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德语的代表团,想看资本主义,看到了共产主义,回国受到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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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可到德国一个城市,叫 TRIER,那里有些名堂,如表演什么的……”我把话翻给刘秘书听,他马上两眼放光,向小姐道了谢,把我拉到一边,说:“黄导,你知道,他们都是头,要玩要看,得尽量满足他们,否则我回去交不了差……”我打断他:“好,好,别说了,走就是了。但那个城市我没去过,路不熟。”“没关系,没关系,大家一起找。”刘秘书说完便去通知大家,大家齐声叫好。没几分钟后,旅行车便马达轰响,在茫茫夜色中沿着山路,驰入高速,直奔东南而去。

  山谷中穿行的高速比平地上的高速要复杂得多,稍不留神便会错过应该出的出口。标有TRIER地名的方向牌同时出现了几块,指向市内不同的小区。我没来过,不知哪个区是要找的地方,只能随便选个出口,进入普通公路。路上没有路灯,一片漆黑,只有路边的反光牌引路。“是荒山野岭啊,这方向对吗?”薛总发牢骚了。我专心找路,没有回答。心想,要是不耐烦,那就打道回府。刘秘书看出我的心情,“鼓励”说:“再找找,再找找。”转过一个山头,眼前突然一亮,不远处一片散落的灯光铺开去,无疑就是那个城市了。TRIER,TRIER。我琢磨着这城市的名字。这词似乎意味着什么,我试图回忆出一些与之有关的东西,但没有成功。

  终于看到 “TRIER CENTER”的牌子。红灯区一般设在市中心,朝那里走应该没错。公路沿着一条不大不小的河伸展,路面渐渐变得狭窄起来,市中心到了。我放慢车速,靠近一位路人,打开车窗,用法语打招呼。那人看着我,嘴唇嗫嚅着,一脸疑惑。我直接问quartie chaud在哪里。那人叽叽呱呱说了起来。我这才想起这儿已是德国境内,德语的天下。欧洲就是这样,往往一出了地界,便要立即改口才行。但我不会讲德语,只能听懂几个词。那人大约也差不多:懂一点法语,但不会讲,只能用德语回答。这跟在瑞士一样,有时一个法语区的人遇到一个德语区的人,双方都用自己的语言开口,谈话居然也能继续下去。我想进一步向那人把路打听仔细,但后面响起一片喇叭声,有几辆车被我堵住了。只能打住话头,继续前行,找了个路面较宽的十字路口把车停下。路上有几个行人,但离得都比较远。我不便离开车,怕有警察来干涉。正在犹疑间,善解人意的刘秘书自告奋勇前去问路。只见他穿过马路,接近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边打手势边讲起什么来。好大一会儿他才回来,大声说:“方向没错,前行第二个路口就是。”“那会是哪里啊?”我怀疑地问道,“你问的又是什么red house吧?”“对!”刘说:“一开始那老头弄不懂,但后来马上就明白了,问我是不是中国人,好像还问我是不是共 产党(Communist Party ),然后就说前面不远。”薛总在旁哈哈大笑:“怎么?现在中国人找红灯区的十有八九是共 产党(Communist Party )?都出了名了,这可不太像话。”“搞搞夜文化考察,有什么不像话?”王总(轻金属公司)说。大家都笑了。

  车朝前开,到了第二条路口。这是一条老城的小街,照例是那样的谧静、整洁。没看见红灯区特有的、不停闪烁的霓虹灯。“哪有什么红颜色的东西啊?”薛总说。刘秘书指着拐角处第二幢楼房大声说道:“那倒是座红色楼房。”

大家应声看去。这是座四层楼房,典型的巴洛克式建筑,每层楼的窗户在统一的风格下线条变化多样,透出欧洲老式市民阶级生活温馨的一面。底楼至二楼的墙面刷成粉红色。与周围楼房不同,里面灯火通明。难道真是什么带色场所?薛总说:“看看门上有什么标志没有。”有人随即叫道:“看那墙上的头像,挺眼熟的。”另一人应道:“那是马 克 思!”可不是吗?一个侧面褐色头像镶嵌在墙上,毫无疑问是马 克 思!

  突然,一切似乎都在我脑子里变得清晰起来:TRIER,那就是特里尔,马克思的故乡;那座楼房就是马克思的故居了!怪不得那老人把红房子理解成这幢楼房:这是红色共 产 主义的发源地,怪不得他问刘秘书是不是共 产 党(Communist Party )……

  当我把这一切迫不及待地说出时,大家像是都愣住了。沉默,沉默。还是薛总先开口:“找红灯区,找到马克思故居来了。好!好!”我看大家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想笑又都笑不出来。是啊,谁会在这不期而遇面前无动于衷呢?

  王总说话了:“我看就别找什么红灯区了,今天咱们就看看这马克思故居。即来之,则看之。这是天意!”大家一致赞同。这天也正巧,平时下午六点关门的故居,今晚因团队预约,例外开放。我们购票,进馆,在这座有关马 克 思生活轨迹和共运史的博物馆里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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