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天亦老(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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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青怕姐姐因伤心影响身体恢复,更是夜深天寒地冻,让人的机体易受寒气侵袭,所以就抱起天香,信步来到火盆边的暖椅旁,陪她坐下。“姐姐,我们烤烤火,就上床歇息好不好?”汗青一边安慰,一边俯身给两座火盆添加新炭,又分别坐上灌满水的水壶,同时关切地问着,“姐姐,你困不困?”天香下意识地摇摇头,轻轻地靠进汗青怀里,仿佛又回到新婚的日子。那时青云的父亲还是一个年轻军官,对自己宠爱有加。想不到一晃二十几年过去,青云都这么大了,自己还会生出新婚的喜悦,难道真是喜欢汗青,还是汗青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天香一下子也有点迷惑,不知道自己内心的喜悦,从何而来,尽管已经有两年,死气沉沉的内心,终于快乐起来,连自己都感到有点吃惊。

 “姐姐——!”汗青轻声地喊道。“啊,吓死姐姐了,干什么嘛汗青?”突然听到汗青在自己耳边喊了一声,让天香一下子从遐想里惊醒过来,感到芳心颤巍巍地,浑身也禁不住颤抖起来,娇嗔地轻呼道,“你想吓死姐姐是吧?”汗青噗哧一笑:“姐姐,姐姐在想心事是吗?我们该歇息了!”说完汗青慢慢起身,弯身就想抱起天香,想不到天香自己也跟着站起身来,一下子扑进汗青的怀里,语调幽怨地说:“汗青,姐姐突然觉得身如浮萍。有时想即使自己是一枝荷花,你只是一个采莲郎,闻过荷花芬芳,转身而去,独留姐姐孤芳凋零,会吗汗青?姐姐一下子感到好孤单无助。”

  汗青听后,不知道如何安慰怀中的姐姐,迟疑半天才语调深情地说:“姐姐,等搬到王家堡,一切都会好起来!”天香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脱口而出地问:“汗青,你身边女人一大堆,在王家堡姐姐如何能得到你的怜惜呢?”汗青也是不由自主地说:“汗青喜欢姐姐,为什么不会怜惜姐姐?何况姐姐与汗青在一起为民国新政的治理和实施做事,朝夕相处,姐姐为什么会感到孤立无援?汗青就在姐姐身边,姐姐内心为什么会觉得如浮萍漂移不定?”天香听完,抬起泪眼看着汗青说:“不知道为什么汗青,女人很多时候只是凭感觉,而常常这种感觉都能应验。汗青,姐姐也太贪婪了,对你的要求太高而已!”

 “姐姐,以后汗青天天陪伴在你左右,好吗?”汗青一下子心潮起伏,见姐姐一支梨花春带雨,情不自禁地安慰道,“你的身子骨还没有好利落,汗青抱姐姐上床歇息,好不好,汗青的泪西施?”天香破涕为笑,轻轻地拍打了几下汗青,娇嗔道:“汗青,姐姐真的是你心目中的西施,还是骗姐姐,让姐姐受骗上当?”

  汗青情不自禁地笑道:“姐姐,汗青真的给姐姐上当受骗的感觉吗?”天香不知如何回答汗青的问题,就钻进汗青的怀里,没有吭声,直到汗青安顿自己躺进被窝,接着睡进汗青宽厚温暖的怀抱,才语调甜甜地说:“你就是一个骗姐姐的小骗子。骗色骗人还会骗姐姐那颗憔悴的芳心,是不是汗青?姐姐被你骗,是不是好无辜,你要帮姐姐好不好?”

  汗青忍不住笑了起来:“姐姐,那汗青就骗姐姐上王家堡,天天跟汗青这个骗子在一起,让姐姐慢慢习惯被骗,渐渐不觉得受骗,最后心甘情愿被骗,好不好?”天香也是忍不住吃吃地笑道:“骗人骗得出神入化、鬼斧神工,汗青,你是天下所有姐姐伤心的根源,你知道不知道?”汗青无辜地看着怀里慢慢抬起头来的天香,委屈地说道:“真的是这样吗,姐姐?汗青一直善待身边每一个姐姐,最后她们都很伤心,很失望,真是没有意料到会是这种结局。姐姐,那汗青该怎么办?”

  天香摇摇头说:“这是你的性格,哪里有什么法子?除非你一直留在十里屯不出来,一心善待你的美龄妹妹,才是唯一的法子。如今你跻身北伐成为新军的元老,更是晋城商界的名流。如今在王家堡,又是民国新政实施的钦差大员。这样显赫的地位,周旋于满园春色,你的性情又是怜香惜玉温柔似水,在这样举目鳏寡孤独无依无靠到处都不缺乏的天地红尘之中,汗青你如何出污泥而不染,依然能够洁身自好呢?汗青,你是不是喜欢这种偷香窃玉的生活,让你体会百媚千娇姿色各异的女子,才觉得人生心满意足、情感功德圆满,才觉得一生完美无憾?”

  汗青被天香的责问,羞辱得无地自容,很久无言以对,又听见天香在怀里低语道:“汗青,你心地善良,对孤儿寡母出手救助大方,所以感动所有与你有染的姐姐,包括你的天香姐姐,知道吗?你不仅占据了姐姐的身体,更是偷走了姐姐的芳心,让所有的姐姐变得痴情呆傻,对你一直傻等痴候鸳梦重温,天下的女人是不是很傻很傻?”说完天香娇娆地笑了起来,接着又娇嗔道:“汗青,是不是被姐姐说中了你的短处,所以沉默寡言,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是不是,胆小鬼,一点担当都没有!”

  汗青唯唯诺诺地说:“姐姐的教诲字字千金,落在汗青心田,激起漫天的尘埃,遮天蔽日,让汗青颜面尽失,不敢开口,只有谨记姐姐的忠告,今后努力痛改前非,做一个尽职忠诚的汗青,不负姐姐今宵的教诲指正和一番苦心,好不好姐姐?”天香咯咯地笑道:“除非江河倒流、沧海桑田,否则你汗青哪能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你不要开这样大的玩笑好不好汗青,否则把姐姐笑坏了,你拿什么陪人家嘛?没有了你姐姐,哪青云谁帮姐姐照顾啊?”汗青也哑然失笑:“姐姐,如果汗青只对姐姐好,是不是不算无可救药?”

  天香没有吭声,只是让心身紧紧地贴着汗青的胸膛,珍惜得之不易的良辰美景。“姐姐,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困了,还是……”天香立刻打断汗青的话头说:“你如何又来诓人说大话?姐姐如何能独自得到你这个花心郎多情汉?你见到一个新姐姐,就忘了旧姐姐。汗青,你就是一个多情公子,怜惜天下的姐姐而已。姐姐即使国色天香,也笼络不了你的那颗多情的花心、一腔难填的欲壑。更不要说姐姐只是一朵残花、一枝败柳,如何赢得了你的钟情、独得你的衷肠?”

  汗青想不到自己把话题带到自己无法自圆其说的境地,就息事宁人地说:“姐姐,汗青内心真的喜欢你。我们肌肤亲密、灵魂相通,更是叹服姐姐出污泥而不染的纯洁,贫贱不屈的高尚。姐姐,汗青不但与你意笃情深,更是被姐姐你的一身正气折服。对姐姐忧国忧民的胸怀和理想光芒的气度,尤为敬佩不已。好姐姐,汗青如何不被你俘虏?”天香不以为然地嗤笑:“你是习惯性地骗姐姐,不过汗青,姐姐甘愿被你骗来骗去,好吧!哄姐姐睡觉好不好,人家有点犯困,你不累吗?像一头牤子,都把姐姐浑身的筋骨要冲撞散了,早点歇息,养好精神,意图来日再攻击姐姐这座堡垒,姐姐等你来倾国倾城如何?”

  汗青大笑不止,连声赞叹:“姐姐苦中取乐,难怪青春永驻,娇艳长存。姐姐,芳颜豆蔻、情窦初开一般,如何夸大到残花败柳,真是吓得今年天公连降春雪,不知今年是不是灾害之年。俗话说,腊雪不化穷人饭粮,春雪不融饿断穷人肚肠。姐姐,看来今年粮食很可能欠收,怎么办?  ”天香听后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来,看了看汗青俯视自己的一脸焦虑,柔声细气地说:“要么姐姐上江南一趟,沿京杭大运河,购置一些粮食,否则三地尤其是王家堡的粮食,价格很快就会飙升,你说呢汗青?”汗青想了想,觉得此事得赶紧办理,就试探性地问:“姐姐,如今江南大粮仓,其粮油也很贵,但不得不购置百船去岁秋粮入库以备无患。姐姐,等姐姐身体康复就着手办理。姐姐是不是江南人氏?”

 “你是不是喜欢姐姐吴侬软语,才这么问?汗青,你是一个中原汉子,是不是喜欢江南丽姝吴越淑女?”天香讥笑地睥睨着汗青,“要不跟姐姐一道下江南,姐姐带你游山玩水一场,流连忘返一回,好不好?”汗青欣然答道:“姐姐,这次购粮,岳家米行也会入股,共同出资,同享红利。姐姐,我想让龙泉也同去,他是汗青的亲生独子。另外,汗青还会派遣宋州城一些将士护送粮食河运的安全。同时栗雯、青云、姐姐你、还有杜若姐姐也会跟随,好不好?对了在王家堡,还有书香,以及桃花坞的桃楚,也在汗青考虑之列。我想让他们跟随姐姐,到江南开开眼界,历练一番!”

  天香有点喜出望外地翻身,趴在汗青身上,双眼带笑地凝视着汗青说:“意思是你这位大老板不去,让姐姐领衔带队不成?汗青你如果不去,姐姐也不去,人家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时间长一些。这可好,一下子把姐姐扔到江南去,你要在王家堡跟谁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你说?”汗青一下子搂住天香的腰身入怀,激情四溢地说:“时时刻刻跟姐姐在一起,姐姐,汗青还要姐姐一次好不好?”

  天香一脸羞涩地望着汗青的执着,嗫嚅道:“你……你不想歇息了汗……”天香被汗青转过身来,背靠着汗青,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被汗青的欲火灼烧着,禁不住停下话头,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抱怨起来:“汗青,你这是……要姐姐的……老命不成,可不……可以慢慢地呀!人家还没有……没有准备好,吻吻姐姐不会吗?”

  天香转头双臂揽住汗青坚如铜墙铁壁的颈项,一下子被汗青低头热吻起来。天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敏感,仿佛被汗青的长舌伸入肺腑,心情一下子漂浮起来。天香觉得自己就像一片雪花,在空旷的天地间,飞旋飘荡,越过林海朝原野飞舞而去,一下子落入一个温暖的手心,全身感到无比的舒适,直到把自己完全融化在这样暖和的天地里。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两行潸然而下的泪水,仿佛听见自己在哭泣,一下子又见田野冬去春来,春雨淅淅,万紫千红,独惜一枝梨花春带雨的楚楚可怜,忍不住娇声呻吟起来。天香就觉得自己双臂化作双飞翼,陪着身边的汗青,一条飞龙,翱翔在太空,自由自在、上下驰骋。天香一转眼发现汗青不见了,禁不住高声喊了起来:“汗青,你在……啊,你个淘气鬼,吓死姐姐了,你想干什么呀汗青——?”天香想不到汗青一下子钻到自己身底下,驮着自己朝云遮雾盖的九天云霄,飞奔而去。

 “汗青,慢点,姐姐受不来,都要掉下来了,你个坏包!”天香一下子醒悟过来,发现汗青两只大手,轻揉慢捻自己胸前一对颤巍巍的大奶子,浑身如炭火旺热地烤着,燥热难忍。天香不断地扭动着身子,一双雪臂紧紧地吊在汗青的脖子上,口中含含糊糊地抱怨:“汗青,你个虐待狂,姐姐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好热呀,热死人,姐姐受不了,把被子掀掉好不好汗青?”汗青也被天香的缠绕弄得一身大汗,深有同感地说:“姐姐,我们起身下床去行吗?”天香未等汗青动手,就把被子踢掉,从汗青身边爬起来。

 “啊,汗青!你怎么还这么着急嘛,慢慢地好不好,否则姐姐叫表姐来打你——!”天香双臂紧紧勾住汗青粗壮的脖子,身子在屋里的炭火热浪中轻轻摇晃,口中不停地抱怨,“汗青,姐姐受不了你的强悍了……”汗青一直手臂挎着姐姐的一条玉腿,让浑身饱含的强劲,扬帆于脑海,领略梅开二度的风情、沐浴蟾宫重圆的月意,紧紧贴慰姐姐的惊慌和娇嗔,执着地一手摇着桂桡,一手拨开迷雾,向巫山破浪飞舟。

  汗青越来越吃力,就觉得一手不能动弹,一手慢慢摇不动,却见弱水中绿波上,天香姐姐一身洛神打扮、两袖嫦娥风采,凌波微步而来。“汗青,别抛下姐姐呀汗青,你个小傻瓜!”天香携奇花馥郁带异草芬芳,向汗青呼喊道。汗青扔掉手中的船桨,飞身入海,就觉得自己已经化身为一条游龙,轻轻地驮起在绿波里寻找自己的姐姐,朝梦寐以求的巫山之巅神女峰霞烟摇身摆尾而去,满耳都是天香的叫喊和呻吟:“汗青,快呀,姐姐要坚持不住了!”

  汗青正想慢下来,就见姐姐从自己背上,飞跃而起,变成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与自己并肩,朝云遮雾障的仙山神峰,比翼双飞、相伴同行,不停地拍打着汗青的分心和迟疑:“汗青,还不快等待何时?”说完天香如一道闪电,朝云霞满天的阳台风光无限的巫山,展翅急速飞去。汗青见姐姐身形一闪就不见了,立刻盘身摇尾,奋力跟了上去,就听见耳轮中一声巨响,天香发出一声呼喊:“汗青,姐姐去了——!”汗青就觉得满腔的激情无处释放,张开欲壑难填的血盆大口,朝着人间倾吐情不自禁的龙吟虎啸,就见整个天空飘落无数花雨,落入人间都是情波欲浪,烟波浩渺,无边无际的满足和潮汐起伏的回味。

  汗青听见自己的喘息声慢慢平缓,才睁开双眼,见姐姐如胶似漆地扎在自己怀里,汗青轻轻放下手臂上天香的玉腿,想不到一下子把她惊醒了,天香娇无力地说道:“汗青,姐姐要被你折腾死,人家好累。抱姐姐上床去睡好吗?”汗青正想离开姐姐的下身,想不到天香一下子拉住汗青的手说:“在姐姐里面再停留一会。看它还这样脖子耿耿的,好像不肯服输的样子,姐姐倒要看看,它有多大的能耐,不给姐姐乖乖地溜出来!”汗青噗哧地一声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姐姐,汗青让它委身求全,让姐姐息怒好不好?”

  天香吃吃地笑着,一边笑一边拍打着汗青说:“就你多事,你看它就要出来了吧!”汗青一不留神就离开了天香,然后蹲下身,帮姐姐再次清洁收拾片刻,就帮天香穿戴整齐,自己也迅速收拾了一下,陪天香坐在火盆边。汗青加了一些新炭,等热浪浮动、室温宜人时,汗青又重新沏了一壶茶。汗青倒了几杯新茶水,端了一杯来到天香身边说道:“姐姐,让汗青喂姐姐喝几口茶水好吗?”

  天香点点头,一边靠在汗青身上,一边低头喝着茶水,直到喝完三杯,才觉得心满意足,转头笑着对汗青说:“汗青,来让姐姐也喂你喝几杯茶水如何?姐姐喝了三杯,你想喝几杯呀?姐姐猜猜,你能喝一茶壶对不对,姐姐的蛮牤子?”汗青搂着姐姐的腰身说:“姐姐,汗青能把姐姐你的心海都喝干,然后我们就在海底起危楼建高宇,生儿育女,过上人间仙境的日子好吗,好姐姐?”天香嗤之以鼻地说:“就会说好听的,那你的美龄妹妹怎么办?”

  汗青神情恍惚地说:“姐姐,让她做你的通房丫鬟啊!”汗青喝完最后一杯茶水,双目含情地看着天香,痴痴地说道。天香把茶杯放好,轻轻地靠进汗青的怀里,语调幽怨地说:“姐姐到时候也会被你的通房丫头比下去,然后你就把她扶正是不是?对了,汗青别再说这些无稽之谈,有件事情姐姐得问你,你认识雯儿的师傅栖霞妪吗?”汗青好奇地答道:“姐姐难道认识她?”

  天香点点头说:“她是青云的堂姑!”汗青意外地喊起来:“什么,这怎么可能?她跟贾司令是堂兄妹关系,是亲的还是隔得较远?”天香答道:“至亲的。汗青,你还没说认不认识她呀?”汗青点头示意认识,天香接着说:“汗青,我这个堂姑子一身武艺,人又长得像天仙一样,要不让她也跟姐姐一起下江南好不好?”汗青情不自禁地点头同意,又急切地问:“要不让雯儿去通知一下她师傅,否则一旦她离开栖霞谷,一时半刻就很难找到她。”

  天香摇摇头说:“她这一两天就会来看你姐姐。她去看过我表姐,你没有在十里香见着她吗?”汗青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天香的问题,反而追问道:“她是来看望姐姐和青云是吗?她平时来看望姐姐吗,还只是过年才来?”天香被汗青的问题问得有点不悦:“汗青,你也不回答姐姐的问话,就问人家。当然不是哦,她平日也会偶尔来一下。不过只是停留一两个时辰,最多吃一顿饭就走了,从来都不在姐姐这里过夜。汗青,她也会接济姐姐,否则姐姐不可能跟你侄儿活到今天。这个酒店生意很差,常常入不敷出,主要靠秦文和栖霞妪他们帮衬,才维持到今天。汗青,现在姐姐因为你的大手笔,一下子变成富婆,好不适应啊!”

  汗青噗哧一笑,抱起天香上床,安顿好姐姐后,汗青检查了屋里门窗和水火,才拧小油灯。上床后,汗青发现天香好像睡着了,就轻声喊道:“姐姐,姐姐,姐姐!”喊了三声,汗青见天香没有吭声,估计她已经睡着了,就想慢慢地躺下身来,就见天香翻身,背朝着汗青,让汗青有点不解,等自己躺下来,就想搂着天香的身子,让姐姐靠进自己的怀里歇息。此时听见天香说话:“快睡吧汗青,我们晚上折腾了两次,亏你还有精神,姐姐被你龙腾虎跃的气势摧残得奄奄一息,都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起床,汗青,你怎么这么厉害?”

  汗青轻声地笑了笑,未置可否地说:“姐姐,我们两情相悦,不但汗青厉害,姐姐也不逊色,是吧汗青的好姐姐?明天,姐姐好好休息一天,汗青决定等栖霞妪来。一是让她与雯儿师徒见见面,二来我想见见她。刚才姐姐问汗青在十里香美滴姐姐家有没有见着她,没有见着。不过在梨园里,汗青撵上了栖霞妪,跟她简短地交流了一下。知道她要来,正好可以好好谈谈,把下江南买粮食和其他物品的事情,征询一下她的意见,问她是否愿意去一趟,好吗姐姐?”天香好奇地问:“你们俩怎么会在梨园见面?”汗青不想多说,觉得自己刚才一下子也是多事,就模棱两可地说:“等她来了,姐姐就知道了。我们还是快睡吧!”天香觉得歇息是紧要之事,就再也没有吭声 ,扎进汗青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爹爹,爹爹,醒醒呀爹爹!”汗青睁开双眼,发现是女儿丹凤,死死捏着自己的肩膀,一边摇晃一边不停地喊道。汗青见女儿有点吃惊的样子,好奇地问道:“这么着急叫醒爹爹,是不是有客人来了?凤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丹凤虽然被汗青一下子睁开的大眼睛吓了一跳,还是笑嘻嘻地说:“爹爹,都什么年头了,还说时辰?现在都快七点钟了,爹爹。”汗青还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就听见有人进来,言语轻松自然地发问:“原来屋里还有一条赖床的大懒虫。凤儿,你去帮你爹爹倒好洗脸水和准备一下盥洗用具,让你姑姑来治治这条懒虫!”

  汗青闻听,吓了一跳,知道是栖霞妪来了,让汗青感到有点意外,想不到昨晚天香姐姐刚说到她要来,一大早就来了,还是有点措手不及。见凤儿笑嘻嘻地转身离开,汗青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张口喊道:“凤儿,别……”

 “怎么,还怕姐姐不成,汗青?”栖霞妪开着玩笑,很快就来到汗青床边,看着汗青一脸惊诧的神情,笑盈盈地问道,“是不是打扰了你的美梦?现在草堂酒店唯一没有起床的就是你这位北伐大英雄。看来北伐新军成功的秘密,就是能吃会睡,尤其是会睡懒觉,对吧汗青?”汗青还没来得及回答栖霞姐姐的问题,身旁的丹凤哈哈笑了起来,一边帮着汗青准备盥洗之用,一边搭腔:“姑姑,您不知道吧,我爹爹他呀对女儿丹凤只管扶上战马,然后就不管不问,任其自生自灭。所以北伐新军的战士一个个生存能力都倍儿好,是吗爹爹?”栖霞妪一听,立刻转身来到丹凤身边,把汗青凉在一边,坐到火盆边,一边拨弄着火盆里的炭火,同时给天香已经生着但是木炭已经烧了一半的火盆添加新炭,一边问道:“丹凤,想不到你爹爹还有这么超前的举动。凤儿,告诉你姨妈,你爹爹还有别的奇特作法吗?”

  丹凤低头吃吃只笑不答,引诱得栖霞妪好奇心大起,连忙撺掇道:“凤儿,是不是还有更离奇的事儿?”栖霞觉得凤儿不敢说,就凑到她身边,静等她告诉自己。“凤儿不敢乱说,否则爹爹不高兴。何况凤儿只是晚辈,更不敢对爹爹说三道四。至圣先师提倡,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凤儿不再敢擅自胡言乱语。刚才凤儿一时顽皮,想来已是不安,姨妈,女儿不敢多说了!”栖霞妪想不到乡野间,还有一个这么乖的小儒生,更是好奇难忍,对着丹凤说:“凤儿,想不到你跟着你爹爹,不但身份高贵起来,这修养也是令姨妈刮目相看。告诉你姨妈。你爹爹是怎么教导你的?”

  凤儿噗哧一笑:“爹爹从来都是言传身教,对身边每一个人,无论是童叟男女,都是彬彬有礼,更是对天下鳏寡孤独,心怀同情、出手援助。爹爹不但帮助凤儿一家,也帮助天香姨妈一家呀。更是对女儿娇宠溺爱,纵容无限呢!”栖霞妪一听就不屑一顾地佯装不悦地说:“刚才姨妈明明听你这个李家小姐说,你爹爹扶你上战马的事情,为什么一转眼又把你爹爹说得浑身毫无瑕疵呢?”丹凤一下子坑坑吃吃说不出来,身旁就听汗青哈哈大笑道:“姐姐这样是不是以大欺小,不太公平呀?”

  栖霞连忙起身,来到汗青身旁,举目注视着他说:“汗青,想不到你趁我们娘儿俩不注意,倏地一声就起来了?”身旁的凤儿也挤在他们之间,拉着汗青的手说:“姨妈,凤儿的爹爹不但起床迅速,而且在马背上,一个腾空翻跃,一下子就立在马一边,凤儿还没来得及眨眼,爹爹他就笑眯眯地把女儿抱下马来呢!”栖霞妪情不自禁地蹲在丹凤跟前,拉着她的小手说:“你爹爹马上功夫可不一般,连你姨妈都甘拜下风呢!凤儿,你爹爹更有神枪手的名誉,所以天下的姐姐都被他……”汗青见栖霞姐姐越说口越没遮拦,立刻笑哈哈地打断她们的话头说:“凤儿,看你栖霞姨妈把爹爹夸上天了,你相信爹爹有这么大的能耐吗宝贝?”

  凤儿一下子来到汗青身边,一边拉着汗青去洗脸漱口,一边笑道:“姨妈这么大的英雄说的话,女儿怎么会不相信呢!爹爹就是有能耐嘛,而且是大大的能耐。爹爹,爹爹也要教教凤儿这些能耐好不好,譬如骑马呀,马上马下功夫呀,还有就是神枪手啊好吗爹爹?光读书,而不会这些能耐也不行是吧!娘说,如今这个年头,兵荒马乱,没有能耐可得吃大亏呢!”

  汗青被女儿的央求和话语说得心里很不安,心想陈志强也是一个身手不凡的豪杰,却丝毫没有对自己的孩子传授功夫,真是不可思议。难道时代已经进入民国新政,反而还要传授这些功夫吗?这些功夫在枪炮面前,又有什么用处呢?但是见女儿这么想学,如何好一口回绝呢?汗青想了想就回答女儿:“凤儿,如今我们的世道已经进入一个新时代。民国对每一个老百姓的要求就是努力做事,把民国建成一个太平盛世,再也没有战火和灾害。所以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书念完,上大学堂,毕业后出来为民国做事。在闲余时,爹爹会把骑马呀射击呀还有一些健身的身手教你和鲲儿,好吗?”

  凤儿正想说话,就见姐姐栗雯进屋来。栗雯见爹爹已经起床了,就对师傅说:“姨妈让爹爹洗漱完就去吃早饭。师傅,我们先吃吧,等爹爹呀,非把午饭都等凉了!”说完栗雯跟师傅相视一笑,栗雯就拉着凤儿,跟师傅一起往屋外走去。汗青正好洗漱完毕,就接着女儿的话头笑道:“雯儿,不等爹爹了?你们三人把我一个人晾在一边,让人好失落、孤独无助,等等人家嘛!”凤儿见爹爹言语可怜,松开姐姐栗雯的手,跑回到汗青身边说:“爹爹,凤儿等您好不好?”栖霞妪拉着栗雯也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汗青说:“汗青你呀,还是挺有女儿缘的。凤儿虽然年纪小,对你这个爹爹可是宠爱有加!”

  凤儿一听就咯咯笑个不停,边笑边断断续续地说:“姨妈是不是说颠倒了,哪有女儿宠爱爹爹的说辞,世上只听说过女儿孝顺父母的,是吧爹爹?”汗青对栖霞姐姐的讥讽也是会心一笑,没有吭声。但是禁不住女儿的再次追问,就未置可否地说:“凤儿,人无论男女贫富,年纪大了,性情就跟一个小孩差不多,所以需要儿女的照顾,就像年轻时宠爱自己的儿女一样。凤儿,等爹爹老了,你会不会像爹爹现在宠爱你一样宠爱爹爹?”丹凤见爹爹也这么说,就连忙点头:“爹爹,女儿自然会宠……”还没说完凤儿又咯咯笑了起来,一边拉着汗青来到栖霞妪身边,一边对栗雯说:“姐姐,这样说,凤儿真的说不出口。姐姐敢不敢说?”栗雯见凤儿妹妹人小心计倒是不小,就害怕地摇摇头说:“姐姐也不敢,要不问问栖霞姨妈敢不敢?”

  栖霞妪想不到自己的堂主爱徒,把这个皮球踢给自己,眼见身边再也没有别人能接,只好接到自己手上,莞尔一笑:“你们两个做女儿的都不敢说,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是不知所措。汗青,看来你要得到女人的宠爱,无论是从女儿还是从姐姐那里,都是很难哦!不如这样吧,姐姐就卖一次老脸,权当笑话说了。汗青,姐姐等你老的时候,一定宠爱你!”凤儿听完,觉得也不是很难听的话,就来到汗青身边,拉着他的手说:“爹爹,既然姨妈愿意宠爱您,那凤儿也愿意好吗?”说完凤儿跟栗雯招手:“姐姐来呀,我们一起宠爱爹爹吧?”栗雯低着头吃吃地笑着,来到汗青身边,突然抬起头,双眼含笑地说:“爹爹,女儿跟爹爹的父女关系,说明一切,还在乎多说一句少说一句。妹妹自从进了李家,成为李家小姐,也是表现得令人不得不佩服。爹爹,无论何时,女儿都会孝顺爹爹,让爹爹一生对认雯儿为李家小姐只会感到心满意足,而无丝毫遗憾。”

  汗青拉着栗雯的手,又牵着凤儿,对栖霞妪说:“走,吃早饭去!吃饱了,就是对每一个人的肚子宠爱有加,是吧姐姐?”栖霞妪莞尔一笑:“你们听听,你们的爹爹这句话才说到点子上去了,也是栗雯你来叫我们的目的。”大家一边说笑,一边走出房间,很快来到后院的暖间,昨天大家一起吃涮羊肉的房间。想不到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八仙桌上,除了碗筷,早餐没有摆在桌上,让汗青感到有点意外,就对身边的栖霞妪说:“姐姐,是不是酒店有人上门吃饭,酒店供应早饭吗?”栖霞妪摇摇头说:“记得是不卖早饭,栗雯,你去前院看看,人都上哪里去了?”

  栗雯刚想转身出去,丹凤好奇,拉着栗雯也要跟去。栗雯正想拒绝,就听汗青说:“雯儿,带你妹妹一起去看看,有啥事让凤儿传个话,不是挺好的吗?”汗青的话让栗雯不悦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只好拉着丹凤,很快出了暖间上前院去了。屋里一下子只剩下汗青和栖霞妪,让汗青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激动,情不自禁地来到栖霞妪跟前,拉住她的双手说:“姐姐——!”栖霞妪低着头,半天没有抬起来,汗青迟疑地等着姐姐的反应,一动不动地紧紧捏着手中姐姐的玉指,回忆着在去往王家堡的飞马鞍上,跟姐姐同骑一匹骊龙宝马,最后跟姐姐达成相逢栖霞谷的协议——作栖霞隐士一年,便可抱得美人归。能得天下第一美女栖霞妪,是汗青一生挥之不去的梦想。今天见姐姐不期而至,让汗青欣喜若狂,不能自己。因为两个女儿在身边,汗青只好装作神态自若的样子。

  栖霞妪见汗青直到今天才对自己亲近,内心难掩心酸。转念一想,觉得当初在摘月塔客栈,见他与王家堡黑鹰帮的长老和帮里成员的讲话,真是谈吐不凡,一腔热血感人肺腑,一下子让自己挣脱儿女情长的羁绊,就想跟随汗青,为民国新政效劳,不为谁的国,就是为汗青心中熊熊燃烧的为国为民的热忱,和建立一个太平盛世的远大理想和抱负,助汗青一臂之力。前几天又在梨园雪林中,匆匆相遇,到今天才算心无旁骛地面对自己心中的真命天子、人生伴侣,好好倾诉一番离情别念,禁不住问道:“汗青,宋州城一别,一切都好吗?”

  汗青不由自主地搂住栖霞妪的腰身,声情并茂地说:“都好,只是常常思念姐姐,不知姐姐梨园一别,在春雪未销的早春能与汗青在茅草酒店相逢,真是上天的恩典,让汗青感激涕零!姐姐,好姐姐,大理村未遇添香姐姐她,姐姐你是不是回到栖霞谷?后来为什么到了美滴姐姐家,又不跟汗青一叙,匆匆离去?要不是汗青心细,察觉姐姐的芳踪侠影,如何能够在梨园雪夜,仓促中让汗青为姐姐送去一杯薄酒,暖和风雪中汗青对姐姐的依依不舍之情?”

  栖霞妪一下子扑进汗青的怀里,慢慢与汗青耳鬓厮磨,只觉得满心的怨恨一下子烟消云散,胸怀充满沁人心脾的温暖,欣慰汗青身上飘入鼻翼的熟悉气息。“姐姐知道雯儿在你身边,自然就不会担忧你的安危。何况你又是一个神枪手,一身马上功夫,姐姐更是不必担心你的安全。你身边姐姐如花簇锦攒,你也不会觉得内心孤单,是不是你个偷心贼?姐姐被你逗得一会儿喜一会儿悲。喜的是你答应上栖霞谷与姐姐共度一年,悲的是,你一心扑在民国新政。汗青,你要知道政治这个东西,荣辱兴衰来得很快,给人的打击和摧毁很痛彻,姐姐担心你会功败垂成而身败名裂。现在你已是功成名就,何不激流勇退,做你的岳家米行大股东,和一个十里屯的大地主呢?”

  汗青还是生平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劝自己,就轻轻地松开怀里的栖霞妪,拉着她的玉手,坐在身旁火盆边的椅子上,看着姐姐一双明眸,漾动着秋水深深,虽然还是易容,但是整个脸型五官的形状,确实标志美观得让人惊叹不已。“姐姐,今天的易容是不是很简单,还是姐姐没有易容呢?”汗青先戏谑道,接着语气认真和诚恳地说:“姐姐,姐姐你一番肺腑之言,令汗青感激不已,更是难掩心中涌起的一阵阵凉意。是的,姐姐的良言句句都千真万确。姐姐,在前清道光年间有一个汉人官员,就是在虎门销烟的钦差大臣林则徐。他销烟后被人参了一本,不但官职没了,还被发配到新疆伊犁。他在途径西安时,作了两首七律《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诗中有一联挺让人受其蛊惑。”栖霞妪讥笑道:“还蛊惑,说鼓舞你的雄心壮志还差不多。是不是怕姐姐责怪你,所以说成蛊惑。是哪句嘛,吞吞吐吐、躲躲闪闪地干什么?”汗青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姐姐自然是汗青的知己,我心里一点点小诡计,都被姐姐看得清清楚楚。姐姐,汗青不敢说了,要是说出来,不知道姐姐拿什么话来奚落我呢!”栖霞妪正想讥笑一下汗青,就听见丹凤进屋通通通地跑了过来,对汗青说:“爹爹,栗雯姐姐说,晋城的新军要见爹爹,是一个女师长呢!爹爹,什么是师长呀?”汗青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转头一看身边的栖霞姐姐,见她双眼露出让汗青害怕的神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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