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望水息心~美国雷斯岬国家海岸线

心在这时这地,每天都是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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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int Reyes,雷斯岬,一个著名海角,美国在太平洋沿岸唯一受保护的国家海岸线,北加州旅游的好去处。它位于旧金山西北约30英里(50公里),有风景有历史,还有仍在运作的牧场。这里尤其有“风”情和“雾”意,大风大雾的典故,构造出许多灯塔处的传奇。

100华氏度高温的上个周六,这里不过70来度,是避暑的好地方。它有好些风光旖旎的海滩,其中Limantour海滩是我没去过的,所以直接驱车前往。这个海滩平时人不多,拐上单独通向它的车行大道后,林木变得繁茂,弯弯拐拐的山路,旅行拖车不宜。这也出乎我的意外,原以为像以往一样是沿海的平路,原来要过一道山脊。但风景在险处,拐来拐去的林间,时不时可以远眺,倒是惬意的。

最后的俯冲后就到了停车场,车场蛮大的,居然停满了车。拖家带口的人,大大小小的宠物,包括马,都被带来了。不过不要以为会人满为患,步行一段路,过一座桥就是它,蓝天下,碧海前,五颜六色的帐篷搭了很多,不少帐篷的一面被撩起,帐篷成为遮阳的移动小屋,喜欢阴凉的就躺在蓬荫下,喜欢阳光的,就享受阳光浴。

因为海滩很长,喜欢人少的话,还有几英里的地方够你选择。如果带狗,请往左边;如果没带狗,两边随便选。满车场的人和动物,往海滩一撒,也就是入口处的一小搓小豆豆而已,其他的就零零散散地落开了去。

这是一个特别的季节,稀有保护鸟类雪鸻(Snowy Plover)正在孵蛋期,所以公园在一个很大的区域拉了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线,既不妨碍视觉,又可提醒游客自觉,不要进入保护区。雪鸻长得非常可爱,白白胖胖的身体,脖子和头的地方有深褐色的纹路做点缀,翅膀则是浅褐色,给人乖乖的感觉,能感受到造物主设计时那点溺爱之情。

走到水边,眼前是海天一色,空旷连绵。天气非常好,天极蓝,海也极蓝,白浪旖旎,赤脚走在海滩上,感觉走在一个干干净净的世界。来路的暑热尽消,甚至有点凉。一些人在戏水,虽然这里的水不及南加州的暖,不过还是可以让善游的人玩“身体冲浪”。

我找了一个地方一边吃午餐一边欣赏海景,看各样的水鸟飞翔的姿势。最欣赏鱼鹰,不愧一个鹰字,他们飞翔中的大气和镇定,给人御风之感。两边很远的地方,有高岸勾勒出海湾的轮廓,如果要走到底,感觉几个小时是要的。不过我决定还是走一走,按地图而言,其实这样走是走不到眼睛所见的“尽头”的,海湾进入内陆的海口将沙滩切断了,不妨去去那儿一看究竟。

事实证明这一走很值得。人变得非常稀少,沙滩上可以见到的海鸟的脚印增多,形成不同的图案,很有意思。我还捡到了完整的扇形大贝壳,大大小小的海币(Sea Dollar),两片珊瑚,奇异的石头,还看到几只透明的海蜇,以及大螃蟹仰面躺在沙滩上,正琢磨要不要去捡起来,怎么捡,又一浪过来,将螃蟹翻了个身,它就活了,匆匆爬向海里,消失在再来的浪中。

边走边玩,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时候,远海雾霭咋起,渐渐围拢,无边碧水,一半显出苍茫的意味。到了海水入陆的地方,感觉真的到了天涯一般,一边是大洋,一边是宁静的独特的湾,对面是苍茫中高齐的海岸,而这边沙滩的鹅暖石、水漂木都多了起来,沙丘沙草都有种无视时间的泰然,那份岁月中的安静,很特别。有对情侣在这里依偎不语,再往内陆走一些,那里也有一个人面水而坐,长久不动,彷佛一个深思的隐士。这里的安静,召唤人的加入,让鸢飞戾天者,望水息心;经纶世务者,窥雾忘反。

兴尽回到入口的地方,已经六点,太阳几乎隐没在大雾中了,温度降下来,我的手居然有些发僵。人们开始撤退,五颜六色的帐篷都已经消失,不过有一面加拿大国旗在风中招展,一架彩色的风筝也在风中尽欢。这真是一片自由而包容的土地,让别国的国旗在这里施展风流和骄傲。

不过大雾只是大海的情愫,它在海岸边的林子中随风行走,缔造令一番风情,却并不泛滥。驱车出了国家海岸线,在雷斯岬站的小镇还是艳阳高照,你若回眸,可见那浓雾温柔而磅礴地覆盖山脊,并滑往这边,让人惊叹。

这是我的浮生半日闲,这半日沉浸,多少也将雷斯岬的安静和开阔,带回了一些。

P.S. 雷斯岬站是许多游人留宿或暂停的地方,街道上停满了车,有各样的小店。如果住在这里,附近有个小公园,叫白宫公园(Whitehouse Park),是一个划小舟戏河水或散散步的地方,有时间的话,不妨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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