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最近几年很是热络。通常人们对一种新观念的态度是无动于衷,久而久之,就会忘记当初既没接受又没有排斥这种观念,受到反复信息轰炸之后,会以为这种观念是自然而然的,变成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这就是所谓洗脑教育效果吧。但是有一天有的人会重新思考一下,会发现那些点点滴滴的信息灌输,实际上很片面,很有可能现成的结论也很容易推翻。中国崛起与美国衰落,这个概念炒作就是这样一个例子。
比如说美国衰落,人们会说匹兹堡的钢铁业消失了,破落的工厂成为铁锈带的象征。可是产业结构发展演变在所有的国家都有可能,并且非常正常。钢铁业高耗能高污染,在美国被淘汰很正常,能买到其他国家的便宜钢材,何必自己生产还造成严重空气污染?匹兹堡现已转型为以医疗、金融及高科技工业为主之都市,匹兹堡人民不喜欢现在清新的空气吗?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匹兹堡百货大亨考夫曼为了逃避当地的空气污染,专门在东南七十公里的山区建了一个周末休闲别墅,由 Frank Lloyd Wright设计,号曰“落水”,成为建筑杰作。
钢铁时代匹兹堡
今天匹兹堡
匹兹堡一个法国餐馆外的街景。来路更破,我以为进到贫民窟。
进去看很热闹,没位子,在巴台凑合坐
Fallingwater
另外一个吸引眼球的例子是底特律的衰落。美国三大汽车厂搬离底特律之后,这个曾经辉煌的世界汽车之都衰落了,以至于我两次经过此城外围高速公路而不进城看看。但这仅仅是底特律的衰落而已,并不是美国的衰落。也许再过几十年它也能像匹兹堡那样,转型之后又一春。
世界贸易自由化当然对美国的汽车产业有冲击。豪华型车美国的三大汽车公司竞争不过德日品牌,如果它们不转移到墨西哥的话恐怕连中低档市场也丢掉,这是美国的工资结构和工会福利各种因素导致的结果,贸易战不能解决长期问题。
虽然美国现在不是钢铁和汽车工业最强大的国家,可是美国并不缺钢少铁,各种飞机用的材料更是无可匹敌。美国每一千人拥有910辆汽车(2017年),中国每一千人拥有154辆(2016年)。因此哀叹美国衰落是一种过分悲观的行为,容易导致一些人对其他国家的发展产生不必要的敌对意识。
人们有各种原因试图证明美国衰落了。复旦大学中国宣传院的张维为想证明中国崛起,所以试图用各种例子证明美国衰落。我们可以认为他这种宣传是受中宣部之托愚弄中国人民,防止人民对共产党不满发生颜色革命。在美国内部上次总统选举前后《乡下人的悲歌》这本书很叫卖。甚至哈佛大学前校长Lawrence H. Summers后来也说,他看了这本书理解川普为什么当选。可是这有什么必然关系呢?只能说贫穷山区的农民问题民主党没解决好。那么川普就能帮助解决?更不会。他的几项最大的政策是减税,增加军费和贸易战。减税只是大公司获得实际好处,对普通人没有影响,对加州纽约新泽西中上收入的人有负面影响。贸易战增加关税,对低收入的人影响更大。无论如何,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有乡下人的悲歌,只是程度不同。二十多年前我在法国时法国媒体也非常喜欢说乡下空巢,年轻人都到城市里去生活了农村萧条了,还好,法国农民至少不吸毒。但是,山区农民问题是共和党或者民主党能够改变的吗?我看不出来。在我看来,美国农民日子过得挺好的。
富吉尼亚州的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