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这东西就像一颗宝石,当你注意到她闪烁亮晶的时候,其实已被风雨磨炼或巧手雕刻N年了,不知何时开始,也难以确定怎样的过程。
大学入学时本专业有两个班,人数相同,男女比例一致,权且叫一班和二班。分班是随机的,大家应该都是靠高考分数被大学录取,没看到哪位因特殊的体育或音乐才能被特招,也没听说谁有显要的家庭背景,所以,应该相信两个班的起跑线是一致的,换句科学实验术语,两个变量是可以比较的。
实际上,两个班也不存在竞争,唯一涉及班级排名的项目是每周的宿舍卫生,系学生会组织检查,给每个宿舍逐项打分,公布宿舍得分排名,然后依次汇总给出班级排名。大家也都努力做好卫生,但多数人也不会为此煞费苦心。那年代,生活条件差,卫生意识不强,日常用具杂乱,每人有洗脸盆,热水瓶,擦脸毛巾等,被褥床单也各随其便,加上洗澡频率是以月或周次记的,所以,若不强行要求,难以想象八人一间的学生宿舍会何等的邋遢难闻,尤其是男生宿舍,恐怕不堪入目。
春去秋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班一起上课,一起参加活动,课外一起打球玩耍。那时,学校刚搬到新校区,本届是第二批入住,故学生人数不是太多,大家相互了解的机会还算多。开始,大家也没觉察到两个班有什么不同,这样持续了两年左右。
文化的形成似乎就是这样,不知不觉,点点滴滴,日积月累,‘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等到有一天,不同已变得如此明显,如此文化差异的例子俯拾皆是。
有一天,突然注意到,二班的班长已三次换人,而一班未曾变动。二班向校系学生会输送一人,而一班已有五人入选。常言道,政权不稳人心乱啊。
那时,每年级配有政治辅导员,每个班配有班主任。二班开始抱怨辅导员偏爱一班,为何经常表扬他们。二班对自己的班主任也微词颇多,批评该老师冷漠,不深入学生,不邀请学生到他家做客。后来知道,二班班主任老师那时从新疆迁回不久,他夫人是新疆人,到内地后水土不服,身体不适,他们生活压力挺大,后来无奈又搬回新疆,这是后话。
还有,一班看起来始终只有一个中心,也就是班长,即使还有几位同学在学生会工作,大家在班里都维持班长的中心形象,班长虽嗓门高,但谦虚热心,深得信任,自然就团结一起。相对照,二班有几个小中心,由于班长频繁更替,或由于个性使然,相处之中锋芒有余,和谐不足。
毕业之后,虽说同学之情越来越浓,但最初几年两班的文化差异带出的结果显而易见。一班班长对他班每个同学的信息比较清楚,说明大家仍在延续大学的文化,仍视班长为中心,把大家从四面八方连在一起。而二班的情况则不同,尽管不少人工作非常出色,但缺乏一个联系中心,要多方询问方能获知每个人近况。
一个班如此,一个家也如此,大到一个国也如此,文化的形成是慢慢的,易被忽视,但其影响长期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