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对时间的碾压
土耳其摄影师Burhan Özbilici获2017年世界新闻摄影奖。获奖作品是“被谋杀的俄国大使和凶手”。画面上凶手站在Andreï Karlov 尸体旁,左手食指指天,右手拿枪,脸上带着胜利与复仇者的快意,扭曲变形。
凶案发生在2016年12月19日,22岁的警察突然朝大使连开了9枪,高喊“真主伟大!我要为被俄国军队糟蹋的Alep报仇雪恨!”(Alep是叙利亚一行政大区)照片中的男子刚杀了人,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几秒钟了。照片在那一刻揭示了刚刚发生的(大使被谋杀)和即将到来的(凶手马上将被就地处决)。照片实际上囊括了从大使演讲到凶手被处决这一事件的完整序列。此照片包含了过去与未来。这就是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在名为“明室”里描绘的“捕捉时间厚度的镜头”。
罗兰巴特曾经非常推崇Alexander Gardner拍的Lewis Payne。年轻人Lewis Payne因试图刺杀美国国务卿于1865年被判死刑。人们在照片里看到了什么?年轻人坐在死囚室的走廊上,神情坚定忧伤。
罗兰巴特说:“我同时看到了即将到来的和已经发生的。很恐怖,死亡让我看到了未来的过去时。摄影通过记录绝对的过去来告诉我未来的死亡。这是张幽灵影像,揭示了即将到来的死亡,标记出了活人中的死人。”
上面的获奖照片如出一辙。照片是对时间的碾压。在过去现在将来的时间序列里把死亡揉进场景之中:这个已死,那个马上死。看一幅摄影作品就是探索镜头定格那一瞬间,那一瞬间的动态要表达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