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男紧走了两步跟上了父母及儿子阳阳的步伐,相妈虽然诡秘地看了女儿一眼,但看女儿那牙根紧闭的双唇,相妈也就知趣的没有刨根问底的再问下去了,因为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她,还有天大的事儿迫在了眉梢。
西单灵境胡同这头连着西单北大街,那边的尽头便是与中南海一墙之隔的府右街了。相家住在东城,离西城的府右街也不远,虽然相妈和相爸在北京住了几十年,离府右街最近的公园北海公园,倒是去了十个手指头也数不清的次数了,但是对于西单与府右街这个地方,还显得有点生疏。这也许是因为前面热闹非凡的西单属于年轻人都喜欢光顾去的购物天堂。而后面的府右街一般总有警察在哪里溜达来溜达去的。坐公交车经过都触头三分,更不用说没事到哪里去闲转悠转悠。所以现在一家人下车刚到这府右街附近的灵境胡同,你看相爸的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一会儿放进裤兜里,一会儿又像里面放了块儿热山芋一样又拿了出来。反正两只手已经长在身上几十年了,现在竟不知道放在哪里合适了。最后总算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拉住了外孙子阳阳的手,心里这才放踏实了些。
相妈倒显得像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一下车走了几步眼睛就像装上了定位系统一样的不够使唤了,她一边四周环顾,一边嘴上还念念有词的叨念着“如意”这两个字,因为这两约定好字正好就是这个约好见面地点饭馆的名字,等找到了这个饭馆,进去了之后,相妈也顾不上认生了,眼睛就像是暂借了孙悟空一双眼一样的,睁圆了眼睛开始寻找饭馆里要的那个人。从左环视到右,又从前找到后,最后终于眼睛定在了一个角落里,这一定下来不要紧,眉头也跟着一起拧在了中间的印堂穴。
此时正值中午吃饭的钟点,此饭堂又地处于西单闹市区,应该是高朋满座的时候,可是这个饭馆又不是一个一般人可以踏得进去的饭馆。里面的装修虽然比不上五星级酒店的标准,但是绝对也是算得上四星半的水平。你看不光外边的门脸贴金戴银的,就连老房子里面几米相隔的房柱子也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一眼望去像个宫殿一样的富丽堂皇,里面的吃客看上去也是非贫即贵,穿戴整齐的好不一般。
为什么相妈眼晴定在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因为其他的桌子已经基本上满座上位,不是家庭聚餐,就是伴侣相约,只有角落的那个位置上是孤形单影的。只有一个男人把着一张桌子坐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似的。
可是面前的桌子上像是已经开了席似的孤单的立着一瓶二锅头白酒。这男人此时正拿着斟满酒的小酒杯一杯杯的往嘴里送呐。此人看上去四十开外,身材削瘦。面色微黄,脸上的皱纹更是经纬分明,只有两边的颧骨高高的饱满醒目。好像是酒过三巡,酒精也已经悄悄的先占据了面部,酒精度迅速地让布满着密密麻麻皱纹的突出颧骨很快饱满了起来,但是那酒精的浓度并没有让他的脸色有细毫的改变,却还是像立秋之后打了蔫的黄瓜一样蜡黄暗沉。
那个自酌自饮的男人显然是没有去注意饭馆门口的动静,更没有留意到相家的这一行人马已经步入了大堂,正在四周环绕着搜寻着自己要找的目标。
相妈这边开始纳闷了,这是不是那个约定好的人呢?可是满屋子里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她要找的人呢?只有这人不光形单影吊,而且看那样子也是个与电话里的声音年龄相仿的男人。思来想去的相妈,还是给相男及老伴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在门口等着,自己则迈着不确定的步子慢慢的走上了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