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Cow Head的那天,大雨。
浓雾中,我们开上Fox Point灯塔。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灯塔下有着整个St.Anthony最好的海鲜餐馆。
在这儿我们第一次尝试了纽芬兰的特色海鲜:油炸鳕鱼舌(Fried Cod' Tongue). 味道非常鲜嫩,它的原料其实来自于鳕鱼喉咙部位那块有胶质的肉。
纽芬兰的海鲜食材很新鲜,但是当地餐馆的烹调手段似乎总是离不开油炸,油炸还是油炸。
吃饱喝足,沿着海边小路开往住地。
我们订的B&B就在430高速旁边,但是离开St.Anthony有将近20公里,好在开车也就10来分钟。
小木屋大约有7,8间套房。主人是一个既羞涩又好客的纽芬兰人。他告诉我们,他的生活平静而自然,夏天开客栈,秋天就进山砍柴,伐树,为来年做准备,而冬天则是休息。
我问主人,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主人笑笑说,如果你喜欢冬天(这儿的冬天绝不比安大略更冷),如果你喜欢打冰球,如果你能够忍受开5小时车,才能到达最近的Walmart,总之,你如果耐得住寂寞,你肯定会喜欢这儿每年只需要工作几个月的生活。
我们在这儿一共住二个晚上。这儿没有手机信号。WIFI工作也不很稳定。那两天我们离开世界仿佛很远,但也体会到了久违的那份宁静。
一大早,主人就会给我们准备好面包,牛奶,培根,鸡蛋等等。虽然不能和闹市中心的酒店相比,但也这个偏僻的木屋里,也自它的温馨。
和我们同时住在这儿的有一对德国人和一对俄罗斯人。曾经在德国住过两年的LG和这对德国人倒是聊得很投机。
吃完早饭,我们赶往海边,预定了今天9点半的船,我们要出海看冰山。
清晨的海面雾气弥漫。
虽然已经是7月2日了,但还是的气温却接近0度。同行的游客一个个都是全副武装。
每一年都有大量的冰山漂流来此,它们来自于格陵兰岛,形成于一万年前,因为地球变暖,格陵兰岛的冰层融化,形成大大小小的冰山,这些冰山大约需要一年的时间漂移到纽芬兰,然后再经过几个礼拜的时间彻底融化。
这些冰山形成之时,人类文明还没有开始。现在人类社会的高度发展,却让这些形成于史前的东西转瞬间消亡,不胜唏嘘。
冰山浮现在水面上的只是隐藏于水面下的体积的八分之一。它的壮观非亲临不能体会。
游船为了安全期间,不敢靠冰山太近。当初庞然大物泰坦尼克号就是被一块看似不起眼的冰山撞沉的。
近处端详,硕大的冰山就好像一大块精美的雕塑,只是作者不是哪个人,而是无语的大自然。
返程的时候,天气慢慢变暖了。
从船上可以看到海上的一个个小岛。
据说曾经有一个渔民被困在这个孤零零的岩洞里长达一个礼拜。他完全靠吃生鱼支撑到过路的渔船把他搭救出来。
美丽的St.Anthony.
上下船的地方紧靠格伦费尔纪念馆(Grenfell Historic property).
中国人都知道知道白求恩,而白求恩的同胞--加拿大人更知道格伦费尔。两人共同的特点是都是基督徒和医生,都有传播福音的负担和使命,都远涉重洋、都“不远万里”地在异国他乡拯救生命,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格伦费尔(Wilfred Grenfell)于1865年2月28日出生在英格兰北部的一个沿海小镇。1883年,他进入伦敦医院医学院。在伦敦期间,美国传道者德怀特·穆迪的讲话改变了格伦费尔的生活,他决定将自己献给基督。
格伦费尔此后加入了 ”Royal National Mission To Deep Sea Fishermen“,这是一个为北海渔民提供医疗和精神服务的组织。他一直致力于改善人民的生活。在St.Anthony他从医之余建立了多所医院,学校和孤儿院。我们在这座城市看到很多这样的建筑。
到了20世纪20年代末,紧张的工作节奏严重影响了他的健康,他于1940年10月9日在佛蒙特州去世。他的骨灰被带回他心爱的海岸,被埋葬在St.Anthony格伦费尔之家后面的山上。
纪念馆墙上贴着格伦费尔的名言: 这个世界的目的不在于拥有和掌握,而在于给予和服务。
暂别St.Anthony,沿高速436向北开去.。又见龙虾笼子。
在路上看到几个当地的渔民在海滩边忙碌。我们好奇地走过去。
原来他们在捞毛鳞鱼.
毛鳞鱼(Capelin),样子酷似多春鱼,每一年夏天它们都涌上海滩产卵,我们目睹了成千上万条小鱼在海滩上翻滚的奇观。
渔民告诉我们,他们夏天会来海滩捡取这些小鱼,然后腌制以后冬天食用。
热情的渔民耐心地给儿子讲解毛鳞鱼公母的区别。
纽芬兰岛 的最北端--兰塞奥兹牧草地(L'Anse aux Meadows)是于1960年由挪威探险家海尔格·英斯塔(Helge Ingstad)和他的考古学家妻子安妮·斯泰恩·英斯塔(Anne Stine Ingstad)所发现的维京人村落遗迹。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1978年把这地方列为世界文化遗产,这是目前已知北美洲最早的欧洲殖民地考古遗址。
很多人都以为哥伦布是第一个发现北美新大陆的欧洲人,但事实上,早在哥伦布抵达美洲沿海岛屿的近500年前,以航海探险而著称的北欧维京人就曾经抵达美洲大陆的东北边陲,甚至在当地探索和殖民了很长时间。然而由于各种原因,这些中世纪殖民者并没有能在美洲地区一直站稳脚跟。维京人最终黯然退场,让不少后世之人所唏嘘:若不是维京人的撤退,是否美洲历史能就此改变?美洲人大陆各大文明是否能因此成功掌握一些旧大陆的技术成果,用战马和铁器武装自己,以此避免后来面对近代早期殖民者时那样狼狈不堪。
在哥伦布抵达美洲沿海岛屿的近500年前,维京人已经在航海上取得了非常多的成就。
生活公元1000年左右的他们,已经从位于丹麦和挪威等北欧地区的老家出发,先后抵达了英伦三岛、法国、地中海沿岸、俄罗斯和黑海沿岸等地。一些大胆者甚至向东走内陆河流,深入到了里海与中亚地区进行贸易。而另一些人则一路向西,沿着从爱尔兰出发,登陆冰岛殖民,并发现了丹麦海峡对面的格陵兰岛。
公元982年,一名被称为红衣埃里克的维京人首领,带着25艘船从冰岛出发,去到格陵兰岛建立新的殖民地。由于当地自然条件较之冰岛来的更为恶劣,为了吸引后继者加入他的领地,埃里克以夏季沿海平原上满布的绿色苔藓,将此地命名为格陵兰(绿色土地)。此后,维京人一直在当地的小型殖民地内生活,一直坚持到了十五世纪初期。而其他维京探险者,甚至继续南下,航行到了今天加拿大东北部的纽芬兰岛。当地的条件比格陵兰优越不少,维京人也在当地建立了小型定居点,这就是今天的兰塞奥兹牧草地。
然而,维京人在美洲边陲地区的殖民事业却屡屡遭遇挫折。当10世纪的暖冬气候消失,全球气候变得越来越寒冷后,当地脆弱的生产条件变逐步遭到破坏和蚕食。纽芬兰岛上的小型定居点首先遭难,在十二世纪后消亡。一些来不及撤退的维京人在饥饿和当地土人的冲突中丧生。格陵兰岛上较大的殖民地则在15世纪初遭到了畜牧业和航运业衰退的双重打击,被迫撤离。
那时候的维京人已经掌握了冶铁技术,他们的社会发展已经技术制造水平远远超过北美的印第安人。
想象一下,如果维京人能够在气候巨变中坚持下来,他们或许会继续开发新的土地。一路沿着北美东海岸南下,最终逐步在北美建立新的独立国家,不再需要臣服于旧大陆上的挪威或丹麦王室。这个过程中,他们可以给美洲带来很多不一样的技术与文化。如果那样,那么后来的西班牙人所需要面对的就不会是一群只能使用铜器和石器的土著兵了。而维京特色的海船,也会让美洲本土之间的各地区交流变得频繁,促进技术、文化和物种交流进步。也许我们再不会遗憾北美的没有历史?因为即使是欧洲,历史文化的蓬勃发展也不过是千年间的事情。可惜,历史没有也许的空间。
兰塞奥兹牧草地遗迹出土的有最少八座建筑物,包括一个铸造场、冶炼厂,还有提供木材给船厂的伐木场。这些建筑物当中最大的占地28.8 × 15.6米,
历史中心内装扮成昔日维京妇女的工作人员。
不知道昔日的维京姑娘是否真的如此漂亮。
那时候的维京人已经能够使用大量的木工工具了。
参观铁匠铺的时候,儿子受邀做铁匠学徒。
儿子负责拉风箱。
铁匠师傅恭贺儿子。
儿子生平打制的第一枚铁钉,我相信,很久以后,他都会记住做学徒的这个夏日的午后。
没法想象当初维京人在的时候这个地方是什么模样,但今日的兰塞奥兹即使不去在意那些历史传承上的意义,这本身也是非常漂亮的所在。
因为美篇照片数量的局限,St.Anthony余下的部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