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歲末年終時,我們一家人都會聚在一起收看一段影片,那是我們六年前在一個跨年晚會上表演的節目,重溫當年的歡樂。
當時我們住在洛杉磯,平時週日在一間華人基督教會作禮拜。那是間風格很活潑的教會,主任牧師的觀念很新穎,擅長舉辦各種活動來吸引會友,跨年晚會更是每年一度的盛事。從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八點至隔年凌晨一點,五個小時的跨年晚會,節目包括服裝表演、舞蹈、歌唱、短劇、遊戲、抽獎等。會友們都磨拳擦掌,集思廣意,精心籌備精彩的表演內容。
我們小組商量後,決定以舊約聖經中所羅門王的故事為主題,表演一段歌舞劇。因宮中生活需要娯樂,所以我們可以先安排一段舞蹈表演讓所羅門王欣賞,再連接所羅門王智慧斷案的短劇。這樣歌舞加上短劇,內容較為豐富好看。
我和先生負責歌舞的部份,選了三首九十年代草蜢的流行歌曲會串編舞。「失戀戰線聯盟」可跳恰恰,「寶貝對不起」可跳扭扭,「忘情森巴舞」則是我們放大招的秘密武器,為了帶給觀眾驚喜,上台前先秘而不宣其表演形式。這三首歌雖然是老歌,但仍膾炙人口,旋律簡單明快,很能帶動氣氛。
戴著銀線點綴的領巾,我們閃亮登場。跳完「失戀戰線聯盟」及「寶貝對不起」兩首熱舞之後,請控制人員將燈光關掉。待「忘情森巴舞」樂聲揚起,再打亮燈光。這時只見台上的三位男舞者,同時將原本穿的黑上衣罩到頭上,露出繪著卡通臉譜的上半身,隨著森巴舞的旋律,搖擺扭動,跳起肚皮舞來。身上的臉譜圖騰隨著波動起伏的肚皮,變化出不同的表情,彷彿在跟觀眾擠眉弄眼。
舞者身上分別畫著Hello Kitty、豬寶寶及大眼睛娃娃的笑臉。雖然是裸著上半身,但因這些人體彩繪臉譜,剛好巧妙的遮住了身上不能暴露於眾的部位,所以不會讓觀眾覺得不堪入目。
這個出人意外的表演,果真帶動晚會的高潮,全場激動沸騰。只聽到好一陣不絶於耳的爆笑聲,大家都樂翻了,笑得都快喘不過氣來。我在台上,也笑得幾乎直不起腰,至今都還記得那種激奮的心情。
接著短劇上場,故事內容是有兩位婦人帶著一位嬰孩,前來請求所羅門王裁決,到底誰才是孩子的母親。她們帶著嬰兒,同住一室。其中有位婦人睡覺時不慎將自己的孩子壓死,卻將另一人的孩子偷換過來,據為己有。因為兩人都堅稱這個活著孩子是自己的,相持不下,所以請所羅門王為其作主。所羅王便提議干脆將這孩子劈成兩半,一人可分一半。其中一名婦人聽了大吃一驚,自願放棄孩子,另一位則同意將孩子劈成兩半。智慧的所羅門王便將孩子判給了自願放棄孩子的婦人,因為只有孩子的親生母親,才會真正為孩子設想。雖然這是民間耳熟能詳的聖經故事,但組員誇張的演譯,也有許多笑點。
此外我們還參加遊戲及其他的舞蹈節目演出,彷彿回到了童年的遊藝會,玩得不亦樂乎。摸彩時我們抽中許多獎品,如果汁機、CD、茶葉等,且因有慷慨的廠商會友贊助,每個人還獲贈一小包米、一盒花生、及一些健康食品。歲末時分,大家一起倒數,快快樂樂的跨到隔年。最後在牧師的祝禱後,晚會才歡然落幕,大家帶著奬品、贈品滿載而歸。
至今想起了那個滑稽的演出,仍忍俊不止,雖不敢說是空前絶後,但也是難得的精彩表演。昔年的歡笑聲,似乎仍在耳邊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