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次滑雪大约还是06-08年间连着两次。一次是大早晨起来把两个儿子连被子带枕头挪到车上,一个睡第二排,一个睡第三排,我开着车进军Taos。我们娘仨在Taos滑了三天,然后一路向北边走边玩儿到Rocky mountain,整个玩儿了个遍。在前后都看不到什么车的山上慢速行驶着,体会着静谧。不过现在想起来有点儿后怕,因为就我们娘仨,雪在不停地下,也许已没有也许。Taos滑完雪,我们很快又去西雅图滑了几天雪。然后我就没有再滑过雪啦。
这样看来我大约已经有小十年没有滑过雪啦。约会大情人在Lake Tahoe,这个季节不滑雪又干什么呢?
把那厚厚的一身行头一穿上就觉得累得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都怀疑我还能滑吗?只能上练习道先试试。这肌肉记忆还是很厉害,一上去就知道慢慢悠悠地往下走了,还记得turn来turn去。practice几次就坐着lift上了绿道。
天儿是真好呀。大太阳暖洋洋地照着,地上的雪有些软,非常好滑。几条绿道滑过之后,自信心有些爆棚,觉得so easy。俺也该试试别的道了,好像还有一条稍难的绿道,俺盘算着滑完这绿道俺就上蓝道。
在别人的指点下俺上了俺认为的绿道的lift,等到了上面从lift上一下来俺就傻了,这绿道陡了点儿吧?这人要是缺心眼儿,任谁都没招儿。俺也没多想,就虎着当绿道往下滑。实在不是我的技术所能控制的,俺最后是被一棵树重重地撞了一下屁股,人才算停下来,躺到在地上。头顶lift上的一群人此起彼伏在关切地问,“Are you OK?” 俺顾不上回答他们,先拿手机看看毁没毁容,长得已经跟毁容差不多,再也经受不住进一步毁容的打击了。再浑身上下摸摸动动,确定除了屁股有点儿疼以外别的地方都还是原装儿。才回答上面的询问,“I am fine。”再不回答也不行了,因为lift上的询问越来越多,越来越急切。
俺躺够了,抱着ski和poles哼着俺的二五小调儿往下走,深一脚浅一脚不是很好走。
“How come you can still have such a big smile on your face?” 没留意边上出来个金发女人,拖着自个儿的滑板往下走。
“这绿道怎么这么陡呀?”这个疑问一直在在我心里盘旋。
“这哪里是绿道?It is black diamond!”她气哼哼地说,“我是被我老公骗上来的。”
我笑得更开心,“这说明我们也滑了黑道了。and anyway it is only one way down。”
走真是不好走,我索性把ski和poles抱在怀里完全平躺着往下滑。因为坡很陡,滑行的速度不慢,真正感受到速度与激情的快感。
她看我躺下,也随后躺下,“你这样看着快多了。我也跟你一起往下滑吧。”
”Anyway we are going down like others, who cares how。”我嬉皮笑脸地。
“I still care about how。”她还是有怨气。
我不再理会,同一件事情每个人都会有完全不同的解读。我完全沉浸在自个儿的感受和世界里。
余光所看到的树在往后移动,有些小雪片零零碎碎地飘落到脸上,冰冰凉凉刺激着脸部的兴奋神经,让人有一阵阵的愉悦感。我脸上的体温慢慢把它们化开,雪花儿在脸上散开,让我感受到我的生命还在像花儿一样怒放。让我意识到我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健康很开心很满足。
后来我索性开始不停自拍,拍周围的景观,因为不知猴年马月我才能再上黑道,或者就我这技术这一生都不再会上来。时不时有小帅哥停下来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有一个问了一句,“selfie?“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后索性躺下来和我一起玩儿自拍。
我就这样玩一路滑一路下了黑道,心里是满满地快乐与满足,因为人生体验从来没个头儿。人生一切皆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