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野(山东)1947年的分兵与败仗胜仗 - 粟裕将军等那时的背景】- 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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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毛泽东的分兵主张,陈、粟、谭所拟只能算是“近距离分兵”

  中央军委电报显示,毛泽东认可了分兵提议,并且主张大分兵。

  兵力规模上:陈、粟、谭28日电报讲一个纵队加四个师(相当于两个纵队)分兵两路出击,实际部署分兵出击的是四个纵队,但毛泽东主张要有五个纵队分兵两路出击。

  出击距离上:鲁西方向,陈、粟、谭主张(从东到西)是莱芜、泰安、大汶口之线,毛泽东主张要“扫荡泰安以西、以南各地”,西进的距离明显大于陈、粟、谭所拟距离;鲁南方向,陈、粟、谭原拟是控制临蒙线,并西进歼冯治安部之一个团,毛泽东却认为“临蒙段无须控制,空费兵力”,指示:先攻费县,再攻邹县、滕县、临城(今薛城)、枣庄,“纵横进击,完全机动,每次以歼敌一个旅为目的”。查看山东地图就会发现,作战距离向南延伸许多;“每次以歼敌一个旅为目的”,作战企图也很大。相比陈、粟、谭所拟的分兵和实际分兵部署,毛泽东的分兵主张是“远距离分兵”,陈、粟、谭所拟的只能算是“近距离分兵”。

  当时,由于敌情严重,陈、粟、谭已经部署分兵,就未再根据当面情况研究并制订一个新的方案上报中央军委,而是于30日就按照中央军委的意见执行并上报:(一)由叶飞、陶勇率第一和第四纵队越过临蒙公路向鲁南挺进。(二)由陈士榘、唐亮率第三、第八和第十纵队向鲁西的泰安、大汶口方向挺进。(三)正面部队第二、第六、第七、第九纵队和特种兵纵队集结沂水、悦庄公路两侧,各以少部兵力与东犯之敌接触,主力待机出击。上述作战部署于7月1日开始执行。这就是华东野战军战史上著名的“七月分兵”。

  当6月30日华东野战军三路分兵之时,刘邓大军依据中央军委总的战略计划,强渡黄河,对鲁西南展开猛烈进攻,连续歼敌获胜。

  7月2日,毛泽东复电华野陈、粟、谭等领导人:“布置甚好。……陈士榘所部似以越过莱芜直打泰安及其南北之线为宜。得手后收复肥城、东阿、平阴、宁阳、汶上、济宁,与刘邓直接联系。……我军必须在七天或十天内,以神速动作攻取泰安南北及其西方、西南方地区,打开与刘邓会师之道路,如动作过缓,则来不及。”

  陈、粟、谭接电后,指示各部迅猛出击。很快,叶、陶两个纵队攻占费县、峄县、枣庄,陈、唐三个纵队攻占津浦路大汶口至万德段,威胁敌人的后方基地兖州和徐州。蒋介石集团急忙调整部署,抽调已进入鲁中山区的邱清泉第五军等七个整编师(军)分路西援,留下胡琏的整编第十一师等四个整编师在鲁中山区固守要点。鲁中山区的大量敌军调走了,仅留下整编第十一、第六十四、第二十五、第九师等四个整编师。国民党军企图以“重点进攻”战略在鲁中山区击破华东野战军主力的计划遂告破产,一个极为有利的形势在华野面前展现出来。

  可以这样说,分兵初期战果是理想的。但是,对于战局的这一变化,华野领导人作出了不符合实际的判断,把整个局势的可以乐观与当面情况的仍然严重混淆起来,认为敌人对山东的重点进攻已被粉碎,留在鲁中山区之敌军势必相继西撤。因此,在作战部署上也着重于截断敌人退路。后来发现国民党军并未撤退,再调整部署,转移兵力攻击敌人,又为大雨阻隔于沂河、弥河两岸。而国民党军则利用控制桥梁和渡口的有利条件,集结兵力于南麻、临朐两地……由于对当面敌情的严重性估计不足,对分兵以后出现的许多新变化也估计不足,为了配合刘邓大军作战,急于打像过去那样的大胜仗,因而发生轻敌急躁情绪,导致作战指导上的失误。其结果,正如后来陈毅所说:“因雨季没有打好仗。打敌十一师(7月17日至21日在南麻),五天五夜只消灭一个团,(7月24日至30日)在临朐五天五夜只消灭两个营,打费县消灭一个旅,打泰安敌人逃跑了。7月打八仗只有三仗打好。”在这没有打好的五仗里,让华野参战官兵引为奇耻大辱的,就是由陈、粟、谭指挥的南麻、临朐战役。

  连续作战失利,陈粟大军战斗减员和非战斗减员总计高达五万人 连续作战失利,陈粟大军战斗减员和非战斗减员总计高达五万人

  7月中旬,华东野战军前指决定:指令陈、唐三个纵队迅速西进,围攻济宁、汶上,密切配合刘邓大军作战;指令叶、陶两个纵队迅速攻克滕县、邹县,然后转兵北上,寻歼西援之敌;陈、粟、谭直接指挥的四个纵队,则乘敌未全部后撤时,首先歼灭位于南麻的敌整编第十一师五个团,切断敌整编第九师等退路,然后与叶、陶两个纵队协力歼灭敌整编第二十五、第六十四师。7月17日黄昏,南麻战役按照预定计划发起。战役一打响,陈、粟、谭就发现敌情与原来的了解不符。敌整编第十一师师长胡琏接受张灵甫全军覆没的教训,行动十分诡谲小心。6月29日占据南麻地区以后,迅速在南麻周围大小山头和村庄构筑起密密麻麻的子母堡2000多个,形成火力互相支援的地堡群,各个据点间用交通壕联结,外围设有铁丝网、鹿砦等障碍物,阵地前500米内的树木、庄稼一律砍光,驻地村民一个不留地赶走。可是,?摇陈、粟、谭得到的情报却是南麻敌军构筑工事未成。战斗过程中,参战部队每攻克一个堡垒,都要付出伤亡数十人甚至上百人的代价。加上时值雨季,连日大雨滂沱,山洪暴发,河水陡涨,部队行动受阻,弹药受潮失效,天候宜守而不利于攻,更增加了作战困难。7月21日晚,陈、粟、谭决定撤出战斗。据《粟裕传》记载:“南麻一仗,歼灭蒋军整编十一师少将旅长覃道善以下官兵9000多人,华东野战军付出了伤亡4000多人的代价,没有达到预期的作战目的,打了一个消耗仗。”而据军旅作家王树增在《解放战争》一书中所写,华野付出了伤亡1万多人的代价:“南麻战役是解放战争中代价十分惨重的一次战役。战斗结束后,第九纵队伤亡4000多人,第六纵队伤亡2000多人,负责正面攻击的第二纵队伤亡4000多人。”南麻战役进行了整整五个昼夜,仅歼灭敌整编第十一师一个团。

  7月22日,南麻战役参战部队四个纵队刚刚转移到临朐县城西南地区,就得到情报:从胶济线昌潍地区南下的李弥第八军奉令抢占临朐城,企图切断南北交通,威胁华东野战军后方安全。由于敌第八军主力尚在进军途中,粟裕与陈毅、谭震林会商后决定,乘敌人立足未稳,突然发起攻击,歼灭该敌于临朐城及其东北地区。不料国民党军进展很快。23日中午,李弥率领的五个主力团进入临朐城内,当天就控制了临朐城周围各个制高点,并且每班迅速构筑起至少一个地堡工事。得知这一情况,陈、粟、谭发出作战命令,于2月24日黄昏发起战斗,决定用速战速决的战法,歼灭临朐之敌。

  命令刚刚发出,天气突然由晴天转为暴雨,顿时山洪暴发,河水泛滥,临朐城外一片汪洋,平地水深过膝,部队行动受阻,弹药受潮失效。国民党军凭借坚固的工事负隅顽抗,伺机反扑。天时地利都对华野不利。经过两天两夜恶战,华野参战部队多次攻城未能奏效。已攻入城内的七个连,与敌人展开激烈的巷战,因为后续部队未能突入,众寡悬殊,伤亡过半。这时,南线北援国民党军已经前进到临朐以南的三岔店地区,并且突破了华野阻援阵地。再打下去,对华野不利。陈、粟、谭决定,主动撤出战斗,转移到诸城、莒县山区休整。7月28日,陈、粟、谭率领华野指挥机关和参战部队向胶济路北和诸城地区转移。临朐成为又一个南麻。为此,有人批评粟裕:“一向作战周密谨慎的粟裕,在部队刚刚遭遇重大伤亡的情况下,决定再次发起攻坚战斗,这不仅具有相当大的冒险性,还显示出一种难以克制的急躁。”“南麻、临朐战役,杀伤国民党整编第十一师、第八军各一部,歼敌1.8万余人。但华野部队也伤亡2.1万余人。”

  与此同时,华野进入鲁西、鲁南的五个纵队打得也很艰苦。“部队在齐腰或齐膝的大水和泥泞中连续行军作战,80%的指战员烂脚,非战斗减员严重。第一、第四两个纵队各伤亡约5000人,非战斗减员各约5000人。第一纵队三个师,除第二师尚余两个团外,其余两个师均只有一个团。第三纵队第七、第九两师都缩编为两个团。第十纵队伤亡近2000人。”“在持续近两个月的战斗中,陈粟大军战斗减员和非战斗减员总计高达五万人,是华东野战军组建以来前所未有的损失。”“‘七月分兵’以来,山东战场各部队连续作战失利,导致国民党军占领了胶济线,作为共产党军队重要的物资基地和数万名伤员安置地的胶东地区,也面临被占领的危险。”

  粟裕检讨:“除战略指导及其他原因我应负责外,而战役组织上当有不少缺点及错误,我应负全责。”

  陈、粟、谭直接指挥的四个纵队从南麻、临朐撤出后,各纵也向胶济路北及诸城一带转移。此后,鲁中解放区大部被国民党军侵占,形势发生了急剧变化。国民党军在还乡团的配合下,对鲁中区各地的人民武装力量进行疯狂“围剿”,同时大肆搜捕、屠杀中共地方党政干部和土改积极分子,大肆抢劫财物,造成了一时的白色恐怖。“部队实力大减,思想比较混乱,有些人对全国大反攻的形势发生怀疑,说:‘反攻反攻,丢掉山东。’”

  由于几仗没有打好,因此“七月分兵”成为华野战史上颇具争议的军事行动之一。有些人对“七月分兵”的决策发生怀疑,说:“七月分兵是否太仓促了?如果在内线再坚持两个月,避开七八月的雨季,经过充分准备再出击,是不是要好一些?”

  7月几仗没有打好,负责战役指挥的粟裕心情沉重。他分析几仗得失,认为“七月分兵”以后的作战行动,调动与扯散了敌人,打乱了敌人维持对山东“重点进攻”的部署,配合了刘邓大军在鲁西南的战略行动,这是战略上的胜利;但是,有几仗没有达到预定作战目的,打成了消耗仗,付出的代价较多,应该认真总结经验教训。

  8月初,华野指挥机关转移到益都地区,陈、粟、谭一起商议如何总结经验教训,向中共中央写报告。陈毅和谭震林提议,由粟裕起草南麻、临朐战役初步总结的电报稿。粟裕很快就完成了起草工作,从战略指导和战术指导两方面分析了两仗未能打好的原因,以及由此得出的教训。8月4日,粟裕把电报稿交给陈、谭审阅。陈、谭都不同意电报稿上的意见,认为在战略指导上没有问题,而是“军事部署上的错误与战术上的不讲究”。

  粟裕逝世以后,在清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了这份电报的手稿。现节录部分如下:

  陈谭粟报中央并华东局:未支(8月4日)

  南麻临朐等役,均未打好,影响战局甚大。言念及此,五内如焚。经初步检讨,其主要原因分述如下:

  (甲)在战略指导上

  (一)对整个反攻前途固可乐观,但对当前战局亦过分乐观,而对蒋顽继续维持其重点进攻之判断错误……

  (二)七月分兵,失去重点。此间四个纵队,虽较榘唐、叶陶两兵团为多,但占整个华野不及九分之四(战力不如西兵团平均,二、七纵不充实)。西兵团虽有五个纵队,分为两路,亦非重点。因之,既无足够打援部队,即不能取得充分的攻坚时间,于是南麻、临朐、滕县诸役,均因此而被迫退出战斗。

  (三)东北及刘邓各军开始反攻,屡获伟大胜利,而华野各部自五月中旬迄今已近两月无战绩可言。因此,发生轻动,而急于求战,致有错失。

  (四)过去九个纵队集中使用时,每战只要求歼敌一个整师,与歼其援队之一部或大部。但此次分兵之后,由于过分乐观与轻敌所致,仍作歼敌一个师(南麻)与对付其援队之打算,故兵力与要求不相称,致不能取胜。

  (五)对敌人土工作业之迅速及其守备能力认识不深刻。……顽八军进入临朐,仅四小时,每班即已完成一个地堡。在我军围攻之下,敌更日夜加修,其工作速度实为我军不能计及。于是仍采速决战法,致未能奏效。……

  因为意见不一,粟裕起草的初步总结电报未能发出,只好另行起草了一封短电发给中央军委。作为战役的主要指挥者,粟裕认为自己应对作战失利负责。电报内容如下:

  中央军委并华东局:

  自五月下旬以来,时逾两月无战绩可言,而南麻临朐等役均未打好,且遭巨大之消耗,影响战局甚大。言念及此,五内如焚。此外,除战略指导及其他原因我应负责外,而战役组织上当有不少缺点及错误,我应负全责。为此请求给予应得之处分。至(于)整个作战之检讨,俟取得一致意见后再作详报。

  粟


  八月四日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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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泽东表态:“七月几仗虽减员较大,并未妨碍战略任务,目前整个形势是有利的。” 毛泽东表态:“七月几仗虽减员较大,并未妨碍战略任务,目前整个形势是有利的。”

  在粟裕发出引咎自责、请求处分的电报同一天,谭震林写了一封长信给粟裕,真诚地说:“在这一年多的自卫战争以来,使我觉得必须给你一些帮助才对。”他从苏中战役讲起,认为粟裕“在军事上常常粗心大意,缺乏远见”,“常常只看到一二步”。关于几仗没有打好的原因,谭震林在信中说:“如果拿五仗未打好的主要原因放在乐观这点上去检讨,是不能把问题彻底弄清的,也说服不了下面的同志。故(固)然我们受到了这些挫折,这只能是给蒋介石有一点喘息的机会而矣(已),并不能挽救他的死亡。我们很耐性的休整一个月或两个月,把损失补齐,把战术提高一步,将来不仅是一只猛虎,而且是如虎添翼,蒋介石又有什么办法呢?所以我们不能因此得出一个蒋介石了不起的结论,当然轻视他是不应该的。”

  谭震林把这封信首先送给陈毅,并请陈毅转交粟裕。陈毅当面看过后,认为“对粟有帮助”,当天就把谭震林的信转交给粟裕,并邀粟裕彻夜长谈。

  粟裕反复看过谭震林的信以后,认为有许多问题需要与谭震林讨论。但由于谭震林已经率领第二、第七纵队转移到胶东地区休整,于是粟裕写了一封复信寄给谭震林。信中说:

  “你们都不同意我那电稿上的意见,而认为‘是军事部署上的错误与战术上的不讲究’。我承认军事部署上确有错误,战术上确很低劣,这些我应负其全责。但我仍认为‘过分乐观’是南麻、临朐战役未能取胜的主要原因,至少是主要原因之一。由于过分乐观而发生轻敌,由于轻敌而企图‘啃硬核桃’,企图‘一锅煮’,企图歼灭十一师后乘胜歼二十五、六十四等师,而与叶陶各纵会师蒙阴。因此部署上就以攻坚为主,而不以打援为主。这种乐观,我也是其中的一个,但我觉得你比我和陈军长(陈毅)更乐观,而有过分乐观的表现。”

  复信最后表示:“总之,自卫战争以来,一切军事部署上、战术指导上的缺点、弱点和错误,我应负其全责。今后当遵照你的来信及时地加以改进,并诚恳地接受你对我的帮助,还希望今后毫不顾虑地对我不时地提出批评和给我以更多的帮助。”

  8月6日,中央军委发来对粟裕请求处分电的复电:“粟裕同志支午电悉。几仗未打好并不要紧,整个形势仍是好的。请安心工作,鼓励士气,以利再战。”同日稍后,中共中央华东局复电粟裕:“二十年革命战争中,你对党对人民贡献极大。近两个月来的战斗,虽未能如五月以前那样取得伟大胜利,却已给敌强大杀伤。近月来伤亡均较大,主观上虽可能有些缺点,但也有客观原因。只要善于研究经验,定能取得更大胜利。”

  看到中央军委和华东局的电报,陈毅有感而发,于8月6日致电中央军委:“我认为我党廿多年来创造杰出军事家并不多。最近粟裕、陈赓等先后脱颖而出,前程远大,将与彭(德怀)、刘(伯承)、林(彪)并肩迈进,这是我党与人民的伟大收获。”“我们对战役指导部署历来由粟负责。过去常胜者以此。最近几仗,事前我亦无预见,事中亦无匡救,事后应共同负责,故力取教训以便再战。”

  8月11日,毛泽东致电陈毅、粟裕和饶漱石,认为陈毅8月6日的电报“所见甚是,完全同意”,并指出:“七月几仗虽减员较大,并未妨碍战略任务,目前整个形势是有利的。”

  粟裕认定:“我们当年执行军委分兵的方针是必要的。”因“七月分兵”迭遭挫折的粟裕,后来在谈到“七月分兵”时认为:

  当时正处在由战略防御到战略进攻的转折过程中,我军在全国范围内已经转入战略进攻,敌人在战略上处于被动地位。但是,敌人在兵力数量上仍然占有优势,因而在局部地区(例如山东)仍可保持强有力的进攻。所以,我们的战略进攻有自己的特点,而不能和苏联斯大林格勒战役后的反攻形势一样,完全以压倒的优势把敌人一直压下去。我们的基本方针是把战争引向蒋管区,打乱他的战略部署,不断消灭他的有生力量,不断扩大解放区,缩小蒋占区,争取我军的全部优势,最后达到消灭全部敌人、取得革命完全胜利的目的。因此,我们不能因为几仗没有打好就忽视“七月分兵”以后取得的胜利,更不能由此得出悲观失望的结论。同时也要看到,我们还没有取得绝对的优势,在前进道路上还有困难和曲折,而不能过分乐观。南麻、临朐两仗没有打好的主要原因,就是把整个局势的可以乐观与当面情况的仍然严重混淆起来了,产生了轻敌骄傲情绪,总想来个“空前的空前”胜利,放松了主观的努力,造成了某些错误。

  1947年9月3日,在外线出击的紧急进军途中,粟裕在华野直属队干部大会上作《关于七月份作战检讨和今后反攻形势的报告》,对上述观点作了系统的阐述,对“七月分兵”以后的经验教训作了理论的概括,对战争规律的探索又前进了一步。晚年,回忆起“七月分兵”,粟裕这样写道:

  我们当年执行军委分兵的方针是必要的。如果我们将眼光局限于山东,在内线坚持几个月当然是可以的。因为当时山东还有50多个县城在我手中,而且连成一片,胶东、渤海、滨海三个地区还可以回旋,在内线歼敌的条件还是存在的。但是,刘邓大军在6月底将南渡黄河,军委已经告知我们,我们必须以战斗行动来策应刘邓大军的战略行动。当然,策应刘邓大军南渡可以有另一种方式。如果我们在7月初能集中兵力打一个像孟良崮那样的大仗,将敌人牵制在鲁中,对刘邓大军的配合将是有力的。无奈当时难以肯定数日内必有战机出现,而刘邓大军按军委规定日期出动,我们不能以作战行动作有力的配合,这对全局是不利的。这就是我们立即执行军委分兵的指示的主要原因。同时,集中与分散是兵力运用上的一对矛盾。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是我军的作战原则。所以集中是这对矛盾的主要方面,但并不排除必要时的分散,分散也是对付敌人的一种手段。孟良崮战役发起前,1947年5月上旬,军委曾指示我们不要分兵。我们遵照军委指示改变了计划,但当时我们也不是绝对不分兵,而是留下六纵隐伏于鲁南。后来这一着在孟良崮战役时起了重要作用。我们分路出击,就可以将敌人扯散,而我军则可以由分散转为集中,以歼灭孤立分散之敌。也就是先以分散对付集中,再以集中对付分散。后来战局的发展果然如此,沙土集战役就达到了我们预期的目的。

  1947年9月上旬,山东省郓城县沙土集一战,粟裕“以集中对付分散”,集中三个纵队共八个师即四倍于敌整编五十七师的优势兵力攻歼,以三个纵队加一个师即超过主攻部队的兵力阻击援敌,并以一个纵队作为战役预备队。结果,一战歼敌整编五十七师师部和两个旅共9500余人,其中俘虏7500余人。沙土集一战,改变了陈毅、粟裕部的被动局面,迫使国民党军从山东内线战场和刘邓大军周围抽调回四个整编师。此后,在辽阔的中原地带,一个影响到整个战争进程的新局面产生了。

  如今,军史研究者对“七月分兵”的评价趋于客观:“这段时间内,华野对国民党军的作战虽然战绩不太理想,但这是大反攻初始山东战场向敌主动进攻的作战,其意义是重大的。同时,这次分兵出击,为后来华野分为东、西线两个兵团作战作了准备,打下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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