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的今天,我刚到办公室不久就被人招呼去了小会议室。电视屏幕上反复播放着双子楼被炸塌的场景以及到处烟雾,一片狼藉的悲惨画面。看得我们目瞪口呆,很久才醒过味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后公司宣布今天不用上班了,大家回家。到家后继续看电视,实在难以相信在如此强大的美国纽约会发生瞬间被重击,惨绝人寰的事件。不久女儿的学校也宣布提前放学,我们家的电视开了一整天。
今天又到9.11纪念日。在每年一日的凭吊9.11遇难无辜者之余,我们居住的城市也迎来了第一期的沦陷,堪称Fremont 9.11。昨晚市政厅开会表决是否建HNC(游民中转站),建在哪里。在接近晚11点的时候全体通过建在Fremont市中心,也就是市政厅的附近。前后几千人到场支持自己的团队,两辆主流媒体车加上多家小媒体一直现场跟踪报道。进去参加发言的几百位市民每人45秒钟表达意见。最后的结果虽然并不意外,我们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万分失落与难过。从此Fremont向着Oakland又迈进了一步,变成了South Oakland。
多少个忙碌的日出到日落,多少个焦虑担忧的不眠之夜。多少次开车前往市政府,多少次支持陪伴为此事而绝食的勇士。多少次对牛弹琴地电邮市长加市议员,多少次真诚对假惺惺的见面会。多少次面对媒体发出我们真实的心声,多少次大型集会统一服装抗议。我们付出了,我们做了我们该做的和可以做的。我们从一群陌生人变成了朋友,理念相同,价值观一样。如果说这次的失败之余还有点收获的话,那就是我们成熟了一点,从政治小白到多少明白了一点政客手段。收获了友谊和一个真正的朋友圈。
昨晚发完言之后我就离开了。结果早已预知,不想去体验那最后一刻的失望和伤心。离开时市府门前举牌抗议的人还不少,两辆媒体车并驾齐驱,灯光雪亮。本想回家后就放下,累了一个月以后就想好好休息一下,后面的事以后再说。我已不再年轻,经不起这种体力和情感上的来回起伏折腾。也许,我们小百姓本就该听天由命的。考虑搬家或许才是最现实的考量。可心里挂念着还在现场的同伴们,拿着手机根本无法放下,直到最后失败的消息如期传来,在东部时间已过9.11的一刻。
Decoto的人应该放心了,他们终于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到了别人家的后院。但我相信他们无法真正高兴。两地之间只有10分钟的车程,又有多条公交往来。他们保住了自己的家园,但却在不远的邻居家安放了一颗定时炸弹。下一个HNC非Decoto莫属。他们不知道让出了第一步,后面就只有后退的份儿了。
只是他们的手段和做法太过卑劣。在某些议员的怂恿下,他们公然打出了支持HNC的牌子,先占据了政治正确的道德制高点。然后就使出浑身解数证明市中心如何适合游民生活,而Decoto又有多么不方便。这正是市政府的策略,用一个二选一的网上调查表分化瓦解了我们市民。看着这一切我都那么熟悉,反右运动,文革运动,到了美国一切都跟着出来了。原本可以团结起来共同对外的一场胜算就这样被成功操纵了。
回家后在网上看到一位白人议员的道貌岸然。他有两个儿子,都二十多岁了,但因为房租太贵所以都还住在家里。因此他支持把HNC建在市府旁边,帮助租不起房子的人。先不说他的两个儿子有多无能,在湾区找工作有多容易,两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随便做点什么都能合租一个小公寓,不行还可以多人合租。住在家里一般都是暂时的,为了省点钱。如果是长期的就是啃老,当然有特殊情况的例外。好像市政府就是他家开的:我支持放在我们的后院,我们来照顾他们。圣母婊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我们的华人议员们就不想多说了。我只能庆幸自己从未选过华人。因为我了解自己族群的劣根性和丑陋,在一个白左当道的世界里只有随波逐流,昧着良心自保。一位议员说的直白:你们的票仓就这么点,让我怎么为你们发声?那话没说错,选票和钞票才是保证议员们为百姓发声的基础,其它的就免谈了。
这个世界上永远是有良心而又敢说真话的人占少数。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让自己的良心不受煎熬,无处说真话的时候也不要说假话。
从此9.11又多了一个凭吊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