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味咖啡馆——爱情是道什么菜?

一枚误落红尘的女妖,一个狂热的爱着俗世生活的旁观者和记录者,今生今世闯入我生活中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是上天特意为我安排,我只需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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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武龙放假一天,战雨本想关了咖啡馆专心等候梅雨琳,可是想想没事干时间更难熬,索性就让它开着。

      从一开门店里三三两两的人就没断过,接近中午战雨的电话响了,一看号码,他起身走到外面这才按了接听,

      “雨哥,凌励已经成功进了监狱,接近了那世根,他改名了,现在叫王志成。……”

      “行动吧,我让武龙再送点钱过去 。” 顿了顿他又压低声音狠狠地说,“给我听好了,钱能办到的,绝不许他去冒险。”

      “放心吧,哥,有我盯着呢。”

       收了线,战雨站在榕树下看着满树的金黄,北方的榕树不似南方:虬根跳出地面,像青筋暴于表皮,满树气根犹如京剧老生长长的胡须,看起来就那般霸气;北方的榕树虽也根如蟠龙,皮似裂岩,可那细碎的叶片密密麻麻的排列起来,让那遮天蔽日的树冠更像慈眉善目的百岁老人懒洋洋地挤在一起打盹。小时候,他和囡囡经常会捡拾那些排列整齐的 树枝,边用手数上面的叶片,边念着“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吃饭,专吃大坏蛋。”然后把最后数到的那片叶子摘掉,再开始念,就这样一圈一圈直数到树枝上剩下最后一片叶子,他们会小心地捧着这个最后的胜利者开心地和它说话,真诚地为它欢呼。有时候一夜风雨会把那些树枝折断吹落,他们会收集那些绿色的花蕊,囡囡用白嫩嫩的小手耐心地一个个挤出里面的红色,他们帮助花骨朵开了花儿,再找个地方把他们插上浇点水,囡囡说她妈妈就是这样种花的,这样的游戏常常能让他们消磨大半天……。

         ——那种简单的快乐成年后的战雨再没有体验过。

        战雨惆怅地转身回到“雨味”。

        雨味咖啡馆已算正式营业,和其他店不同的是他们的两个侍应生都是清秀、干净的小伙子,武龙的用人原则很简单:事儿少,能干,战雨知道能入他眼的人也不多,所以放心地让他做主。没想到清一色

男人反倒成了他们的一个特色,开业后生意一直不错。战雨进来看看角落里还有个空座 就走过去,今天的他特别害怕一个人呆着 。

        侍应生见他坐下了,不用说话,一会儿功夫给他端过来一杯“拿铁”,

        刚端起杯子,他就听到隔壁的卡座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马处长,你得帮我这个忙啊,这眼看年底了,我们县今年上访人数严重超标,你要是不给跑跑削了我的分数,年底政绩考核,我可是要被一撸到底啊!”

        一阵熟悉的声音先是嘿嘿干笑两声,接着 “吴县长,你他妈乌纱帽戴不戴得住关我屁事,你怎么就觉得我会管你,我可是忙得很啊。

        被称为吴县长的人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回答,只能“啊?咳……咳,那是,知道,知道……。”

         “从我介绍你小子认识了韩处长,我记着你这事一直归韩处长过问啊,你不是把自己用过的女人都献给他了。共用过一个女人你们交情可没人比得了!”,接着一阵呵呵的怪笑。

         “哎呀,这可冤枉我了,那都是传言,不作数的,他咋能比你我光屁股长大的交情,嘿…嘿…” 紧接着一阵阵悉悉嗦嗦的声音

        “我听说信访局长跟你一块打球呢,你看我备的这个咋样?”还是那个沙哑的声音。

        “底板蝴蝶超级张继科加两面T套胶,说实在话,我一看这拍子,我他妈绝对相信那不是传言,论送礼这功夫没人比得了你。”

        “不骂娘,不骂娘,”听得出沙哑嗓有点得意了“我知道你还是那习惯,让我把东西丢你办公室,你放了监控我也不放心啊,接下来这东西你指定喜欢。”接着又是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战雨能够想象对方掏出来的东西一定比上一个更珍贵。

         “单桧?这桧木球拍你哪来的?这他妈有万把块呢?”

         “还有这个啊是给咱们秀秀公主的,上回见她还上高中,现在念大学了吧?”

         “嗯,她就喜欢喝咖啡。我正琢磨给她办张卡呢,告诉你这也就是你,换个人再拿几个单桧,我也不办。”

        “那自然,你的脾气我了解。”

       “你了解个鸟,说你胖就喘。”

      “我不光了解你,我还了解那个韩处长……”

        “韩处长怎样?咂什么嘴啊,别卖关子,不说走了。”

        下面声音突然压低了,可战雨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

         “老韩可不单单是女人的事,那种事几个人没有啊?”顿了顿,可能看对方没什么反应,哑嗓子继续到:

        “好像说和一桩奶粉大案有关。”

        “不会吧,我听说是和他之前报道过的一桩诈骗案有关,反正各厅局都盯着看新省长怎么处理,这是风向标啊。”

        这回轮到哑嗓子呵呵奸笑“他韩金生不就喜欢做弄潮儿吗?……“后一半大概是硬给吞下去了。马处长像想起什么

         “我得走了,今天北京来人晚上得接待。“

         里面探出个脑袋喊买单,是那个吴县长。战雨已经站在吧台前面了,使个眼色侍应生拿张礼卡走过去,先生我们这里今天消费100以上有赠品,谢谢,说完递过去礼卡。

        等马处长他们走远,战雨又回到咖啡厅,突然强烈地不安起来,他回拨刚才的电话,嘱咐电话那边一定让凌励谨慎行事,放下电话,不安丝毫没有削减,反而更加强烈,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不安了,

      北京来人了,梅雨琳会不会参与接待?那今晚她——还会来吗?

      战雨看看手机——没有任何信息,

      这意味着什么?——忙忘了?还是多晚她都会来?

      看看表离下班还早,但他还是抓起件外套走出了雨味咖啡厅。

      一整天,梅雨琳的心都七上八下,一大早接到通知提前到办公室开会, 到会议室一看那阵势梅雨琳就知道今晚什么理由都无法脱身,一正三副台长,外加人事、财务处长,办公室刘主任,她这频道总监加上厅里来的领导,坐满了一个中型会议室,一个小时的会议梅雨琳根本没听进去,因为她收到了一条重要信息:老头子派人来了。

      酒吧街紧邻皇冠大酒店的黄金地段有一家叫“绝色”的彩妆俱乐部,门脸看起来非常不起眼,里面却是纵深相当有内涵,店内所有的装饰品都是梅雨琳搜罗来的,这个城市60%的贵妇人是俱乐部的会员,可没人知道这家店真正的主人是梅雨琳。

       一进门,店内早就清场了,一个保镖模样的人接过包把梅雨琳带进里面一个隔间,二十几平米的房间营造的是一个视觉效果深不可测的巨大山洞,洞壁和洞顶画着一棵盘根错节、藤蔓悬垂的大树,碧绿肥厚的叶片犹如鲜翠欲滴,靠墙的巨大实木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豹眼,悬鼻,嘴唇略厚,发际线很高。健壮的身躯加上一身休闲装束让他看起来和周围的环境非常匹配。看见装扮异样的梅雨琳,他哈哈大笑着站起来,张开双臂,

      “琳琳,看来城市太小,做个名人可真痛苦啊!”

      “强哥,你又取笑我。”梅雨琳知道这个熊抱是躲不过去的,她把手轻轻搭在强哥的肩膀上温柔旳拍拍,同时脖子向前,头向右,先左后右行了个法式贴面礼。

       “大嫂没一起来?”这是梅雨琳惯用的脱身手法。

       “老头子派的公干,带她怎么行?”

       强哥是一个华裔法国人,和梅雨琳同时效力“老头子”,只不过他们身份不同,一个是游走各地的商人;一个是电视台的总监。梅雨琳早就吩咐人备好了法式简餐,两人边吃边聊。

       “琳琳,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老头子对你的表现可不太满意,解省长都到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你行动啊?”

       “你不是也想报仇吗?现在机会来了,你的优柔寡断让他非常失望。”

       “解省长的态度也不明朗啊,这次两边的牵制让他这个“无派之人”渔翁得利,可我一个小小的总监,没有他的支持恐怕也很难扳倒姓姜的多年建立的权利网。“梅雨琳的声音依然那么温婉悦耳,一般人很难听出她内心的矛盾。

       强哥却是听出了她的焦虑,他站起身拍拍梅雨琳的肩膀,你这么多年做的准备相信老头子也是看在眼里的,慢慢来,我们这次也会给他施加压力,你只要看准时机就好。毕竟老头子并不了解你这里的情况。

       “我吃好了,今晚有我在,你大可以想撤就撤,一年也就有数的几次哥的羽翼能罩罩你。”看得出来强哥对这个义妹的疼爱还是有几分真情的。

        “多谢哥了,加了好几天班累死了,就想好好睡一觉,我走了你也能放开了玩。”

        每到这时,梅雨琳就觉得自己和那些愿意陪酒、陪睡的主持人一样下作,可没办法,行走江湖,台长那儿老头子是她的抵挡,老头子那强哥替他解围,她能给强哥的也就只有好话和奉出那些愿意出卖自己换取利益的女人,至于他们之间交易了什么她懒得管也管不了。

        强哥自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他又爆出一阵爽朗的大笑,狠狠地给她个大熊抱,“原谅哥,花心是我减压的方式。”

       梅雨琳勉强笑笑,那笑她自己知道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回到台里,梅雨琳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为了分散注意力,她打出自己的名字,却看到旁边和这个名字匹配的名字搜索,她忍不住输入强哥的名字,跳出来的匹配分数竟是84,搜索栏里赫然写着恨你又深爱你的人。她吓了一跳。没容她多想,就见刘主任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哎吆,姑奶奶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出事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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