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前
要了解老海归为什么要回国,先得从延安时期说起。早在1944年,国民党开始派第一批公费留学生出国学习。周恩来高瞻远瞩,看到未来新中国也需要科技人员和技术,就开始派“自己人”到美国留学,攻读学位,但更重要的任务是动员国民党的留学生到时候回到新中国。派去的大部分人是党员,黄绍湘1936年入党,周恩来亲自批准两千美金去上哥伦比亚大学 - 两千美金在那个时候是一笔巨款! 1947年12月顾以健受党组织委派,到美国诺特丹研究院学习并获得硕士学位,任中共留美支部中西部党小组组长,组织领导留美学生的进步活动。纽约地区的党支部书记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徐永英。罗沛霖当时不是党员,但他在延安为党工作,也接受了组织上的安排,携带五百美金赴加州理工学院留学。后来可能是经费紧缺,以后派去的人必须自己解决经费问题。计苏华1938年入党,经组织批准自筹经费赴美,在争取钱学森回国起到了领头作用。侯祥麟1938年入党,虽然不是组织派去留学的,但很快在美国与组织取得了联系。李恒德1942年申请入党,尚未批准就出国了,在动员留学生回国起到积极作用。陆裕朴是刘伯承亲自批准留学的,是新中国成立前最后一批从大陆赴美的留学生之一。虽然组织上有规定,不在海外发展党员,但有几个例外,在明尼苏达大学念博士的涂光炽1949年8月就在纽约入了党。其他在美国留学的党员还有薛葆鼎、陆孝颐、傅君诏、浦寿昌、陈一鸣、张大奇、张钦楠(不到20岁)、刘静宜、朱若华等。
谢和赓与妻子王莹堪称一对“红色留学生”,二人1930年就入党了,被派到美国留学,1954年才回国,周恩来接见他们时说“你们夫妇俩光荣地完成了党交给你们的使命,对革命事业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这些党员带头成立了“留美中国科学工作者协会”(以下简称“留美科协”),以“响应解放,准备回国”为主要宗旨,宣传共产党的政策,动员留学生回国,并渗入最老的中国学生组织“北美基督教中国学生会”。他们都不公开自己的身份,以交朋友为名义与留学生们来往。葛春霖是1930年入党的老党员,早在“留美科协”成立前就组织进步团体“明社”,宣传国内形势,动员留学生回国,以后成为“留美科协”主要负责人之一,在动员钱学森回国起了重要作用。钱学森在致葛庭燧八十华诞贺信中还提起此事,他说,“我决不会忘记,是您启发我早日从美归国,为新中国服务。”1949年夏,中共南方局安排已在美国留学的党员徐鸣专程回国,向周恩来汇报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情况。周恩来明确指示:“你们的中心任务是动员在美的中国知识分子,特别是高级技术专家回来建设新中国。”同年9月,徐鸣再次赴美,把动员留美科技专家回国作为中心任务。
由杨怀仁、支德瑜等人负责在英国也成立了“留英科协”和“留英中国学生总会”等组织,宣传国内形势(“留英中国学生总会”主席孙以钧以后去了台湾)。汪德昭在法国留学工作20多年,在他的档案中有这样的记载:“1948年回国,在沈阳搞地下工作,1950年在法国主持党领导的巴黎中国学生会。1952年接受党指定的任务(详情询西苑中直机关)” 汪德昭1956年回国,1961年入党。
为了掌握海外留学生的情况,还通过这些党员分发留学生调查表,了解所学专业,经济来源,拟定回国日期以及回国目的,直接寄回北京中央教育部。打算回国的同学都积极填写,让国内有所准备。
张是我是地下党,1938年入党,1947年赴美在爱荷华大学取得经济硕士,1953年回国后向组织汇报说,“两年前就准备回国,可是因为有关方面通知,叫我暂时留国外,在1951年底以前会有人和我联系(此事可向东北局询问)。”大有在白区搞地下工作的味道。
1949年12月18日,周恩来通过北京人民广播电台,代表中国共产党和中央人民政府郑重邀请在海外的留学生回国参加新中国建设。这也就是“积极响应周恩来总理的号召”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