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落难的书生(下集)

有走不尽的路,没有过不去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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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难的书生(上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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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道歉:拖延太久了。感谢那些惦记着的笑友们。
 

落难的书生(下集)

我顺利地登上了哈尔滨开往佳木斯的快车。

上车后和邻座旅客相互寒暄,我自觉形秽,有损大学生的光辉形象,就自称是F市氧气厂的,恰巧邻座有一位同行,我们寒喧了好一阵子。
开车前,我对面落坐了一位胸佩校徽的女生:带酒窝儿的圆脸,肤色柔润,经典的松花江畔大个儿女生。她的笑容总是抢在话语前头,期待关注和渴望忽悠的神情溢于言表。毫无悬念,她是一个能给你带来快乐的旅伴。
很快我就知道她的很多细节:
她姓Z,
她家乡S县和我家乡F市仅仅隔了一条几公里宽的松花江。
XX大学化工机械专业的。
她比我小六岁,低三届。
因为帮家乡亲朋购物,这次暑假回家晚走了三天。
她身高一米七零,体重一百一十五斤。
最爱吃大量含奶的冰棍。
 
她所知道的我:
F市氧气厂的第一执机长(其实就是氧气车间专管开关阀门的带班班长),第一技术骨干。领导青眼有加,经常给我机会出差学习或采购,这次刚刚从上海回来。
 
我们聊的挺合拍。Z津津有味地描述大学校园生活,我则吹嘘自己是如何带着一群小伙伴连轴转几天,试车生产出F市第一瓶氧气来。我当然不会忘记描述上海的风情,炫耀自己有关天地文学方面的见识。
 
我邻座的那位生产氧气的同行也不时的和我探讨小型制氧系统的操作与维修。我自负在这个行业中天下罕逢对手,滔滔不绝地和他从第一节流阀开启时机扯到了聚四氟乙烯密封环,这位女旅伴Z也兴致盎然地插话以助谈兴。
 
Z对我这位兄长礼貌有加。
我摸出一本泰戈尔的《流萤集》(装模作样地沉思状)看了起来。当她发现书内空白上有许多我个人的随笔涂鸦,不由地流露出对我钦佩的表情。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邻座换了两个旅客。他们见到我们俩关系非常密切,就问我们是不是一起放暑假回家的,我顺口回应是的。他们又问大学考试难吗?图书馆什么样?教授学问大吗?我也都通俗的介绍了一下。
 
这下子可把Z气癫了:她红着脸问我:
"你太聪明了一点儿!刚刚从我这学点大学里的毛皮就冒充是大学生!"
"我一直把你当个好人,可是你怎能这样骗别人?"
我心平气和地说:
"我没骗人,只不过随口诌几句无伤大雅的谎言而已。别生气啦,我要是对你说我是大学生,那才是骗人呢!"
 
她恨恨的用窗帘蒙上脸,不再理我,我也窘迫无言。
过了一会儿,Z从背包里掏出两个西红柿来…想了想又放回去了一个:她再也不会和我分享了。
 
 
过来了一个年轻的美女乘务员:验票了。
Z掏出了车票和学生证,我犹豫了一下只掏出了火车票。她奇怪地问道:
"你为什么买半票?"
我苦笑说:"为了省一半钱呗!"
这位美女乘务员看了看我们的票,转身就欲离开。
Z善意的提醒她:"你为什么不问他要学生证?"
乘务员惊了一惊:"怎么,你们不是一个学校的?"
"我根本不认识他!"
看见乘务员满脸狐疑,我只好规规矩矩地把学生证双手递上:
"我前天患上急性菌痢,脱水严重,掉了十多斤份量,眼镜也摔丢了,照片和本人不太一致。我开有医院的诊断书。"
乘务员仔细端详了一番我和照片后,点点头把学生证还给了我。
Z一把夺过我的学生证,看了看照片惊讶地问乘务员:
"这根本不是他呀!"
乘务员肯定的说:"是他。他的嘴特别有型!"她迅速转过脸,继续査票去了。
Z捧着我的学生证,像警察查逃犯一般,一毫米一毫米地核实我的脸…
 
我那坚韧脸皮也被她的犀利的目光刮的薄了起来。
"不用再看了!要不要我给你讲一讲材料力学?"
Z羞涩地把学生证还给了我。
 
Z开始向我讨教大学的学业。我们似乎恢复了友好的关系,只不过相互之间有了一点点拘束。
进入夜间行车前Z问我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到S县,然后乘船回F市(他哥哥就在松花江客运公司管事,乘船可以不买票),我婉拒了:我已经晚一天多才能到家,家里该是十分挂念,另外到家的车票已经买妥了。
 
分手的时刻来临。大清早三四点钟,列车抵达目的地佳木斯市。车站内候车室内一律清场,Z帮我把旅行袋靠墙安顿好,让我靠在旅行袋上在换车前睡上两三个小时。
"每当那清晨黎明的时光,少女的心情就像奔腾的海洋…"每当想起这首情歌,我就由衷的发怨诅咒作者:曙霞乍现,真真真真真的不是一个浪漫的珍重再见的好时光。
我真是疲惫不堪,躺靠在旅行袋上闭目走了神儿,也记不得Z说了什么,她的神情怎样…她离开了。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不知道过去了多大多小的一会儿,我感觉好了点点滴滴,但仍然是闭着眼睛走着神儿。
一阵轻轻,轻轻的脚步踱到我面前,又看到了笑靥如花的Z。
"你的学生证呢?让我再看一看你的照片好吗?"
潇潇雨轩 发表评论于
写得很好
星光华逸 发表评论于
老家是hlj的吧,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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