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江畔】之五:我走出校门后处理的头两个危重病例都是难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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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江畔】之五:我走出校门后处理的头两个危重病例都是难产(上)

从平地镇(本文故事发生地)俯视金沙江两岸,  成昆铁路从江边穿过进入隧道:
 

        1970年9月我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金沙江畔一个农村的小小公社卫生所。请参阅《【金沙江畔】之二:渡口市、攀枝花钢铁公司》http://blog.wenxuecity.com/myblog/56881/201512/431747.html   
2009年我回渡口市(改叫攀枝花了)重游,平地卫生所已完全变样。原来的同事早都退休。杨大妈也去世了:
 

        卫生所连我在内有9个职工。8个是医务人员:有大学毕业的,有卫校(中专)毕业的,也有当地祖传中医。不分什么职务、也没有什么职称,大家都叫医生。出诊、看门诊、管病房、打针、发药、收费、下生产队巡回医疗,还有公社派的政治任务:征兵体检、上工地当卫生员、反瞒产丈量土地...…….。每个“医生”都得轮着做。还有一个半小脚的杨大妈,她的丈夫杨大爹有两个老婆,解放前到文革都生活在一起,no problem。杨大妈主管煮饭、喂猪和种菜。上午8-9点是毛主席著作天天读时间。每天两顿饭:早饭9点,晚饭4点。上午10点到下午3点是业务时间。晚饭后大家在杨大妈带领下浇水种菜施肥、以及玉米和土豆的田间管理。
 
平地农贸市场:
 
 
      那时渡口建设刚上马,平地公社还密布原始森林。麂子、猴子、野兔常见。植被主要是金沙江山坡上的松树,一般有1米直径左右。农民在胸径以下用斧子削去木质的大约5分之4,让树依然存活生长。长出来的松脂顺树干渗下,慢慢积聚在胸径以上的木质部分中。一年后将剩余的5分之1砍断,树就放倒了。积透松脂的那段树干大约1米多长,可以削成上千枝松明枝,夜里走路就用松明火把照亮。煮饭也用它来点火。这颗松树他们砍去树枝煮饭取暖等,大树干就不要了(树干太粗,分解和搬运均较麻烦)。公社各单位组织职工用两人对拉的大锯裁成一段段的,用手推车拉回来砍开做燃料。都说生活就是“柴米油盐”,其中的柴、菜、肉、油都自己生产,只交米、盐费用,每月伙食费3-4元。周所长一家4口,10元左右搞定。没多久兰尖铁矿、宝鼎煤矿、炼焦厂、东风钢铁公司(那时叫34信箱,  就是后来的攀钢)和几个发电厂都陆续开工了,要征用大量木料,电线免费拉到村庄里,又给农民和职工分发煤和焦炭。森林很快就被20信箱(金沙江林区木料公司,驻平地)砍光了,  麂子、野兔也不见踪影。只有猴群顽强地继续在江边的悬崖坚持游击战。以后我会在【金沙江畔】系列介绍它们的命运。
 
大龙潭彝族乡今貌:
 
 
大龙潭彝族乡今天成了全国著名的芒果产地。这是平地农贸市场的芒果批发摊:
 
 
      实际上医疗业务并不忙。每天门诊只开4小时左右就打烊。农民白天要干活,倒是晚饭后有些农村妇女背孩子到住院部找值班医生看病。白天的病人多是公社各单位和渡口属下各信箱的职工和家属。稍微重一点的就转市医院,各信箱都有自己的生活用车。只要我们在处方笺上写“转院”两个字,病人或家属就拿着回去找他们领导要车。农村重病人就很困难,没有钱付救护车费用,何况上县医院市医院,手术费住院费他们也出不起。我在平地卫生所瞎混的那一年多,大约处理了四五十例,全是农村病人。没有一例肯转院的,只好硬着头皮接下来。幸亏运气好,没出过事故。第一、二例都是难产,在中、下集我会向大家介绍。
 
下面接中集:【金沙江畔】之五:我走出校门后处理的头两个危重病例都是难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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