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界碑》节选

回归善良的本性,体会活着的过程,享受做人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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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粒子纠缠

                                               一来著

     杰夫和尼科尔几乎是同时醒的。
    “快走?”
    “我还要带女人用的......”
    “快点吧?”
    “好,马上......”

    杰夫和尼科尔逃了出来,除了ID、护照、美金、手机还有那个望远镜,女人拎包,其它皮箱衣物等生活用品全部扔在旅馆。
    可是,跑过一片麦地,杰夫突然站住了,他喘吁吁地问尼科尔:“不对呀,既然我俩被绑架,为何所有的物品都在呢?”
   “对呀!”尼科尔还没睡醒的样子说:“我记得很清楚,我醒来时从板缝看到绿油油的一片,还有牛马吃的草,肯定是农场,但我们现在的位置,好像是乡村。”
    杰夫两手扶向两膝盖骨处说:“我怎么像是做了一场恶梦呢?”
    尼科尔的表情是在极力搜索记忆,她说:“好像我是被穿白大褂的一男一女架走的,到了一个像医院诊室的地方,他们给我打一针我就迷糊了,但潜意识里,我感觉好像他们......往我鼻孔里打进了一个东西......”
   “没错,我也有那种感觉,他们可能也往我的鼻孔里打进了一样东西。”杰夫开始恢复了记忆。

       午后阳光明媚,田野空气清新,天空格外晴朗。
       杰夫四处看看,左面是大山,右面是一望无际的田野,近处有一条河,还有一片麦地。不远处散放的是牛羊。低头看眼前,他不知道这是哪儿?
    “那......我俩往哪儿走?”尼科尔问。
    “回去。回到刚才的小旅馆!”杰夫想了想,果断地答。
    “会不会?”尼科尔担心。
    “应该不会!”杰夫说:“显然他们......是放了我们,否则不会住在小旅馆里,而且物品一样不缺。”
       尼科尔还是想不明白,她总想问,那伙人为何要给他俩扔在这个偏僻的乡村呢?但眼下她听老公杰夫的,杰夫说回旅馆她就随着,只要和老公在一起她就不怕。
       俩人步行到旅馆,回到房间,所有物品都在。为了不引起旅馆服务员的怀疑,杰夫让尼科尔去服务台问问,谁帮他们预订的房间,是否还需要补交钱。尼科尔询问的结果是她父亲为他们订的房间,,哪个父亲不知道,因为没留名。她猜想不可能是养父李正道。共预交了3天的宿费,因为每天只有一趟公交车,而且是早上8点。这个偏僻的小镇,只有在旅馆里手机可用,出了旅馆没有信号。
       杰夫问尼科尔这是什么地方,尼科尔愣了一下说忘问了。杰夫马上脸色一沉地嘟嚷,“怎么会说一句问一句呢”?尼科尔也一肚子怨气似的,她激闹地说,“我连自己怎么住进来的都不知道,困扰的烦死了,你自己问去。”说完她转身回房间。杰夫瞪一眼尼科尔的后背,赌气去问服务员才知道,这里是法国东部阿尔卑斯山,介于孚日山地和德国黑林山地之间的上莱茵河谷地,小镇名叫莱茵河镇。杰夫查看登记,他和尼科尔已经住一天了,这一天他和尼科尔都做了些什么,是不是一直在床上昏睡一点记忆都没有。他和尼科尔只能等明早8点的车,这个时候想走都走不了。
       杰夫回到房间,尼科尔好像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口角,马上和杰夫笑着说:“老公,妈妈回信了?”
    “怎么说?”杰夫冷冷地问。
       尼科尔兴奋地念道:“ 如果我没猜错,你和杰夫应该是在很偏僻的乡村。不要急着离开,每天最好去离麦地、稻田、河边近的地方呆上一小时,或者在深山里。千万不要动怒,更不要情绪化,因为......因为有人想拿你们做一种人分类的实验,让你们成为人的另一类,但最后被......阻止了。现在你们安全了,但我还是担心你俩染上了病毒,所以提醒你们注意事项。休息两天后返回巴黎不要停留,马上飞回美国,我在美国等你们。”
    “你妈什么都知道,他奶奶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就像绞死和处决松井石根和谷寿夫那样!”杰夫面向窗外,恨的咬牙切齿。
        尼科尔的眼光呆怔地看着杰夫,因为从话里她感到杰夫对她的家人有成见了,而且说话粗鲁。印象里杰夫从不说脏话骂人的,今天怎么了?都怪她的亲生父亲藤原。想到对杰夫的伤害,她马上心疼杰夫了,上前从后面抱住杰夫小声说:“对不起呀,老公!”
       杰夫转身拥抱了下尼科尔说,“说对不起已经没用了,我担心的是你我身上的病毒。”
   “病毒?”尼科尔嘴上重复,眼睛却看着杰夫有些憔悴的脸。
       杰夫说,“我浑身上下疲倦的好累呀,让我再睡会儿。”说着话他倒下了,闭眼前还嘟哝,“给你妈回复说我们很好!”尼科尔边点头边流泪。她看杰夫躺在床上很快睡去,她的内心无限感慨。是呀,“我的家人?我的妈妈?还有从未见过的生父,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她心事重重地走出旅馆。
        尽管疲倦,但杰夫从来就没有讲着话就睡着了的经历,但这一次的深度睡眠,让他进入了一个可怕的梦境......

        你来过这个地方吗?一个小女孩问杰夫。没有。他回答后又问小女孩,有人告诉我,说这里一年四季总下雨,为什么呢?小女孩说,你来我家才几天呀就受不了了,你看到没有,这里的人,祖祖辈辈都是这么生活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啊?
        可是,这里没有阳光啊?小女孩看杰夫这么天真就笑了,她说,这里所有的女人都是阳光,你看她们笑的多灿烂啊!杰夫笑了,慢步走向山岗上。小女孩追向他问,为何你每天都坚持上这个山岗啊?还带着望远镜,你在等什么?杰夫笑了笑和小女孩说,他厌倦了黑暗,他在等待那厚厚的云层里,有一道阳光能划开这不真实的苍穹,他渴望带给他和这里的父老乡亲一个饱满的、艳阳的、永恒的晴空。杰夫这样想着,抬起头看着那片天空,灰暗的天又下起雨来,顷刻间风雨编成了巨大的织网,他被网罗捆住,他的面孔也被阴云罩住了,他动弹不得。他感到压抑,但他一动不动,避免狂呼而失态。但是冰冷的雨水却缠住他的四肢,他宽大的两脚浸泡在肮脏的泥沙里。他的两手握紧了拳头,但却无能为力,因为他无法与雨水搏击。在无边的旷野中,他拖着湿透疲惫的身体,举目寻找能够遮雨的地方。
         突然那个小女孩又出现了,就站在山坡上一块大岩石下向他招手,“先生,请来这里?这里不是日本,这里是德国,是欧洲最美的地方!”杰夫他艰难地走向小女孩,好像他看到了岩石后面那道界限分明的云层,将整个大地分成了两半:一边是阳光和遍地花草,一边是阴云和泥水横流。
        杰夫吃力地走上前去,虔诚地伸出手,拉住了那个小女孩的手指。他想,“我要跨过这道无形的界限,我要铲除内心深处的病毒,跨过阻止我前行的界碑,让头顶的阳光照亮大地一片艳阳!”
        可是,那个小女孩就在瞬间腾地长大了,变成了尼科尔,只听她大声地喊道:“包杰夫,你别做美梦了,在梦里我和你是夫妻,醒后你我是路人。”
       杰夫大声和尼科尔争辩,“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呢?我是那样的爱你,你就像太阳,一直为我而存在!”
     “既然你这么痴情,那请老天考考你。”尼科尔戏弄他戴上藤原扔进泥浆里的那顶帽子,而且从此以后不准摘下来。
     “藤原扔进泥浆里的帽子?”杰夫低头瞅了下污泥,污泥里却有一顶半圆弧的帽子,他抬起头大声地和尼科尔说,“杰夫绝不会接受这种带有污辱人的考验!”
     “哈哈,漏馅了吧?”尼科尔在讥笑:“你承诺的爱,都是假的!你是中国人,而我是日本人,我俩怎么会相爱呢?”
       杰夫在雨水里怒瞪着圆圆的眼睛在看着背叛他的女人。
       尼科尔突然起了怜悯之心,她说,“要不,这样吧,我把你们中国的英雄请来与你交流一下?”
       说话间,天空中出现了一朵云在飞,在那个飞行的云朵上有个猴子,定睛一看,那不是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吗,他来这儿干嘛?只见孙悟空飞到尼科尔跟前说,“菩萨让我来问你,有何吩咐?”只听尼科尔说,“你去指导一下包杰夫,给他一顶紧箍咒,否则他不听我的吩咐!”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猴子什么话没说,举起了金箍棒就向杰夫的头顶砸了过来......
       杰夫他“妈呀”一声吓醒了。
    
      杰夫坐起来,他滿头是汗珠,是被梦里的金箍棒吓的。他拿过手机看时间,已是傍晚。
      “尼科尔呢?”他猛然想起了老婆尼科尔。他大喊一声“尼科尔”,却无人应答。他起身推门出了旅馆,在门前一个服务员告诉他,说尼科尔去了麦地的方向。杰夫没有迟疑,向麦地的方向小跑过去。
    “小女孩----尼科尔----孙悟空......”杰夫心里乱极了,怎么做了个这样奇怪的梦呢?
 
       太阳已落到了天边。血色的夕阳照射大片的麦地。麦地红了,麦芒在闪着光。
        突然,在杰夫的眼前又出现了幻觉。只见在麦地里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是一个女人。广阔平坦的麦地,只有她一个人站在麦地里举着刀片划向自己胳臂的脉搏......在这寂静的麦浪中,那个女人的动作意味着什么——她......她在自杀,就在麦地里。
杰夫跑过去,看到那个美丽的女孩她安静地躺在麦地里,身下是压折了的麦秸,左手边都染上了血,殷红的一片血。她孤独无助地躺着,美丽的眼睛,睫毛上还挂着委屈的泪珠,在夕阳照射的麦芒下闪着光点。
   “为什么呀?”杰夫抱起她,痛苦万分。
   “为了我的清白!”女孩用最后那点力气说着,“因为......因为世界上最亲的父亲强奸了我......”
   “你为何不反抗?”杰夫问。
      她喃喃道:“我说了......我说了我不是我妈......”女孩闭上了眼睛。
   “苍天啊,你在看吗?”杰夫仰天长叹。
   “飕”地一声,忽然间一头野鹿蹿了出来,而且脖颈上还带着血,那血一滴一滴地流淌着,杰夫一激灵被草棵子拌倒了。他仰头看天,好安静啊,一点风都没有,那头野鹿如果是斗牛犬妞妞就好了,真的好想妞妞。可是,为何会出现了女人自杀的幻象呢?真是莫名奇妙。杰夫心思,“怎么会这样呢?都是些不着边际的奇形怪状,难道麦田里自杀的女人是尼科尔?”一想到老婆,他一个高的蹦起,大声喊道,“尼----科----尔!”旷野里回荡着尼科尔的回话,“老公,我在这儿!”
        顺着声音,杰夫跑过去,他看到尼科尔正看着一头受伤垂危的母鹿在伤心。
    “难道是刚才从我眼前跑过去的那头野鹿?”杰夫想,这世上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老公你说,牠还能活吗?”尼科尔在指脚下躺着受伤的鹿。
        杰夫苦笑了下说:“这么半天,你一直守着这头受伤的鹿吗?”
        尼科尔说:“不是。刚遇到的。”
     “你为何......”
        尼科尔知道杰夫想说什么,就说:“妈妈留言说,去麦地或稻田的地方,我在想是否和病毒有关,就来了。”
    “这么久,你一个人......”
       尼科尔举起手机说:“我在看已经下载的电影《阿凡达(Avatar)》”
    “阿凡达,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空躯壳?你不觉得我俩现在的行为好奇怪吗?”杰夫意识到他和尼科尔都出现了问题。他讲起了他的梦,孙悟空的紧箍咒,和在路上幻觉麦田里女人的自杀。尼科尔反应的是杰夫刚说的“被主人控制的阿凡达”,也是呀,她为何偏偏选看这个片子?她也觉得不对劲儿,但问题出在哪儿又不知道。
      “赶快回旅馆,想法和你妈通话?”杰夫催促尼科尔。
         尼科尔歪头再瞅一见受伤的鹿,好像鹿牠知道这是永别,牠恋恋不舍地闭上了眼睛,牠死了......

       俩人从麦地往回走,在到小旅馆院中,杰夫的手机收到了英国斗牛犬妞妞发来B的信息。杰夫知道家里又有事了,他赶忙往家里打电话,可是打了几次都没接通,最后回到房间打通了。在电话里鲍伯说咖拉的姐姐咖琳来了,说过些天就抱走黑孩,但鲍伯说要等儿子杰夫回来再确定。最后鲍伯很小心地告诉杰夫,说咖拉可能逃狱了,听她姐姐咖琳说话的意思,咖拉现在已经离开了法国。
      放下电话杰夫不动声色地一笑,他想,这可是个震撼的消息,咖拉从墓穴监狱逃了出来,那大川的好戏又该上演了。可是,这个消息告诉不告诉尼科尔呢?他看尼科尔从卫生间出来,他让尼科尔给她妈妈打电话绕开了这个话题,因为他疑心,尼科尔身边......或者说她接触的人中,总有奸细。
      尼科尔在打电话,但她妈妈的手机却无人接听。她放下手机说:“老公,我饿了。”
      杰夫已站在门口,他微笑的和尼科尔说:“我刚才在前台预订提醒起床服务时,那个服务生和我说,离小旅馆不远处有一家德国人开的餐馆,叫Post,标识是农村的大喇叭......噢,就是那个吹的號。我俩去品尝一下农家饭菜如何?”
      “好啊!”尼科尔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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