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络上逗留了这么多年,天南地北认识了不少人,但是真正从网络虚拟走向生活现实的却寥寥无几。我不遗憾,也从不喜欢大呼隆的网友聚会形式。举个例子:有些网友微友虽然各自在聊天室认识很久而从不说话,更有甚者连招呼都不打的,却也轰轰烈烈的相聚一堂,举杯痛饮,酒足饭饱之后又各奔东西,在以后的聊天室里是依然熟视无睹,窃以为简直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呵呵!!!刘禹锡曾曰:“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自己斗胆再加一句:“友不在多,有精则行。”精者,能以心灵沟通也,我以为一个也知足矣。
自己远离母国,在海外漂泊自然有其难言的寂寞,更何况是一个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的中年男子。于是在某一个特定的时期,我去网络的微信等交友中心的一个聊天室同网友疯疯癫癫的胡侃神吹嬉笑怒骂似乎是当时自己的生活中一个不可缺少的重要的组成部分。
在一个偶尔的机会里,我与兔子青青相遇了,我比兔子大八岁,嘻嘻,逢八必发,自己有些迷信,交友也讲究吉利数字。
虽然一开始我们仅是嘘寒,话题很平常,但是大家都对彼此说话没有水分感情真挚还真的印象不错。我感到兔子青青朴实而不呆板,传统里带有时髦;兔子青青始终认为我绝不是聊天室里那般的花心大罗卜,生活作风还是比较严谨规矩的。
也许是苍天冥冥之中的特意安排,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兔子青青不但和我同是喝着上海那滔滔黄浦江水长大的,而且都是大杨浦工人区出生的,彼此身上有一股浓重的平民家里子女才有的那种弄堂里抗木头——喜欢直来直去的味道。
家庭环境相似不说,工作的地点的距离也非常近,我以前的单位和兔子青青现在的单位都是在东上海的眉州路上,徒步走走只是五分钟的路程。
网络微信视频上来看,自己和兔子的外貌半斤八两,长得没有创意,如果时间倒退二十年,两人红花绿叶的在喧闹的南京路上走一回,相信是会有回头率的。我们俩人可谓之门当户对,生活习惯也没有较大差距,只是兔子比自己更讲究面子工程,穿衣打扮总是山清水秀的,重要场合也会抹些欧莱雅和洒些雅诗兰黛,给人高雅清新的感觉。
由于双方离异没有小孩的牵累和烦心,用情比较专一,所以我们之间很快有一定的共同语言。认识不久,我们越聊话越多,时常煲电话粥不经意就是一个多小时。奇怪的是我们所聊的的话题绝不是我喜欢的而兔子青青又不在行的所谓高雅的文学历史、唐诗宋词,(在某些人的眼里可以说是情趣不相投。)而是用大家熟悉的沪语劈情操,展现和透视上海市井风情,表达我们对上海的喜爱、依恋,抑或是种种难以名状的情丝。无论是20世纪30年代充满吸引力的冒险家乐园、风花雪月的十里洋场,还是早年的东方明珠和如今新建的金茂大厦,……我俩在探究上海的前生今世、梳理这个城市的纵横经纬、品味这个城市的细枝末节里;在上海话“侬好、阿拉、捣浆糊、葱油饼面孔、顶脱勒、霍胖、坍招势……额角头碰着天花板”的吴侬软语中,彼此心与心的距离逐渐缩短。
兔子青青常常会把她的心里的疑惑向我全盘端出:在上海面临着生活的压力,尤其是情感的困惑以及由此而形成的身心纠结,也正是在她所不得不应对的种种生活冲击中,让我体验到了上海这座城市在给予兔子机遇、品味和虚荣的同时也给予了她的苦闷、焦虑和彷徨。我也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苦衷如实倾诉:单枪匹马在北美漂泊不定、颠沛流离的生涯,时间久了,不免厌倦孤独,体会不到身边家人的温暖,更体会不到祖国文化的萦绕,只能独在异乡为异客,即使以后有再大的成就和作为,但自己这思念上海渴望重回祖国怀抱的赤子之心将永不改变,落叶终会归根。
大家彼此了解,好象对方肚子里的几根肠子都一目了然,倘若一个人情绪不佳时另一个人便体贴慰籍,另一个人喜事临门时一个人便隔洋同享。聊得开心的时候,兔子青青会情不自禁的冒出一句:“东东阿哥是港督阿哥,二三八!”呵呵,港督在沪语中是傻子的意思,至于二三八则是她是从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梁山伯联想起来的,二三八加一加就成了十三了。(沪语的十三点相当于北方的二百五)自己在兔子青青跟前也无拘无束,有时候甚至很放肆,就象住在她隔壁调皮的大哥哥有时会用语言来趁机偷打她一下,当然这个邻家的精怪小妹妹也不是被我随便捏捏的,冷不防也会利齿能牙的撩起一脚反击,踢得我龇牙咧嘴,鼻青脸肿。
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我们都有从神秘的网络走出的愿望,希望在日常中继续互相磨合,毫不掩饰的展现出各自的闪光点和阴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