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30)本性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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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的后排座和前排被铁栏杆隔开。伽思文被警察塞进警车后座就像被塞进兽笼子一样。虽然伽思文的腿脚还可以自如地伸展,但他的双手却被手铐拷在身后面。他脸色阴沉像是刚被当众羞辱过。他拉拢着脸把头底下。他不想看到街道上自由自在的行人和他熟悉的景色。
警察局的外表装饰得像是一座宾馆。伽思文被带进一个房间脱光衣服搜查,每一处可疑的隐私处都不被落下,就仿佛伽思文的肛门里会有毒品或者大麻。
在闪光灯下被拍疑犯大头照,伽思文有些恐慌,几次灯光闪耀的时候他都会闭上眼睛。他五个指头无奈地压在电子模板上,就像当初为了工作需要他申请无犯罪证明按手印一样,但他现在按手印的心情是沮丧而不是当初按手印的急迫,恨不得手印按完他的无犯罪证明也随之出来。他旋即担心即即使他被判无罪,是不是也会留下案底。他后悔当时为什么未能在尚蕾的家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也许是他感觉自己没做错什么,在任何人面前他都可以理直气壮。其实他错了,证明有罪不适合女性控告男性。因为如果有一个女性控告你骚扰,警察不是要证明你有罪,而是你自己要证明你没罪。有罪证明和无罪证明可是天壤之别,一个是警察要收集你犯罪的证据,一个是你自己找证据证明你的清白。me too运动让许多女人痛痛快快出了憋在心口多年的一口气,同时也让不少的男人哑巴吃黄连。原来安省保守党的党魁在大选之前就被他以前的竞选助理指控性骚扰,结果党组织只好劝其辞去党魁。竞选之后,新的保守党头儿当上了省长,骚扰案便也不了了之没有人再追究。
警察冷冰冰地问伽思文有没有服用什么医疗药物,身体有没有不试,尤其是见没见过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科大夫。伽思文情绪底到了最低点,如果穿警服的警察不在,他会像雄狮一样对着天空吼叫。无论会不会有人听到,他都要叫出来。现在警察,他只好把愤怒憋在心里面。
伽思文被关进一个小黑屋,阴森而寒冷。里面的疑犯都是偷鸡摸狗的惯犯,一个人过来问伽思文有没有烟,得到否定的回答便踹伽思文一脚。伽思文想反抗,被其他狱犯拉开。
小黑屋里没有明媚的光线,也没有阳光洒进 来。他不知道希望在哪里。
一会一个警察在小黑屋外喊伽思文的名字,告诉他有权利打电话找律师,或者申请免费的法律帮助。伽思文心里骂到,时间都已经过了下半夜,你丫的警察才说找律师的事,你们这不是诚心的要老子在班房里过夜。也许在警察眼里被带进小黑屋都不是好东西,不是法庭证明你有罪,而是你得先向警察证明你没罪。在小黑屋里伽思文何以谈得上为自己找无罪的证据。伽思文询问警察可不可以发短信。伽思文给皮特发了一条短信让皮特帮忙请律师。
第二天早上伽思文又被警察戴上手铐,塞入囚车,被带到了法庭。车上都是来自同一个小黑屋的疑犯,伽思文闷闷地一个人低头坐在椅子上。他不是嫌疑犯,不与他们是一丘之貉,他才懒得搭理这些人。
在伽思文之前的几个疑犯都是偷鸡摸鸭一类的小罪,有一个流浪从酒店偷了一瓶酒,也有按摩店非法提供性服务。
轮到伽思文,检察官宣读对伽思文两项指控:一是私闯民宅。二是暴力。
一位西装革履律师模样的男人从前排站起来,他告诉伽思文他是皮特请来的律师。律师问伽思文要不要保释,伽思文说他没犯罪一定要律师保释他出去。法庭同意伽思文只要交上3000的保释金就可以出狱。法庭要求下个月再来法庭,并且警告伽思文在保释期间不能违反保释条款,否则法院会收回保释令,重新把他押回监狱。
保释条件有如下几条:
首先,不可以有任何方式和行为联系尚蕾,必须与尚蕾保持500米以外的距离。
第二,必须住在担保人的家里。如果担保人发现伽思文有自残、吸毒等任何异常的举动担保人必须报警。
第三,不能申请任何持证件。
第四,不能离开加拿大,所有旅行证件必须上缴。
伽思文感到窝囊,有自己的家却又不能回。他盼望着早一天去法庭早一天判他无罪,这样他就有机会再向尚蕾问个究竟,到底是自己哪一点冒犯了他。
尚蕾不想再与伽思文打照面,她也不愿意在法庭上指控伽思文。毕竟她手腕子上的勒痕她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她不想这事声张出去毁坏她的名声。
律师在法庭据理力争说尚蕾手腕上的伤不能算是伤害,那是双方的志愿。虐恋在加拿大也不违法。法庭最后判决伽思文无罪。
伽思文虽然被判无罪,但他还是咽不下被诬告这赌气。他明白不是尚蕾报的警,但这毕竟是有尚蕾引起的,他期望有一天能与尚蕾面对面说明白。
他在星期六夜里去酒吧找尚蕾,酒店打样,停车场只剩下他一辆车她也没发现尚蕾。他以为尚蕾换了班不在星期六上班,便开车去尚蕾原来住的地方。贵妃家门前的灯都已经熄灭。伽思文打开车的大灯,前方分外明亮,他没看到尚蕾的车。
回到家,伽思文想起她放在手里车里的车辆跟踪仪。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掏出手机,点开车辆跟踪仪应用软件。亮亮的小白点在手机的中央一动不动。他又打开电脑在谷歌地图上定位尚蕾停车的方位。那是在他不熟悉的一条街道上。他选择谷歌的街景地图,放大屏幕中的图片,那是一座漂亮的高楼,被一块块玻璃罩住的高楼像是一座商用楼。他把照片移动到大楼的入口,街道号码出现在眼前。他并没有找到有哪个公司用这个地址。他怀疑也许是高层住宅,他又在租房买房的网站搜索这个地址,既有公寓出租也公寓出售,而且价格不菲。他确定那是一座高档公寓楼。他又返回到谷歌地图的街景,沿着公寓楼的街道慢慢移动鼠标。那是封闭的小区,他只发现了一个入口,而且有挡车的横杆。他关掉电脑,嘴里嘟囔着要明天亲自跑去一趟。
第二天伽思文来到那座小区,他慢慢地开车观察小区,确定只有一个出口。他把车开到入口的栏杆,话筒里传来保安的声音。保安问他找谁,楼牌的号码。伽思文说出那间要出租的公寓的号码。保安说他先打个电话,然后说没有人接听不能让他进去。伽思文说一会他自己打电话让朋友出来接他。
伽思文不甘罢休,他在一处空闲的街道扒车位停下车,然后掏出手机查看尚蕾的方位。他听见有人敲他车窗的声音,他想做贼被发现一样身体哆嗦一下。他起头,那人示意他这里是私人车位不许停车。伽思文心里不快,感觉连老天都跟他座位。他把车开到附近的一家商场的停车场,他警觉环顾四周并没有注意他的存在。他发现了尚蕾停车的方位。他把地址输入到导航仪。
导航仪把伽思文引导到一座不高的建筑。停车场里已经塞满了车。伽思文在停车里慢慢穿行,眼睛不停地辨认路过的每一车。他发现和尚蕾一样的车。功夫不负有心人,尚蕾我终于找到你。这时伽思文才觉得肚子有点饿,才发现太阳已经斜挂在天上。他看一眼车上的电子表已经到下午两点。他急忙调转车头,开车停车场。他在附近的麦当劳买一杯热咖啡和一只汉堡,然后立刻返回到尚蕾公司的停车场。他找到可以观察到尚蕾车的地方停下,然后狼吞虎咽般地把汉堡吃下去。他心情不是一般的急,急得他连早饭都忘了吃。
吃了汉堡包他困得想打盹。他不敢睡过去,怕错过尚蕾。他只好一会眯眼,一会闭眼。他想象着尚蕾在他的床上,袒露她圆润粉红的乳房。
一个一个的员工从建筑楼里走出来,他看到了尚蕾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他想跳下车冲过去,他又怕在贵妃家的那一幕发生。他看到尚蕾钻进车里。一会儿消失在路口。
伽思文发现了尚蕾常去的两个,白天在一家商业建筑,晚上在一处民宅。这两个地方都不适合他去拦截尚蕾。工作的地方上班下班人来车往,居住的地方被黑铁栏栅包围,出入有守卫的保安。伽思文每天琢磨万无一失的方案,他误解。他每天不时查看车辆跟踪软件,他又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每个星期天,尚蕾会去不同的野外。
伽思文为自己的新发现欢欣鼓舞。他特意在餐桌上点上蜡烛,开一瓶法国干邑。他给自己倒一杯,也给对面的尚蕾倒一杯。他异想天开地以为尚蕾会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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