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坛之旅

时不时地抬起眼皮朝那里望一望,显得是那仫不经意。尽管是千锤百炼,但是,你终究是行者,既不留恋,也不舍弃。这里,又是法兰克福机场。

旅途不再让人充满好奇,唯一等待的:只是那变换的目的地。

透过玄窗,映入眼帘的又是那几米见方的铝片儿。不想也罢,还是转过头儿看了看同机的行者们,从那淡定的目光中又看到了坚毅的无知,和忠心的信任。信心于是倍增,也就扣上了安全带,并且紧了又紧。

等着那铝片儿把我带离这寒冷的欧洲。踏上通往金坛之路。

漫长的旅途在酒精饮料的陪伴下增添了几分侠义,那时间的紧迫和焦虑,在臀下的一尺见方中只能化为等待,让那上方的阅读小灯照亮手中的字里行间,心又静静地落回了平静。再回顾左右,这小小的世界,我们彼此靠得这么近,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地,至少下一站。

轰鸣中求得一丝安宁,灯光下,字里行间让你消磨空中的时光。还有那倒胃口的两顿饭,又唤起了对目的地的向往。

九个小时的奔波,和内心的等待,在同机行者们那归心似箭的亢奋言语中又变成了坚韧和不拔。是的,我只是一个过客,尽管那前方的目的地永远是我的祖国,已不再是我的家。跨越欧亚,那里等待我的,只是作为工程师的责任和义务。

铝片儿带我降落在这儿里,我出生和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北京。尽管她如今已是灰头土脸,但总能勾起那同年度过的美好时光。

今天,这里不再是幸福的终点站,

从北京起飞,两个小时后又降落在常州机场。而后,在开往金坛的路上,那赋有敢死精神的出租司机又上演了一出生死疾速,那销魂的一小时,冷汗赶走了一切旅途疲劳,精神抖擞地奔向那酒店前台,奔向那些永远向你微笑的女孩儿们,尽管是职业性的,已不再重要,那房间里的雪白大床才是目前的唯一需要。

小适休息,去除疲劳,再来介绍一下金坛。

金坛市地处江苏省南部,为宁(南京)、沪(上海)、杭(杭州)三角地带之中枢。金坛历史悠久,早在石器时代即有先民栖. 1949年4月24日,金坛解放,属苏南行政公署武进行政分区,不久改属常州专区。1983年3月,实行市管县体制,金坛县属常州市。1993年11月10日,经国务院批准,撤销金坛县,设立金坛市(县级),以原县行政区域为市行政区域。金坛市由江苏省直辖,实行计划单列,目前仍暂由常州市管辖。

金坛,在印象中好像听说过,但又不能肯定。当这名字出现在地图上,那好像已得到了肯定,当在润奥大酒店那舒适的被褥中醒来时,那肯定已得到了证实。

推开了房间中粗制滥造的铝合金大窗,金坛已用自己的朴实和羞涩迎来了这远方的不速之客。眼前的烂泥塘,和那驱之不去的迷雾似乎已为你留下了无限的遐想。这里就是江南水乡?

还没拨开那眼前缭绕的迷雾,期待已久的金坛却已淹没在机器轰鸣的厂房中。下班后,站在酒店房间的大窗前,小桥儿,流水,还有那烂泥塘,又勾起了对金坛的想望。

一个星期的坚守和努力,调教了任性的软件儿,驯服了桀骜的程序,配伴着那流水线的清澈节奏,又迎来了周末。

稀稀拉拉的小雨,让人不知所措。只是在酒店中上演的婚宴闹剧,又勾起了我那杂乱的思绪,这伴有锅碗瓢勺的人间喧闹,正是我一周来的所想,那迷雾后的金坛终于在此扭捏登场。

服务人员告诉我:差不多每周都有如此筵席。今天有两拨儿。只是其中的一拨儿,两千三百圆一桌的席,摆了六十五桌。说完后,他把那嘴特意往上努了努,又看了我一眼。见我还没有反应,也就知趣的走了。我只是还呆在那里算着那小九九儿。

再抬头时,已见酒客们红头涨脸,龇牙咧嘴,匆匆起身离去。留下得只是乡间人们特有的朴实身影。只愿那酒客酒足饭饱,那对儿新人白头偕老。

送走了那对儿新人,又迎来了机器的轰鸣。每天早出晚归,迎来的永远是那标准的微笑。

拖着那沉重绊脚的劳保鞋,装着的,仍然是那满脑子的机器轰鸣,推开了宾馆的房门,获得的,却是一个小小地惊喜。一支小小的廉价玫瑰,在那整洁的包装里,仍然向你绽放着美丽的笑脸,那待放的蓓蕾,象是要对你诉述内心的羞涩。是啊!今天就是--情人节。

金坛应该是美丽的,那迷雾后的质朴和与时聚进,再次向远方的不速之客呈现了金坛的婀娜。金坛也向那支小小的玫瑰,尽管在凋谢后,却永远绽放着她那笑脸。

告别了轰鸣和喧闹,在那只孤独的玫瑰陪伴下,接上电源,打开电脑,而后买下一张通往虚拟世界的往返票。

那小小的五彩屏,和那永不消逝的电波,今晚,在这漆黑的夜空中,不知给多少天各一方的有情人带去离别的心酸,给那不归的行者带来远方的安慰。

金坛应该不神秘。当你置身于轰鸣的机器旁,当你穿梭于厂房林立的工业区,宽阔平坦的柏油大道,和那一车车运进带出的货物,展现在你眼前的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金坛。

只有在夜幕降临后,那飘逝迷离的霓虹灯,和那满街踪影闪烁的豪车,又为这小小的金坛披上了神秘的面纱。

金坛,从阳光下刚刚告别了勤奋努力,在夜幕中又匆匆登上了灯红酒绿。


 

只有这些患有夜盲症的小精灵,在黑暗中变得消声无息。那一辆辆小小的,遍布每个角落的电动自行车,已是东倒西歪。这些小小的鬼使神差,在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刻,必定露出狰狞面目,上演生死疾速。

小城金坛,和她的人们珍惜今夜时光,共度良宵。

夜幕下,穿城儿过的丹金栗槽河中的溪水,在似镏金的街灯下,静静地流淌,冲刷着人们的记忆。只有那华灯璀璨的华罗庚中学,试图在唤醒那疲倦的人们。

金坛,已不相信过去,金坛,从不相信优选法,金坛,相信的只是金钱和努力。

愿那作古的华老先生,对此也无异议!

那山寨了的小警察,在夜幕下开始伸张正义,还是彰显权利?

慢慢欣赏那精心的杰作。好奇心偶尔被那驶过的车灯撩过,再看那路人,时而漫不经心地从那里轻轻飘过。

只是那远处医院大楼的灯光依然闪烁,想必那里的生死离别一刻也不放过。


 

躲过了山寨警察,绕过匆匆路人,远离那生离死别。坐下后,开始品尝那世间美味。

只是那壮硕的牛犊,眼前却变成了红白相间的薄片儿,静静地躺在那精致,而冰凉的玻璃上。而后在那云水翻腾中变成了美味。

当那一盘儿盘儿红白相间咎着凉爽的啤酒消失后,那医院大楼的灯光又现眼前。

一夜走得这样静悄悄。床头响起了惊魂得号角,挣开惺忪的睡眼,拾起那掉在床下的,昨晚还没读完的故事。洗涮完闭。那窗外却已迎来了一个清新的世界。

江南的迷雾没能阻挡升起的朝阳。感慨之际,那金坛已沐浴在金色的霞光之中。

遥望金坛,已是今非昔比。那昨日的蹉跎小镇,以变成了匆匆穿上水晶鞋的仙杜瑞拉。

只是那错愕不定的白马王子,在这高楼林立的城池中,再也找不到自己那灰墙断壁的城堡。

我为今日的金坛而骄傲,我愿为那迷路的王子来引道,更愿为那仙杜瑞拉洗净那沾满泥巴的小脚儿。

坐在华丽的大厅中,吃下那丰盛的早餐。伴着那咖啡香气缭绕,已是满脑子的归心似箭。 就像踏上这块土地的那一刻,即不舍弃,也不留恋,我只是一个行者。

匆匆的食客都已离去。留下得,只是那耐心的红衣侍者。在和煦的阳光陪伴下,那勤奋的时光似乎也要驻足这里。

吃完早餐总要经过这个吧台。那失去主人的吧台,和那摆放成行的座椅,无论如何使人不能想象,昨夜,人们还在这里倾诉心肠。

记得,每当饥肠辘辘,就跑下来定一份儿便当。价格合理,味道也好。等饭菜时总能听到吧台后那小丫头儿的平静的声调。那一字一句,顿挫有致的叙述,又把人带到了她那遥远的湖北老家。字句行间,那手中的活计从没有被打断。细声慢语中,时而扬起那并不漂亮的脸蛋儿,那眼神中透射着一个湖北乡村女孩的智慧和善良。从那眼神中我似乎看到了她那家乡的山山水水,从那委婉的声调中我似乎听到了她那对故乡的眷恋。我只有静静地倾听那和声细语。

告别了最后的早餐,绕过了那孤独的吧台,看到那大门外已是张灯结彩。

小城金坛的结婚爱好者们,又在上演着此起彼伏的婚宴闹剧。那黝黑健壮的奥迪车,已是披红戴绿。楼上的餐厅中座无虚席,食客们打开了那饥肠的胃口,已把那一头头的黑发埋在锅碗瓢勺里。只是那对儿驻足车头的稻草人儿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在停留金坛的最后几个小时里,终现蓝天。

知趣的迷雾悄悄散去,连成片的薄云已被阳光融化,那时而打在脸上的凄凉雨滴也在此蒸发。

步出酒店大堂,在江南早春难得的蓝天下,用心触摸那阳光的温暖,吸吮着带有金坛泥土气息的空气,仍有丝丝凉意。

春暖扎寒。这里正是魅力江南:早春二月!

收拾行李,告别这里。

穿过大堂,再次享受那标准试的微笑,道声:再见!

再见了,金坛。

只是那门外的出租车已等得不耐烦。横冲直闯后来到常州奔牛机场。从这里先回到那北方小镇,那太阳永远升起的地方。

还是那样收悉,还是那样宁静,又暂时回到了温馨的东方小城,那太阳永远升起的地方。

还记得在秋日的夕阳下,碧波漪涟的湖水,在这冬至春来的北方,象是一块洁净的碧玉镶嵌在这美丽的小城湖中。

沿湖而坐,除了那对岸的烟火人家,只是在蓝天的陪伴下静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感受着那春天的脚步,和那冬日的道别。

那阴冷潮湿,整洁有序的欧洲又现眼前。

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下,商家们再也不念那生意经,享受着午后的无聊和宁静。

小城,和她的人们,用自己的感受和行动挽留着那时光的脚步。

屏住呼吸,放轻脚步,生怕惊醒那无情的时光。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

北京首都机场,浑暗中,又见那浑天仪。

讽刺的是,只是老祖宗如何想不到,那当年拿来看天识相的浑天仪,在不孝子孙手中,已变得弱不禁风,躲在那阴暗角落里,与那洋咖啡狼狈为奸。

不再乱想,办好机票,再次通过那泥人儿把守的防线,冲向那通往家园的起点站。

只是道一声在心中:中国,再见!

默默地收拾好行李,躲过那惹事生非的台风“海葵”。

乘上那准时准点儿的已让人感到无聊的机场班车,绕过那永远其丑无比的日耳曼大蟑螂。

我又来到法兰克福机场。

眼望那头顶的翻滚黑云,心中却幻想着远方那金坛的烈日阳光。

义无反顾地又走进那喧闹的机场大厅。

不再留恋生产车间里那让人尿意频频的空调冷气,推开厂房大门,一头闯进了那烈日下蒸气升腾的城市。金坛,我又来见你。

惜别了早春二月,眼前,盛夏中的金坛,已是在阳光烈日下揭去了神秘的面纱。

那人工铺设的砖石地面,在这正午时光,像是一块儿块儿比萨炉中烧红的大砖,无时无刻地在烤验着那行走其上人们的耐心。

心急如焚地飘过那滚烫的人工大理石地面,迎接你的还是那和日光狼狈为奸的柏油水泥路面。

终于看到了那烈日下无精打采的绿树,小巷中,驻足在绿树下,用那纸巾擦拭着那颗已不耐烦的耐心。小侍一会儿,思绪又慢慢涌上心头 ”难道这就是江南盛夏?“

金坛施展那无形的魅力,吸引着我又走上那小城中叫不上名儿的街道。

行走中,饥渴难耐,几瓶矿泉水下肚后,那目的地就变得更加明确,需要厕所。

忽然眼前一亮,不远处,青百砖儿外墙的建筑分明就是公厕。加快脚步上前,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尿意也云消四散,那竖在鼻子前的是衙门口儿。感慨间,庆幸自己,好在今天是周末。

这一刻,已是汗流浃背,人变得,更加精神抖擞。

回头再望一眼那躲到树荫下的华罗赓老先生,已是啤酒杯在手,再也算不清这个世道,只能对你报以歉意的微笑。

时过境迁,小城金坛,和这里的人们没有忘记他。

作为行者过客,忘记那没用的“优选法”,只要来到这小城,就要走过你的身旁,献上对长者的一份儿尊敬。

祝福你,严冬过得温暖,盛夏不再流汗。

 

又见“红十字”,准确地说,又见“白十字”。

小小的金坛,是否也曾经流传着那美丽动听的“郭美美”故事。

那高雅贤淑,纯洁善良的小女人,看来,在厌倦了那鲜红的血浆之后,又钟爱上了累累白骨。

那亢奋谄媚的大中华“红会”,伴着那窈窕身影左右,唱完“红脸儿”,又唱“白脸儿”。

只是可怜了这小城的善良人们!

愿那血液永远鲜红,愿那“郭美美”永远变成或白骨。

告别了老先生华罗庚,而后,在那好奇心的驱使下,避开了阳关大道,在烈日下,又穿行在住宅小巷之中。

小城永远不会落后。像那其它城市一样,不分大小,不分先后,这里住宅小区的概念已深入人心。

早几年建好的小区,尽管楼宇略显陈旧,但是,这里人丁兴旺,生机盎然。

在小区中左顾右盼,并没有见到家家拥有空调。那心思不得其解:如此炎热难耐,还是我内心烦躁?

穿过小巷,走上大道,那红绿相间,衬托在水气蒸腾的蓝天之下,为这夏日的小城,在宁静中又平添了一份绚丽。

偶尔,那烈日下失魂的路人,不经意间闯入这宁静,而后,又知趣的消失在不远处。小城又恢复了宁静。

那笑容可掬的美国老头,眼镜后一双狰狞的目光决不放过一个路人。

那在高温的动物混合油脂中,上下翻滚的金黄色薯条,以不知吸引了多少过客驻足这里。

推开那后后的玻璃门,一股袭人的凉气让你不知所措,看着清一色着装的服务员,和那顺口溜一样的问候语。已是悔恨不已。

一份儿松软酥脆的大薯条,加上一大杯淡儿无味儿的咖啡,那身上又慢慢地有了一丝暖意。

又见小精灵。光天化日下,已成群结队。

这是小城金坛的一道风景线。不管是大街,还是小巷,这小东西永远是横冲直闯。

真不知,这小家伙代表着节能减排的急先锋,还是环境污染的祸首。要知道,那一块块镶嵌其中的蓄电池,已污染了多少江南大地。

城市似乎有规划。一条大道从东儿起,跨过那黄黄的混浊河水,一直笔直的向西延伸,永远地追赶着夕阳。

愿这大道,畅通无阻。愿这是一条带领小城的人们,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

两侧的大小建筑,见证着小城今天。豪车风驰电掣,与那小精灵交相呼应,上演着小城生死急速。再看那商场店铺中,红头绿脸,衣冠楚楚,却落得章头鼠目。小城昔日在此一览无遗。

尽管万紫千红,这城中展示的只是中国的现代化。那踏上康庄大道的小城人们,还要洗心革面,快马加鞭。

大道一直向西,通往天际,只是那真正的美满幸福,不会伸手可及。

告别了那山姆大叔,烈日雾气中,继续行走。目所能及处,只是灰墙石壁,吊车林立。好一派大手笔!

如此壮观景象,看得让人心灰泄气。这应该不是我要看到的小城,金坛。但已在预料之中。

小城,你已有江南土地,还有豪车靓女,如此高楼大厦,就为张显霸气?

你为何要把自己修得铜墙铁壁!?

难道真是铜墙铁壁?可是小城的男人们却要如此的保药就医。

走下康庄大道,绕过铜墙铁壁。小城的男人们,为了补上那幸福时光中缺少的一课,不得已走进这蚊蝇飞舞的阴暗小巷,面对的已是残墙破璧。

愿得小城依旧灯红酒绿,只是男儿们身满阳气

那闷热窒息的空气并没有影响衣着裸露的模特们翘首成行。阴影下,不时地向烈日中疲倦的路人传递着秋波。

只是在那永远微笑的模特身后,在那阳光永不可及的店铺中,却有着一双双锐利的目光,伴随着那足够的耐心,静静地等待着机会。将要扑获的,不是小城男人们的芳心,他们已为此付出的太多,太多。

阳光,柏油路,还有那有着古铜色皮肤的人力车夫。

那少有维护的破三轮车儿,在这周末的无聊下午,腻腻歪歪的嘎悠在那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上。希望那蔸笠下的阴影里,幸福的汉滴已流过欢乐的脸颊。只是那车夫身后的凉棚里,用金钱买来的短暂幸福已开始升华。

只怨那芳心不死,还怨那烈日炎炎。怨那车夫不再努力,更怨那大道笔直漫长,长久幸福不能伸手可及。

茅山道士 发表评论于
金坛是华罗庚的故乡,历史的两次被灭城,地杰人灵。
一一茶馆 发表评论于
文风轻快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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