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西班牙马德里国际机场,没有想到马德里处于近似沙漠的地质环境,黄土高坡,有点南加州荒凉世界的人工繁荣的味道。就是在马德里机场取行李的地方,也不允许拍照,我拍摄时曾被西班牙警察现场制止。我便与这位警察交谈,不是与他理论而是问他什么地方可以拍照,没有想到他几乎不会任何英文。后来发现西班牙不说英文的情况比意大利还严重,从出租车司机到街头老太几乎全不会英语。但是在塞维利亚,我问一位穿制服的西班牙保安,他脱口说出:“No speaking English”,从语速到发音都近乎是地道的美语,虽然语法不对。我们有点怀疑他是故意不用英语回答,殖民帝国之骄傲由此可见一斑。
我们是到西班牙开会的,然后游历西班牙的其他地方。做科学的最大乐趣是始终面向人类探索未知的前沿,而科学又是人做的,这使我能不断见到新老朋友。我们自然永远面对生机勃勃的年轻人,与他们的年龄差距会越来越大,但是我们随不断更新的科学语言进步,所以也沒有所谓社会学上的代沟。
我来前希望西班牙之行能够帮助我回答这个问题:为什么源于英格兰的北美殖民地和西班牙的中南美洲殖民地的差别如此之大?新教与天主教的不同是显然的,是否还有其他社会与人文方面的原因?我在晚餐上问了来自海德堡的德国人这个问题,她戏称是气候的不同。
晚上出去吃饭和散步,马德里到处是不夜城,虽然没有意大利那么热闹,但是10点出来吃饭的也络绎不绝,吃两小时到转钟是常事。我们后来路过一家西班牙餐馆,他们居然说我们太早,他们在8点半才开门,我们只好进了浙江人开的中餐馆。我们首个晚餐的西班牙餐馆是需要预约的,我们没预定也被允许,紧临的桌子则被七位西班牙年轻人预定了。五位小伙子加上二位女士,无论谈话还是点菜几乎全是小伙子主导,这与中国和美国都很不同。西班牙人重家庭,但是天主教文化强调男人是家里的头,圣经里这么说的,这或许可以解释上面的现象。我们从餐厅出来已经是晩上10点半,在年轻人遍布的马德里街头,抬头是我们熟悉的西班牙凉台,新建筑也这般复古,可想祖宗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开完几天的会议后,我终于有时间在咖啡厅写出一个想法,这是通过我在马德里观察当地人后得出的。我的本行是研究机体识别外源物和自身组织与细胞的免疫系统的,谈社会现象也声明一点原创,当然是玩笑了。先把我的这个概念说出来:Reverse Immigrant Society(RIS), 中文翻译成:“逆向移民社会”,让我慢慢解释。这次西班牙之旅是我的第八次欧洲之行,我们的足迹北到挪威奥斯陆,南至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十几个欧洲国家。每次都是深度了解,从不习惯到此一游的观光,旅途中我见过太多的人,也遇见很多事。
在西班牙马德里,让我想到美国人种的定义:Latino, Hispanic或Non-Hispanic White。你不细究,完全不知道这些社会分类的定义是什么意思,需要通过社会学者们的文章才知道它们的来源与含义, 填表时有时需要。我遇到这些词时经常提醒自己,还有欧洲的西班牙欧洲裔或白人,对马德里的观察才使我知道这里有大量像波多黎多那样混血的人,我被告之他们这里有很多从原殖民地,特别是南美或中美洲的原西班牙殖民地来的移民,具体的比例我不知道。相对于西班牙人随哥伦布移民去美洲,我把这些人称之为逆向移民(Reverse Immigrants), 然后他们组成的社会,就成了我说的RIS或逆向移民社会。马德里的RIS人尽是南美模样的人,很少黑人;但是同样有RIS社区的英国则有大量来自:印度半岛,香港、中东和前非洲殖民地的移民;法国的RIS则多由北非穆斯林组成;荷兰的RIS社区则包括印尼的亚裔。
“逆向移民社会”的描述也应该适合于我们的后代,在以后几十年或几百年后,当我们的后代重新选择回到中国发展的时候。作为无论是华裔与任何其他民族通婚的后代,他们开始重新融入中国社会时,也会面对这些RIS在欧洲国家的相似经历。
逆向移民社会怎么与宗主国互动应该是个很好的博士论文课题,写的时候别忘了引用作为免疫学家的雅美之途写的这篇博文啰。
科学会议现场。
西班牙晚餐、夜景与西班牙凉台。
欢迎在西班牙马德里体验“逆移民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