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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音》 文:轻轻走来 诵:彩衣
城里有作势的嫌疑。越是繁丽,越是四季如春。若不是日历上二十四节气的提醒,活在城里的各色人们,哪有那个闲心记取今儿是立秋的日子。内心这么搡着搡着,一场雨就那么来了,而且还是三天。听三天的雨声,胜过分享整个夏日的蝉声。雨天,蝉儿是不叫的,直到深秋,那些多情的蝉鸣方才歇息。你看,城里也有纯粹的声音,因为绿化的缘故,城里树木多了。 人是贪心的,想在一个空旷的地方与夏天告别,想了多时,觉着澧水对岸的彭山是最佳的去处。一个人去有些孤单,主要还想拍些人景回来。雨中登山,难得找到陪伴,只能作罢。于是,又辗转蓄谋次日过澧水,抵达正对面的村庄。好多年不曾坐澧水河上的渡船,我问,如今河上还有渡船?想必是有的。轮渡,机器掌舵的,早年就是。不过,我怀念的是好多年前的小划子。细雨,蓑衣,木质的小船,秋微凉,清缓的河水幽幽的流。河面并不宽,划桨的声音,却足以温热一颗少女怀春的心。 喜欢这种淳朴的聚会,自己动手,一起吃饭,喝点小酒,谈天说地,话题,多离不开文学,很好。其间说起这个夏天“看荷”的欲望,不由沮丧起来。时下莲蓬上市,荷花已是不多日。再过些时日,也只落得个“隔得残荷听雨声”了。这秋啊,怎么就未见其声,就彰显其音了呢? 乡下的秋声是朴素的,也好似是曾经的事情。都说落叶最知秋,如今的乡下水泥路倒是宽敞了,但路边的树木却换成了不易落叶的香樟。那些泡桐树,那些意大利杨,那些椿树,都被一车一车的拖走压制刨木板去了。怀念起落叶来,那个诗人为何要那么说──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叶子落下来,是为了推出更欢盛的宴会。那一树一树的花开,是落叶的成全,更是落叶的赐予。那满地的落红,落的是花的魂呐,落的是如今。春天远了,我的乡下又在哪儿呢?亲人们一个一个都离开了村庄,早先的屋子,也不复存在了,一如那一去不回的童年。 心灵的秋,倒是无需造势和作态,就那么咄咄地来了,因为人进中年的疼痛,因为琐事缠身的无奈,因为未知岁月的惶惑…… 每个物种每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有钱,买不来寿命,买不回当年的信心,换不来青春如许的年华。也只有夜静人深的时候,用力捂住胸口,心中的怅然才不至于汩汩流淌出来。 常羡慕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自由的行走,自由的阅读,自由的听音乐,自由的写字,自由的做家务,多好。我羡慕她的自由,但我更喜欢这种朝九晚五的日子,空出来的时间,偶尔做梦,偶尔唏嘘,偶尔呆滞枯坐,也是日子,起先那种强烈“云游”的愿望也逐渐安静下来。但我确信,我会有那么一天,可以自由如风,万水千山走遍,聆听四季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