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我签了三次学生签证都被拒了。签证官说今年不能再来签了。我当时在北京,开始找工作。不久收到一个上海公司的面试通知。我之前从没去过南方,作为一个大西北人,上海对我来说很神秘,又向往又有点乡下人去城里的感觉,惴惴的。
我联系了一个以前一起上GRE班的扬州女生,说好暂住她家。怎么从北京到上海的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到上海的时候,初中同学,一个男生在火车站接的我。正好还有一个初中男同学从北京来上海出差,他俩请我吃了中午饭。然后打车把我送到扬州女孩在浦东的出租屋。
出租屋是一室一厅,卧室里有一张床。扬州女孩和一个无锡女孩合租的。我到了以后,扬州女孩在床边打地铺,我和无锡女孩都抢着睡地下,扬州女孩坚持她睡地下。我八月份到的,一直到十月份找到工作离开,扬州女孩一直睡地铺,偶尔去她男朋友家住。多好的朋友啊~
在上海第一次去面试还是打的去的,没面上。后面再去面试,我就坐公交了。上海公交车返程方向的上车站往往不是在下车站的马路对面。有一次去张江面试,回来在世纪公园迷路了。下午的世纪公园没有阴凉,我在里面转来转去,一瓶水也没舍得买。有时候坐公交坐过站了,或者提早下车,我就走路摸到面试的公司。
现在回想,我八月初到的上海,十一长假过后找到的工作,找工作就找了2个月。为什么那是我觉得最困难的。
我周末跑人才市场,买报纸查找招聘广告,上网吧在网上投简历。有一次在网吧收到大学同一个宿舍,签证签过了,已经去美国留学的女生的 Email. 信里她讲她去美国超市看到的大西红柿,吃哈根达斯,还买了一辆二手车。我想到自己找工作找不到,在网吧里窝着投简历,这种对比让我当时泪流雨下。
找工作比我原想的慢。我跟扬州和无锡女孩说,我不能白住,我跟她俩一起分担房租。白天我去菜场买菜,知道收市的时候菜便宜,也讨价还价。买菜回来我就做饭等她俩回来一起吃。扬州女孩有时候等超市的达能酸奶快过期,减价的时候买三个酸奶回来,我们一起吃。我觉得酸奶咋这么好吃呢。那个时候我还特别渴望吃鸡蛋。领起放鸡蛋的熟料袋,舍不得煮一个吃,又放下了。我就想,等我找到工作了,挣钱了,我天天吃鸡蛋,一顿吃俩。还要顿顿煮速冻水饺吃。
那个时候我羡慕我的两个室友大早上出门上班,羡慕电视里正在演的涉外保姆。我真想去扫大马路,至少可以挣来钱,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的学历没有用处,我真正到了社会上,咋吃饭的钱都挣不来。
我带的2000多钱快用完了,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找到工作。我找当时在武汉工作的一个同学借了4500. 非常感谢,4500在当时也是一个多月的工资了。
十一长假,知道我大学一个宿舍的女生在浙江大学进修,决定去杭州找她,散散心。我去的时候是十一前,她还没放假。我骑着她的自行车逛西湖,骑车上山去灵隐寺。等我同学放假了,我们一起去了普陀山。在普陀山我向菩萨许愿赶快找到工作。
从杭州回来我收到一家在漕河泾公司的面试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