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喀则回拉萨的路途中我们在一个名叫罗林的藏民村庄停下来。罗林,藏语的意思为聚宝林,这是一个扶贫迁移村,2000年从山区迁移过来,有耕地1039亩,主要种植青稞、小麦、油菜、土豆、西瓜。全村共有41户人家,5户为低保对象,总人口291,男女比例约1.2,其中劳动力137人,外出打工者23人,外出公务人员43人,大中专学生14人,照此数据看来还应是一个不错的村庄。我们刚下车迎面走来一位名叫尼玛曲珍的藏族妇女接待了我们。曲珍只有小学五年级的学历,汉语却说得非常好,我问她在在哪里学习的汉语,她告诉我是和村里的汉族援藏干部学习的。跟随曲珍的脚步我们来到她的家,比起我们在高速公路上一路看到的众多的民宅,曲珍的家不算大,不算新,不算好,不算漂亮,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藏族民居。推开院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不算太大的院落,院子里养着羊、牛、和马。院子中间是一幢二层楼的砖瓦房,一楼是羊圈牛棚和马厩,二楼住人,院子的围墙上堆积着排列整齐的牛粪饼饼。牛粪饼饼对于藏家人来说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可以用来烧饭,取暖,甚至洗碗(据说牛粪饼富含碱性,可以有效去除碗里残留的酥油)。他们将牛粪捡回来,掺进青稞杆混匀做成饼,然后晒干摆码整齐。由于制作牛粪饼饼是妇女干的活,因而哪家院墙上的牛粪饼饼多,说明这家的女主人勤快能干。跟着曲珍走上二楼平台,老阿爸坐在椅子上晒太阳,曲珍说他前两天不小心摔坏了腿。老阿妈不知在忙碌着什么,几个小孩跑前跑后玩耍。藏家人已经用上太阳能发电,平台的尽头是她们的厕所。走进房门,不像楼下的杂乱无章,走进房间,眼前是布置得温馨的客厅,这是他们接待客人的地方,也是一家人主要的活动地方。墙上画着精美的壁画,曲珍骄傲地告诉我们这是她的老公一笔笔画出来的。
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名叫尼玛曲珍的妇女,虽然只上了小学五年级,但一口汉语说得非常流利
村委会广场中心竖着尼玛堆和经幡,是藏民们活动的地方
顺着这条小路曲珍将我们带进村
这是去年新修的房屋,也是全村最新的房子。房主是从地震区搬迁过来的,由政府出资建造新房,藏民们的房子都是由政府出资修建的
小巷的地上铺着青稞杆,用来制作牛粪饼饼
刚做好的牛粪饼饼要在太阳下晒干才能堆在院墙上
曲珍的院门口
院子不算大,却养了马、牛、羊等等
二楼是住宅
天台上一个太阳能板,藏人用太阳能很普遍
客厅是一家人主要的活动场所,也是招待客人的地方
曲珍和北京妹妹忙着为我们倒上酥油茶和青稞酒
曲珍骄傲地告诉我们房间内的装饰都是她的扎西亲手绘制的
厨房,后面长辫子者就是曲珍北京读书的妹妹
曲珍给我们细细讲述藏家人的习惯趣事
这是一个大家庭,共11口人。曲珍告诉我们,藏族人是不分家的,兄弟姐妹同住一个屋檐之下,和睦相处。曲珍兄妹4人,一个哥哥,和两个妹妹,两个妹妹都在外念书,一个在北京一个在湖南,看来这一家在村里应该是出类拔萃。说话间北京念书的妹妹走了进来,而湖南读书的妹妹有事回学校了。我们简单地与北京妹妹交谈了几句,惊奇地发现,她居然一口标准的北京腔。妹妹刚毕业,准备回乡找一个公务员的工作。四年的大学生活使她习惯了内地的饮食,她告诉我们最思念的就是北京的食物。藏人的饮食结构很单调,除了肉类外,就是糌粑和酥油茶。尽管现在政府推广大棚蔬菜,可是他们不会种,也不会做,什么东西都是一锅乱煮。曲珍给我们讲了许多有趣事,言语间自然流露出她对共产党的热爱,对汉人的感谢,对新生活的满足。
早就听说藏族并不是一夫一妻制度,而是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还没等发问,曲珍就主动告诉我们她娶回了两个老公。西藏的多夫多妻制仅限于兄弟姐妹间,一般是兄弟几人为了节约聘礼而同娶一位女子,也有有钱的男子同时娶了姐妹几个,或者姐妹几人同时看上一个英俊的小伙等等各种不同的情况。而曲珍却是由于家里缺乏劳力而娶了兄弟两人为老公,他们也有结婚证,但结婚证上只有哥哥的名字,没有弟弟的名字。在西藏若是兄弟几人同娶一女子,结婚证上永远只有两个人的名字,往往是老大与新娘。若是弟弟们出外打工,遇见了心仪的姑娘,也可以与其结婚,并不受前一段婚姻的制约,因为在法律上他还是单身。像曲珍这样有两个丈夫,自己都搞不清孩子的父亲是谁,孩子们统一都是叫老大为阿爸,老二为叔叔,尽管老二有可能就是孩子的父亲。妇女生孩子也很有趣,曲珍说:政府关心我们,让我们去医院生孩子,可是软软的病床让我们生不出来。她们仍旧习惯在家生孩子,但不能在楼上居室里生,因为楼上供有佛像。她们都是蹲在羊圈里,很快就能将孩子生下来。若是碰到困难时,家人将她们扶上马背,马一跳,孩子就落地了。西藏有些地方还流行试婚制度。据说草原上,若家中有女长成,父母会给女儿单独搭起一座白色的小帐篷,昭告大家有女待嫁。小伙子们会纷纷前来求爱,若有双方看对眼的便开始试婚。试婚期为三年,若是没有问题,他们便可结婚,正式组成家庭。也有俩人过不拢,小伙便自己离开。三年时间不短,很多人都会有小孩,若是双方不能修成正果,小孩归属女方。藏族妇女带着小孩嫁人的现象很普遍,她们并不会因为婚前的小孩受到歧视,反而小孩被视为小劳动力而颇受欢迎。新婚之夜新娘新郎不能睡觉,他们认为谁先打瞌睡,将来就有可能出轨。习俗是新郎新娘各自找来许多好朋友,围着火塘说话、聊天、做游戏。若是新郎新娘有一方有发困的迹象,朋友们赶紧讲笑话,帮忙赶走睡意。
曲珍解下身上的银腰带告诉我们这是她的扎西亲手为她制作的,平时她都是贴着身子穿在里。面,今天为了给我们看而穿在了外面。看得出来曲珍的扎西是能干的小伙子,曲珍的脸上也是掩不住的幸福。
我们接过腰带细看,非常漂亮,做工也很精细,就像一件艺术品
说话间曲珍拿出一大堆银器,她告诉我们:政府为了帮助他们尽快脱贫,每年无偿拨出2吨白银,让他们打造各种银器首饰出售。她的老公就是一位能干的银匠,此刻正在村部干活。为了支持扶贫,我和欣毫不犹豫各买了一只手镯,并由村里的银匠刻上我们各自的名字,然后高高兴兴戴在手腕上。不知不觉时间已过了两小时,我们的家访结束了。曲珍那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和朴实的言语深深地打动了我们。对于藏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习俗,我们感到十分有趣和新奇,这真是一次很有意思的经历。
曲珍拿出银器希望我们购买,为了扶贫我们每人买了一只手镯
来到村委会,小伙子为我们新买的手镯刻上名字
橱柜里摆放着许多村民自己打造的首饰
广场上藏民们跳起了欢快的锅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