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懂女人心 (破镜难重圆)

10.  破镜难重圆

     白俊的处境变得越来越被动,最后他还是决定去餐馆洗盘子了,至少还有一份收入。他低下头,从零开始,每天都工作很长时间,到很晚才能回家,也没有休息日。筱蕾在公司是高薪,原本白俊可以在家陪她,现在不能了,还只有那么少的钱,她很不高兴。她多次和白俊商量能不能不去做这样的工作,白俊都表示男人还是要自食其力,如果筱蕾嫌他钱少,他们可以回北京,但在英国,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

      筱蕾晚上又开始失眠了,白俊不在家,她一个人睡不着,一定要等他回来。每天餐馆打烊再回到家都是午夜之后,回家后,白俊尽量轻声慢步,不过洗洗涮涮的,还是有声响,这声响让筱蕾非常焦躁,吵得她心烦,想到白天将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她必须要休息好,她就更睡不着。

     一周两周过去了,筱蕾还是睡不着觉,她忍受不了了,一个深夜,她全面爆发,把她这些天的愤怒都发向了刚进家门的白俊,指责她受不了他的这种工作,她的工作才是更重要的,家里要靠她,钱要她赚,她必须要休息。白俊听着她发泄情绪,心里很难过,他想解释,但又觉得筱蕾说的确是他们现实的生活状况,他也无能为力改变什么。第二天,就把工作辞了。

     然而,生活并没有好转。筱蕾依然睡不着,她的抑郁症在加重,她觉得很委屈,原本的工作压力已经很重了,现在婚姻家庭又给了她更大的压力,她什么也没做错,她不知道怎么能把生活变好。她只能不断的向白俊倾诉。白俊内心更加痛苦和沉重,他还是尽量收起自己情绪,为这得来的不易的家庭和筱蕾着想,不断耐心的宽慰和劝解筱蕾,让筱蕾相信他,他会找到出路的。其实他现在心里非常乱,漫无目的的生活,并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交给时间,希望可以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之前,筱蕾一直是有吃抗抑郁症的药物的,然而结婚后,病情的好转,她就把药停了,白俊很支持她,也觉得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对于现在再次反复的抑郁症,筱蕾没有察觉,觉得只是白俊的事情引起了不愉快,只有白俊的问题解决,她就自然好了。可是白俊的事情又不是能在短时间内解决的了,这让她每每想起,就窝心,琐碎的小事都会让她的态度变坏,把怨气发在白俊身上。

     白俊一直都在尽力的忍让。在一晚,夜已深,筱蕾却还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她的脑海里不停的浮现着过去的各种场景,这让她气急火燎,猛一起身,抓起电话,一把摔了出去。在睡梦中的白俊立刻惊醒,看到还在摔东西的她,上前夺下她手中的东西,试着抱住她,筱蕾转身反手给了白俊一个响亮的巴掌,嘶声力竭地喊“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然后不容分说的把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白俊推出了大门,咣当一声,锁上了门。白俊呆住了,他没有敲门,只是呆呆的站在门口,很久。

      深夜,伦敦十月的深夜非常的宁静,白俊穿着单薄的睡衣,徘徊于街中。他不知道去哪里,在这午夜的异乡,昏暗的街灯一闪一闪,照在白俊的身上,撒下长长的影子,孤独的印在斑驳的石街上,冷风吹过,默默的伴着他的孤影,诉说着他的寂寞。他抬头看看天,看看古老的建筑,看看周围的景色,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在这深沉的城市,在这安静的夜晚,他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到,那么有谁能听到他的心声呢?

     他不敢回去,他怕筱蕾,他就这么幽灵般的走着,最后攒成一团,独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他看到上面刻着字,写着感谢我的太太和我在此度过的所有的美好时刻。白俊的心抽了一下,美好,好像距离他已经是很远很远的事情了。这多年来的梦想与期待,就在此刻被现实无情的鞭打着。

      这一夜,白俊就在这个长椅上度过。这一夜,仿佛如同一生一样长。这一夜,他的内心比凌晨的冰霜还要寒。第二天,清早,他敲开了筱蕾家的大门,筱蕾笑着问他冷不冷,然后匆匆忙忙的去上班了。

      白俊换上衣服,随意披了件黑色休闲西装外套,拿起他的英式长雨伞,关上门,向路口的小咖啡馆走去。

      他的咖啡到了。黑色的咖啡灌进了他的心里,可惜咖啡不会让人醉,只是勉强用来麻醉他的抑郁。白俊轻轻的叹息着,过往的憧憬都似梦,避不开现实的困惑和空虚,他曾经那么的爱过筱蕾,又有何用?他曾经的事业金钱,就已散尽,人已快到中年,一无所有,一切都是一场梦,风来风去,他有能抓住什么?他掩饰着失落,可是耳边仿佛不停的伴着来自昨夜的嘲讽。思绪一片片的剥离成碎片,变成一堆纸屑,被风吹散在空中。白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这空气的味道深深的记在心头。他开始爱这个城市了,这个命中注定不能容纳他的城市,他知道已经到了他要说再见的时候了。

      筱蕾苦苦的哀求他留下,白俊平静的望着她,仿佛看着小时候那个撒娇任性的女孩子,唏嘘感慨这一年多的生活,他破碎了,不知不觉的无言,他不再犹豫,也说不出再见,只是走了。

西方朔 发表评论于
女人心逃不出西方朔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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