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裔作家苏炜荣获耶鲁杰出教学奖

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我的大量博文滞后,但是还是应该将祝贺作家苏炜老师获得耶鲁杰出教学奖的消息成文。苏老师的奖项是从近千位耶鲁教授或教师中选出的,十分不容易。耶鲁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都给本科生上课的学校,大家可以因此体会出此教学奖在耶鲁受重视的程度。

苏老师这样在耶鲁家长群分享这个喜讯:“确实从没想过会获得这个耶鲁大学的最高教学奖。今天(5/8)下午的颁奖仪式简单而隆重。这个奖全称叫"Richard H. Brodhead '68 Prize for teaching excellence."中文不妨译作" 最佳教学奖",是今年耶鲁全校最高的五个教学奖项之一。此奖前面的名字是耶鲁本科生学院老院长 (后任杜克大学校长),此奖是为纪念他而设的。今天评审会的主事教授告诉我: 此奖很难评,你们五位获奖人,是从将近一千个候选提名教师,从七百多页的推荐文字一层层选出来的。我深知自己的获奖完全是学生们的推举支持,老师同事和亲友的鼎力相助,才可能走到这一步,所以深怀感恩之情和谦卑之念。亲友们说得对,这不是个句号,而应该是自己人生的新的起步。还是要打醒精神抖擞斗志继续前行啊。[拳头][拳头][拳头][蜡烛][蜡烛][蜡烛]”。

这是耶鲁对Non-ladder faculty的教学奖项,以Dick Brodhead命名,可能是Dick捐的钱,也可能耶鲁以冠名的形式纪念他。Brodhead的故事很多,出席过杜克毕业典礼的学生家长曾经告诉我:“Brodhead真能说”,而我则回答;“他是耶鲁英语专业毕业生,又当了英语教授,还有不能说的?”。可是他那大头(权作Broadhead) 却曾在杜克的长曲棍球(lacrosse) 丑闻中遭遇滑铁卢, 当时杜克几位学生被当地行为不捡点的黑人脱衣女郎诬告强奸,杜克校方和检察官在沒有证据甚至杜撰证据的情况下就站在这位妓女一边。最后的结果是检察官坐牢,杜克学生没学上,杜克的声誉因此严重受损,这是美国名牌大学涉及政治正确的闻名案例。除了Brodhead的奖项外,耶鲁还有以其他人命名的授予人文、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本科生教学奖。

苏老师是耶鲁非常popular的中文老师,苏老师的教学努力使有些耶鲁学生“发现中文是个优美的语言”。我前不久见到儿子时问及苏老师是否教过他,他说苏老师的课因为太受欢迎和水平要求高,他沒有报上名。我们儿子现在的中文水平,在听说和读都接近中文作为母语的人,写作则要差些。然而儿子学中文的路是漫长的,在美国养过后代的人都知道让孩子保留母语之难。我们确实让他读过几年中文学校,免去我们受责怪之嫌,但是他的中文学校基本上是玩过来的,学了几十个简单的汉字。中文学校之后,我买了一块小白板,希望每天教他二个汉字,他根本不屑一顾。他不愿学就算了,这是我一贯的哲学,你想学我创造一切条件支持你,你不想学,我让你自生自灭。

儿子进耶鲁后自己决定放弃高中的德语而修中文,下面这个故事最能说明他当时的中文程度,以及我对孩子学习的态度。一天上班路上,我的手机响了,为儿子从大学打来的:“爸爸,我现在要登记上中文课!”,我说:“那好啊,你怎么哪?”,他说:“他们要求我同时使用英文和中文的名字登记,我的那个姓的吴字怎么写?”。我知道他会写些简单的汉字,便解释说:“那个Mouth的口在上面,下面是Sky的天,这样就是吴了!”。阿弥陀佛,他就是这样在耶鲁开始学中文的,还好没有机会在苏老师面前出丑。

苏老师在耶鲁几十年教授本科生的中文,同时潜心创作小说、散文与随笔,曾因主笔大型音乐交响叙事合唱《岁月甘泉》而闻名。虽然我对毁灭一代人的上山下乡运动充满反感,也在群里表述过,但是苏老师向我们解释,他那创作是为了歌颂人性。排练出来还真有交响乐的味道,革命颂歌的旋律也不可避免。从各大洲的轮翻上演(美国、欧洲和中国)来看,该交响曲确实唤起了那个时代的人们的共鸣。

苏老师曾经带领耶鲁辩论队赢得过世界大学生中文辩论赛的冠军,他的学生在采访中诵颂古文的情景令我至今难忘,我向苏老师祝贺时称他教学与创作两不误。耶鲁这学校也真是的,苏老师都得了耶鲁只有五人的教学奖,耶鲁再怎么也应该给苏老师个教授的头衔,那些陈腐的规章就不能改一改?为什么写出只有五十人读的专著的孙康宜就能当耶鲁教授?借用孩子小时候的话说:“It’s not fair!”。孙康宜为Brodhead在耶鲁时的同事,Brodhead这样回复孙教授:“Kang-I, this makes me very happy! Please tell Wei Su that I am proud to be associated with him in this way.”(大意:康宜,这使我非常高兴!请告诉苏炜,我以这种方式与他关联而感到骄傲)

关于当耶鲁教授之难,可参阅我的这段博文:“华裔张泰苏将于2019年7月1日成为耶鲁正教授,而且是耶鲁法学院的教授,耶鲁法学院在《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超过20年的排名里永远第一。消息传来令人振奋,为这位小中男高兴。这个晋升应该是相当困难的,在没有改革前,取鲁把终身教授的评审定在副教授升正教授的这个级别上。最残酷的是耶鲁在启动你的评审时,会在学术界重新登广告让世界各路豪杰也来与你竞争,把内部晋升变成世界范围的擂台赛。还有耶鲁校友告诉我,在极端的情况下,耶鲁在你晋升正教授时根本不做这个位置的预算,只有你确实证明自己特别优秀时才留你。绝大多数人只有拿不到耶鲁终身教职走人,包括那位让奥巴马请去白宫喝啤酒的哈佛教授Henry Louis Gates Jr。这些可能是以前,或者是对人文学科,因为我也见到一般化的耶鲁医学院的正教授。”

小布什总统在2001年耶鲁毕业典礼演讲中谈到过Dick Brodhead,总统称Brodhead为既聪明又勤奋的学生。他们俩在耶鲁主图书馆读书时,双方有个默契:Brodhead不要大声朗读,Bush不要打鼾:

“Take, for example, my old classmate Dick Brodhead, the accomplished dean of this great university. I remember him as a young scholar, a bright lad—[laughter]— a hard worker. We both put a lot of time in at the Sterling Library, in the reading room where they have those big leather couches. [Laughter] We had a mutual understanding. Dick wouldn't read aloud, and I wouldn't snore. [Laughter] (大意:举例来说,我的老同学Dick Brodhead为这所了不起的大学的成就卓越的院长。我记得作为年轻学者的他,一个聪明的小伙子(笑声)-也是位刻苦的人。我们都在斯坦利图书馆的阅读室里花费了大量的时间,那里有不少皮革沙发。(笑声)我们相互有个默契:Dick不出声朗读,我不打鼾(笑声))

Our course selections were different, as we followed our own path to academic discovery. Dick was an English major and loved the classics. I loved history and pursued a diversified course of study. I like to think of it as the academic road less traveled. [Laughter]”(大意:我们的选课不同,因为我们各自遵循着自己的学术探索之路。Dick主修英文和喜欢古典学,我则钟情于历史和追求多样化的研习。我觉得自己走了一条鲜少人尝试的学术道路。(笑声))

骂小布什笨的人,往往不了解人的最高智慧往往表现在他们幽默的谈吐中。

hutuguan 发表评论于
他的“天涯晚笛”,寫充和先生的,感人。
阳光下的蓝莓 发表评论于
我的偶像张充和去世后他写过一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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