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爷爷辈行医,但我是不知道的。我从来没见过我爷爷。
我学医是极偶然的。那场革命,停学了两年多以后,我们就被赶出都市,去广阔天地。出城之前,学校说给你们个机会,学点有用的本事,到了乡下,可以为贫下中农服务。有木匠,裁缝,电工等,还有针灸班。
我三岁就得绰号"小木匠", 木匠是不用学的。"少年电工" 这本书已经翻烂,上面大部分项目都实践过了,不必重学。衬衣,罩裤也为自己做过几样。时兴的套裁法都已经会了。裁缝班也免了。随身带来一本" 大众食堂菜谱",够我打发一天三顿了。于是就报名学"针灸"。
师傅是地段医院的一位王姓女先生。家传的针灸医生。原来是开私人诊所的,后来私人诊所不能开了,就到地段医院来了。就带我一个徒弟。革命时期,从命而已。也没有拜师收徒形式,也不知她是否愿意。不过授业还是认真的。她认真教,我认真学。
学习期仅仅两星期多一点。她教了我一些基本的取穴道理。进针,提插,旋转等手法。强调了不要轻易深扎,重手。这是与当时风行的所谓"新针疗法"决然不同的。
就这么短短的两周多,就走上了我坎坷的学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