我开始了澳洲/新西兰自由行。
其实,我们以自由行的方式游历了不少非英语国家:法国, 德国,荷兰,意大利,墨西哥,巴哈马,日本等。由于担心语言不通,在旅行之前我们都作了很详细的功课。如何用又省又便捷的方式从机场到旅馆,如何在各国城市中乘坐交通工具,路线图还常常带在身边。
功课做得好,到了地方也就基本是按部就班,所以也没太多的意外。
这次到澳大利亚和新西兰,都是英语国家,我也就自然而然地把这当成是到美国其他州玩一样,除了机票,旅馆,各地主要景点以外,我也没太上心。最糟糕的是天气方面。五月的美国是温暖的春天,虽然我知道澳洲和新西兰应是秋末了,但潜意识里还以为两国跟我们住的地方差不了多少。当太太问要带什么衣服时,我也就随口答应说跟我们这儿一样。
秋末的澳洲虽然还是很美,但少了不少的人气,多了猎猎的寒风。黄金海岸的绵延几十里的沙滩上,没有几个人,象散了场的戏院,好不冷清。
在悉尼,我们又遇到了连天的阴雨,更是大大扫了我们的游兴。
LP的埋怨也就接踵而至。可我也觉得不爽。虽然我有错,可也是做了这么多的事,没功劳。还有苦劳吧
于是乎,虽然大部分时间我们是开开心心地玩着,口角却也常随着我们。
这天,我们又刚拌完了口角,来到了墨尔本皇家植物园。
墨尔本皇家植物园很美,比悉尼皇家植物园更错落有致,园中小径曲曲弯弯。虽是秋末,路边的植物还是绿色葱葱,水塘中莲花还有一两支在开着。一群天鹅优哉游哉的浮在水面上,暖暖的太阳光从高高的树的叶缝中透过来,照在我们的身上,竟让人觉得有点些热。
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茶社(Tea House)。茶社坐落在池塘边,是供游人休息吃饭的。今天,我们一早坐墨尔本市内免费游览车周游街景,后又步行到Fitzroy花园和库克船长小屋,再顺道板球场,最后到达植物园。这时,已是下午一点半左右,又累又饿,买了些吃的喝的,我们就赶紧在屋外找了个树荫下的位子坐下。
刚坐下不久,我们便沉浸到仙境一般的氛围中。五六只鸟儿在头上的巨大树冠中追逐嬉戏;不远处绿茵茵的草坪在我们伸展开胸怀;平静的池塘象面镜子似地映射出天上的蓝天白云;周边的灌木中还盛开着不知名的花。
品着茶点,听着徐徐清风带来的不远处悠扬的竖琴声,我们都快醉了。
这时,我偷偷瞟了一下LP,她的脸上也早已恢复了开心的色彩。
“就坐这儿吧,亲爱的”突然,身后响起话语声,原来是一老夫妻。
老翁八十五六的样子,很廋,拄着支拐棍,颤颤巍巍的。在妻子的搀扶下,坐到了我们后边不远的位子上。
“快歇歇。一定累了吧?我去买些喝的。”妻子继续说道。
妻子也有七八十岁,看上去虽稍稍年轻些,但腿脚也是颇不灵便。
老翁坐下后,妻子便到茶社里走去。
看到桌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杯碟,老翁回头向茶社看了看,似乎又想了一下,便借助着拐杖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很慢且显得有些费力,想来平时的日常生活离不开他人的帮助。
站起来后,老翁又把拐杖轻轻地靠在椅子上,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巾,把散落在桌上的面包屑拨进脏的碟中,再把几只盘碟垒起来。在他想拿最外边的碟子时,竟差一点站不稳,跌趴在桌子上。
看到这,LP和我对看了一眼,几乎想上去帮老人一下。后来看到老人稳住了,就忍住了念头。我们知道,在国外,一般普通状况下,别人,特别是老人,不太喜欢你帮他们做事。
老翁又接着端起那一摞盘碟,一步一移地送到靠墙边的专门放用过的碗碟的桌上。又一步步地回到自己桌边,看了看桌椅,又拿出一张纸,掸了掸另一张椅子,再把它放正。在一切安排停当后,坐了下来,轻轻地喘了口气。
很快,妻子回来了。看到干净的桌椅,问道:“你收拾的?”
“是的,” 老翁答道,“你也快坐吧,累不累?”
妻子在老翁脸颊上亲了一口,道:“亲爱的,这里有风,你身体不好,我们进去吧?”
老翁想也没想就站了起来,竟比刚才更有精神。他左手被妻子牵着,右手拄着拐杖,随着女人向屋里走去。。。
看完这一幕,LP和我都呆呆地望着对方。
“有个成语这么形容来着?”妻问我。
“相濡以沫”,我答道,“就像这样,”
说完,我的嘴贴到妻的唇上。
“嗯,你好坏!”,LP笑着在我背上刮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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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墨尔本已一个多月了,可我竟还时不时想起那植物园茶社,想起那对老夫妻。希望他们一切安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