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 梦之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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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 梦之缘1

 

凌晨3点,起床撒尿,又睡,是梦,回乡了。

 

是的,回乡了。回到长安了?又不像是,好像是边城迪化?有点像,是似而非的,好像又不像,或许也都是的吧,影像模模糊糊的,有点混沌,总之,就是小时候时住的地方,权当就是故乡吧。

 

梦里,叠加了许多儿时的影像,有点那个时代的味道,又好像有点现代的感觉,总之是到了一个曾经生活过,自己也熟悉的城市,或许就是那个时代的,儿时的我,也可能还是现时代的我的思恋,回不去了,可又想着回去,于是做梦。梦境里,记忆着清清楚楚的我,冥冥中还有点穿越,有那么点邪乎,意境总是意境,不凡,可兴味悠长,总之,我是回去了。

 

梦里,我回到了作为故乡的我的那个古老的都市,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繁华而拥挤,熟悉又有些陌生,有点破旧,又有点现代化,总之是亲切,又有点生疏了的感觉。这天,看着有些阴,天空蒙蒙的,笼着一层似雾非雾的薄霭,好像也是人们常说的霾,让人有了少许的郁结。午后了,大概我刚刚又睡了一阵,头脑还清爽着,不想打搅了别人,坐着又觉得有些无聊,忽然就有了一个念头,“去看看我的老朋友老潘呀,多年不见了,不知他现在过得怎样?”说想就想了,一点也不想再耽搁,思念之情突然就变得那么不可抑制了,“说走就走呗,即刻动身”。我从床上站起来,穿好衣服,略作装扮,出门了。好像我在路口打了个车,去那里呢?对,去徐家庄,那在南郊,就是开发区那儿。是的,去开发区,出南门,走长安街,往了小雁塔,然后拐二环,,,,,,不用我说,出租车司机知道得比我更清楚。“好,就走南门,”我自言自语的应和着,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决定先到南门去看看,然后再到南郊去找老潘。

 

到了南门,确切说那就是边城迪化南门广场的一个西北角路口,记不得那条路叫什么名字了,反正,从碾子沟汽车站到南门,自然应当从西边过来,路一点没错,还是记忆中的那样子,宽敞豁亮的南门广场。我下了车,路口的马路正对面就是南门广场的街心花园,花园很大,与记忆中的没什么两样,还是铁栏杆围起来的,里面种了许多花,栅栏外面是一圈大马路。“喔,都好几十年了,没太大的变化,”我不由的惊叹了一句。旁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好像有个贸易集市,还是五十多年前我印象中的那个样子,街道上卖货的,摆摊的,吆喝的,行走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卖烤羊肉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烤洋葱肉包子的香味地道诱人,街边呼朋唤友的叫喊声不绝于耳,路上挑担子的,扛包的,逛街的,,,,,一副好不热闹的景象。我沿街走去,一路,都还是些破旧的小铺面,不过也还是很热闹的,人挤着人,拥拥攘攘的。我有些开心了,很亲切啊,突然,我觉得应该就这样子走走看看,好高兴回到了从前。是怀旧,还是好奇?我也说不清,总之我不想就去广场花园那儿了,也不想就去南郊找老潘闲聊了,还是想在这儿转转看看,回味一下从前的光景。于是,我沿着热热闹闹的街道,在贸易集市里信步走去。

 

来到一个路口,路旁有一个大广告牌,牌上有文字,也有宣传画,好像是一个告示,我停住脚步,想看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显然,这是一个通知,说所有人都要学习一种什么语言,或者是一种什么文字,为了维稳反恐的需要。到底是语言还是文字,我没搞明白,总之都差不多,就那么个意思。一回头,哦,我看见路边还真的就有人在露天里上着课,教着那个什么文字呢。小板凳上坐了不少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戴帽子的,不戴帽子的,人还真不少。我知道,这么个大夏天,汉族人大多是不戴帽子的,习惯戴帽子的大多是少数民族,那些戴小花帽的是维族,个别缠头的,是维族老汉,戴小白帽子的,基本就是新疆回族,或者是东乡族人。人们都规规矩矩的坐在路边的小板凳上,挺正规,学习也挺认真。看一眼我就想起五六十年代街道上办的那些个扫盲识字班,一点样子都没变,还那样。再仔细看看,黑板上写着的文字我不认识,没看懂,像是早已经作废了的老式的方块拼音字母,又不是,像是维吾尔文,更不像,有点俄文的味道,或者有些像日文里的片假名,或者就是韩文的样子,看着,也都不像是,说不清是个什么味,总之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文字,大概是新创造的吧?我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始终也没琢磨出那个文字属于什么语种,发音好像也有点怪,像是汉语,又有点不完全像,像是维吾尔语,只有那么一点点像,但又不是。是不是古代的突厥文呢?我好像有点开窍了,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突厥文,只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有这么个语言和文字,那也应该是老旧的历史了,已经过去了很多很多年,早就湮灭了,不应该是它吧?我好自纳闷。好像突厥语言和文字早就已经在历史中消失了,现在属于考古的范畴,好像有的历史书中说过有这么一档子事,或者也在古墓传奇那类的电视穿越剧里有过说法,总之,到最后我也始终没搞明白那是什么文字和语言,真的很糊涂。不过,说实在的,教学点的老师教的倒是很认真,学生们学习的也很认真,规矩而努力着,值得称道。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我回过头又慢慢的朝前走去,不再去费那个脑子,琢磨那个文字了。贸易集市里仍然热闹非凡,买的和卖的都很起劲的叫嚷着,热闹,繁荣,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很是喜庆。

 

 

又到了一个路口,集市里的人渐渐稀疏了,集市差不多到了边沿,这儿的人少多了。我站住,正琢磨着往哪个方向去,突然,有几个长得蛮漂亮的女人不知从哪里就来到了我的面前,她们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笑眯眯的,也不说话。看上去她们的年纪都不太大,不过也不是很小的样子,有三十来岁吧,我看人不大准,不过她们打扮的样子都还是蛮年轻漂亮的,也不俗气。她们看着我,一个劲儿的嬉笑,一脸都是妩媚可爱的神色,我有些纳闷,没说话。也许她们看我没什么反应,那个站在我面前,面容姣好,最靠近我的女子突然的就掀起她穿的大对襟花绸大褂子,撩起一角,朝我亮亮,衣角里面清楚的绣着一朵白色的小花,淡淡的,显得雅丽。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又意味着什么,有些惑然不解,只好邹邹眉,摇摇头,向她们表示我不懂。不知道她们看懂我的意思没有?她们倒也没什么大的表示,仍然只是笑笑,点点头,然后又扭过身,款款的向前边的一条小街道走去。突然的,她们的身后就多出两个男人跟着,也默默的走去。看她们一行走过路口,我突然明白了,她们是站街女,正在接客呢。不知怎的,我心头一紧,眼里差点要涌出泪来,这都什么时代了,咋还这样呢?前边的两个女子互相依偎,低声说笑着,旁若无人的向前走着,突然,她们向左手边就近的一个小胡同口拐了进去,也没完全走进去,一个人的身子还在胡同口那儿露着,就在胡同口,后面的那个女子从后面抱着前面那个曾经向我打招呼的女子,做起了猥亵的动作,举动明显而张扬,可以说就是明目张胆。我几乎看不下去了,我的心紧紧的缩着,很有些紧张,不知为什么,我不由自主的向着她们走去。本来,我想从她们身旁走过去,但是走到她们跟前时,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我看到她们身旁,紧隔壁又有一个小小的小胡同,于是我突然决定就走进了这个小胡同,潜意识里,我就是想看看她们做爱的那个胡同是个什么样子的胡同。我走的这个胡同很小,窄窄狭狭的,也不深,胡同口露出一片不太大的光亮。我没走几步,就到了胡同口的那边,回头看看,右手边那个她们正在做爱的胡同根本就不存在,那儿都是房舍和店铺,没有路口。我明白了,她们做爱的那个地方原本就不是一个胡同,只是一个门洞,或者也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然而,她们就在哪里又爱又做了,还明目张胆的放肆着,让人们看。我莫名的有了些悲凉,有点想哭的味道,是悲催,还是哀怨?不知道,总之是心里的一点莫名其妙的痛。

 

、、、、、三

 

不去想她们了,与我何干?突然的,我一下子就不想去看望老潘他们了,不去了,去了又能怎么样?说些什么?好像也没什么话可说,相对无言,不是也很尴尬么?“不去了,”我自言自语的说给自己听。到哪儿去呢?总得有个目标吧?对了,去找磊子,他在北门那里的文化馆教咏春拳,好,就去找他,看看他的武馆和他的徒弟们。有了新的目标,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想着,我继续朝前走去,是的,得沿着广场南边的马路走,绕过街心花园,上中山路,然后一直向北去,过了大十字小十字,就能到北门了,这是这个边疆都市里最热闹的一条街道,好多年没来过了,正好顺便看看。我心想着,便不急不缓的向中山路走去,这是边疆都市里最热闹的一条大马路,从大十字往南,总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我小时候常常从这里经过,太熟悉了。我缓步走去,路过的那栋大楼还是当年的那个大新华书店,我常常来这里看书,现在没怎么变,还是气派着。过了大新华书店,一拐弯,路东就是新疆大剧院,也还壮丽着,剧院门口的两个跳舞的泥塑,都还在那里站着,没什么变化,每个泥塑都有一人多高,形象生动逼真,是维吾尔族的姑娘和小伙子?还是哈萨克族的姑娘小伙子?我始终就没搞明白过,总之,是新疆少数民族的两个年轻人在跳舞,塑的很漂亮,很有当年的时代感,我有些欣慰了。

 

走进中山路,路东一个路口的东北角,大银行的大台阶高高在上,上面的廊柱高大雄伟,依然给人一种神秘而又庄严的感觉,我不由得肃然起敬了。记得小时候我总从这里路过,每次走过这儿,我都有些小心翼翼的,有着那么一点点说不清楚的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大银行的廊柱子太过高大宏伟,又太过西方化,我没接触过,所以神秘。那时候我的个子还不到大银行的台阶高,太过渺小了,所以一走到这里,就有些自卑,心里总有着一种惶惶恐恐的感觉。也许那时候的银行在我的心目中,就是最神圣最值得尊崇的地方,所以我不敢仰视,只能低头匆匆而过。钱,在我们那个年代,真是太过紧要了,那时候我们家全靠我父亲一个人的工资生活,一个月也就几十块钱,上学住校,我一个月的零花钱也就只有五毛钱,还是我母亲偷偷塞给我的,从不敢让弟弟妹妹们看见。所以钱,对于我们这样的普通老百姓,简直就是很伟大很神圣的财富,像神一样,不言而喻,存钱的银行也就很神圣很庄严,不能不敬畏啊。然而,此刻此时,五十多年后,我又来到这里,我仔细打量着大银行那个高大的石台阶,和台阶上面那几个高大雄伟的廊柱,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是仍然的敬畏?还是有些许的轻视?是心怀神圣,还是有些不介意的可怜? 我真的说不清楚,我只能无可奈何的笑笑,好像各种感觉都有点,历史的印记在那里,现实的感觉也在那里,我几乎无话可说,过去和现实,还都在那里积攒着,多了,也就不那么惦记了。喔,是的,只是现在钱不再值钱了,不像那时候。岁月如斯,印记如斯,影像如斯,仅此而已。我轻微的笑了笑,点点头,没有一点点嘲笑的意思,算是走过去了。

 

 

沿着旁边的那条路,我不由自主的就拐进去了,突然的,我有了一些很想看看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状况的感觉,于是我沿着这条不大的街道走进去,我知道,走过去不远,往左手一拐,直直的穿过一个小巷道,就正对着八一百货大楼,东边不远处就是边城的人民广场,广场观礼台后面就是自治区人民政府,那是大地方,神圣的很,我不由得又肃然起敬了。我紧着向前走去,小街里面的街景完全变了样,密密扎扎的楼房,显得十分的拥挤,街巷都是窄窄的,看不到多少天空,胡同里更窄,显得深邃而神秘。小胡同的路口,有一个标语牌,写着稳定压倒一切的字样,鬼使神差的,我顺手一拐,就走进了这个小胡同。完全不是当年我记忆的那个样子了,四合院没了,高高的土院墙没了,全是楼,高高低低的楼,错落互结的楼,楼里面,楼道里面,都好像在施工,有很多脚手架,也有很多建筑机械。我又鬼使神差的走进了一个大院子,里面的楼房显得窄小而拥挤,围绕着一个不大的天井,有些阴暗。楼道间,人们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着,院子里围绕着天井的,还是一圈互相联通着的露天大阳台,像是六十年代盛行的简易单身楼。有人在阳台上的炉灶上炒菜做饭,空气中洋溢着一股爆炒芝麻油的香味,沿楼道走去,也有阳台上晾晒的尿布的尿香味随风飘荡,院子里市井气味浓厚,显然生活的很有意思,有许多人说说笑笑,开着玩笑,也有人吵架,还有刷碗的声音,吃饭喝酒的声音,突然,又响起了谁放屁的声音,响了点,让人不好意思听到了,还有轻轻的敲门声,婴儿骤然的哭闹声,等等,等等,不是大杂院,但仍然像是个大杂院,很有当年我们那时候的平民生活气息。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五十多年前那个世俗的社会,,,,,,真好。

 

幻觉吗?不完全是,现实吗?还是有很多像这样的地方,对不对?是的,是不太久远的从前,也还可以说就是现在,生活依旧世俗着,热闹着,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总比过去好多了,人们已经富裕的多了,能住上楼房了。不能不承认,我真的很赞成,现在就是比过去好,好的太多了。是的,我走着,好像有点穿越的意思了,时空倒错吗,不知今夕何夕?有点幻影重置,时光倒流了。也许,是我怀旧太重,情不自禁,出现幻觉了吧。不过说实在的,景象仍然还是很清晰的,不像是在梦里,好像我真的就是看见了,也感受到了。这是梦里的时空吗?是梦的意象?或者就是梦想中的现实吗?我不知道,不过我一点也都不奇怪,也一点不陌生,是正常,因为我经历过。但也不是很正常,是在梦里的感知,思维的穿越,和意念着的纠缠,就像是量子纠缠那样。吆,我真的希望有量子纠缠的存在,我好想回到过去看看,好像拿过去与今天比较一下。

 

我走着,也看着,也还比较着,想着。穿过一个一个的小弄堂,好像完全进入了一个世俗的空间,也是一个大大的整修工地,是在装修整个楼房,还是在整修整个街区,好像都有点,里里外外,楼上楼下,总之到处都是脚手架,都是机械,而且都没有在施工,不明白什么意思。我不想回头,就只有凭着感觉向前走。穿过了几个门厅,几栋楼房,几个街区,我完全找不到方向了,绕来绕去,到处都一个模样,都是楼房,高高大大,低低矮矮,错错落落,互相交结,又都在整修中,好像也都没有人愿意搭理我,我问话,也不得要领,问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只好不问了,一心走自己的路。有点揪心,好像我这个人在这里不存在似的,眼前的这些人根本不正眼瞧我一眼,或者我就像是个空气人,虚无的,没人搭理,他们连哪怕一点点的好奇心都没有流露过,我好无助啊。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去,终于,我似乎看到路了,走过去,发现走不通,下面是一个很深的竖井,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了楼房的高层,只好回头,还是没路,只能摸索着凭感觉往回走,看到了一个半封闭的窗户,上面空着的地方插着一把叉草用的铁叉子,不知是谁把这东西带这里来了?好奇怪。不管它,走过去看看,我使劲把铁叉子拔下来扔到一边,伸头向窗外看去,喔,那是高楼,是大厦,是百货大楼,是人民广场,是自治区政府,我好兴奋啊,可是,可是,我绝望了,我的脚下,是摇摇欲坠的楼板,楼板就要倒塌了,我无依无靠,像是要跌下去了,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竖井啊。终于,我,,,,,,

 

我突然醒了,是尿憋的,要上厕所了。看看表,才5点,清晨无雾,有些熹微的晨光,但也不甚晴朗。

 

20170831晨,Ebik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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