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继先中将:是不是 强渡大渡河18勇士之一?】

1953年,毛主席与时任南京军事学院高级速成系系主任的孙继先握手

中国酒泉卫星发射中心首任司令员孙继先中将,在长征中曾是红一军团红一师红一团一营营长,他亲自挑选并带领十七勇士强渡大渡河,从而在被敌人视为插翅难飞的天险防线上,打开一个缺口,为中央红军北上开辟了一条通道。红军强渡大渡河在中国革命战争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然而,在孙继先晚年,在澄清大渡河战斗史实的问题上,却陷入两难的尴尬处境:他既不愿意把自己说成是勇士,又不愿意违背历史事实,屈从被误解的历史结论。他的老首长杨得志上将言之凿凿,揭开了尘封已久的历史谜团。

孙继先 与 杨得志

长征时,红军红一师一团团长 杨得志,一营营长 孙继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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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燎原》第三卷的首篇文章《回顾长征》,是由刘伯承撰写的。在写到强渡大渡河的经历时,他明确写道:

“十八勇士一过河去,就将敌人打垮,占领了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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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版

2016年版

在20世纪60年代初的一次军委扩大会上,有人突然提出:关于红军长征强渡大渡河的宣传有些混乱,到底是十七勇士还是十八勇士应当查清楚,即便是十八人一起渡河,孙继先作为指挥员,也不应当算作勇士。

  据说,提意见的是一名空军中将。这名中将并不是强渡大渡河现场的目击者。在长征中,他曾任红一师直属队总支书记,大多数时间随黄永胜任团长的红三团行动。中央红军四渡赤水之后,他被调到红三团任总支书记。日后,他在回忆录中写道:红军强渡大渡河时,“我们三团仍是走在全师的后面。这一段,我们只是跟着走,没有执行什么任务,也没有什么掉队落伍的。当我们来到安顺场渡口时,一团、师部、二团都已经顺利渡过了河,只有两条渡船在等待我们”。

  孙继先也参加了这次军委扩大会。坐在孙继先身边的一位老同志,听了那名空军中将的发言后,愤愤不平,就用胳膊肘轻轻碰了孙继先一下,说:“孙司令员,你也应该出来说说话,以正视听!”

  孙继先小声回答说:“我能说什么?能说自己是勇士吗?”

  会后,军委责成总政治部负责查实强渡大渡河究竟是十八勇士,还是十七勇士。有关部门查阅了档案资料,以当年红军《战士》报第一八六期上记载的十七勇士的名单为原始依据,并以一名没有亲临大渡河现场的红军干部的日记为佐证,最终确认红军强渡大渡河的是十七勇士,并以总政治部的名义正式发文:要求各个单位在宣传红军长征强渡大渡河事迹时,一律按照“十七勇士”的口径。这就是为什么长期以来,在正式通行的党史、军史中,一律采用“十七勇士一船渡河”说法的缘由。

中央红军长征时,《战士》报是红一军团政治部的机关报,是一份不足16开版的油印小报。在第一八六期《战士》报上,关于渡河的过程只有一句:“牲(我)部一个猛冲和十七个红色英雄冒险渡河,即将河两岸敌人全部击溃。”在战争的紧急情况下,报纸及时报道战况,出现一些疏漏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1979年,《星火燎原》丛书再版,由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出版社出版发行,全套十卷,1982年8月出齐。在1980年出版的《星火燎原(选编之三)》上,还是《强渡大渡河》的标题,选用的却是杨得志的文章。书中关于勇士们渡河一段的关键内容是这样描述的:

  庄严的时刻到了,熊上(尚)林带领着十六名同志跳上了渡船。

  “同志们!千万红军的希望,就在你们身上。坚决地渡过去,消灭对岸的敌人!”

  渡船在热烈的鼓动声中离开了南岸。

  ……

  在我猛烈火力掩护下,渡船靠岸了。十七勇士飞一样跳上岸去,一排手榴弹,一阵冲锋枪,把冲下来的敌人打垮了。勇士们占领了渡口的工事。

  杨得志原文中的十八勇士分两次渡河,变成了十七勇士一次渡河。甚至刘伯承撰写的《回顾长征》一文,“十八勇士一过河去”,也改成“十七勇士一过河去”。

  对于自己是不是大渡河勇士一事,孙继先一直保持缄默、低调。他的几个孩子过去都听父亲讲过强渡大渡河的战斗故事,在初中语文课上也都学过《大渡河畔英雄多》的课文。他们都为父亲光荣的战斗经历感到自豪。可是后来,当听到有关强渡大渡河是“十七勇士”,并没有父亲时,孩子们都很郁闷、不解,曾多次追问父亲,想得到一个正确的解释。

  孙继先对孩子们说:“强渡大渡河的战斗经过,在我的回忆录里已经叙述得很清楚,至于我自己算不算勇士,没有必要去争论。在革命战争年代,无数先烈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有些同志牺牲后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我们这些幸存者想起他们就心里难过。如果再去争什么勇士,就太没有意思了,我感到很羞耻!”孙继先多次对孩子们说:“在长征路上英勇战斗的红军战士,人人都是英雄,个个都是勇士!”

  尽管有关单位正式发文,在党史、军史资料中,一律采用“大渡河十七勇士”的说法,但《红旗飘飘》丛书和初中语文课本的影响力无与伦比。《大渡河畔英雄多》中的“十八勇士”,在一代又一代读者和学生心中留下了永不褪色的红色记忆。

 杨得志言之凿凿:强渡大渡河的应该是十八勇士

  1980年版的《星火燎原》发行不久,孙继先看到有关强渡大渡河的战斗叙述后,感到很憋屈:自己可以不当勇士,但对战斗过程的叙述应该符合史实。他曾直言不讳地对老团长、时任解放军总参谋长的杨得志说:“咱们红一团强渡大渡河的情况,你最清楚,怎么能这么写呢?”

  翻开新版《星火燎原》,看了由自己署名的《强渡大渡河》一文,杨得志很奇怪,也很恼火。他对孙继先说:“这篇回忆文章,没有经过我审查就修改了。当时,我正在国外访问,有关部门也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把我原文中的‘十八勇士’,改成了‘十七勇士’,其中一些战斗过程也不符合史实。”杨得志宽解孙继先说:“鉴于新版书已经出版发行,已无法挽回,我一定在今后的回忆录中把它重新纠正过来。”

  1985年,杨得志撰写了长篇回忆录《横戈马上》(解放军文艺出版社)。1993年1月,《杨得志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也与广大读者见面。有关强渡大渡河部分,杨得志都进行了认真校正,澄清了大渡河战斗的史实。他特别写道:“由于船太小,一次容不下十七位同志,我们决定分两次强渡。第一船由熊尚林同志带领。为加强领导,第二船派营长孙继先同志掌握。

  1990年4月13日,孙继先在济南病逝。在治丧期间,他的小儿子孙东宁从济南回到北京,去解放军三○一医院看望正在住院的杨得志。躺在病床上输液的杨得志一见孙东宁臂上戴着黑纱,情绪立刻激动起来,哽咽着说:“你爸爸是我最好的战友,他是个好同志,优点很多,打仗很勇敢,会武术,能耍大刀……”

  在讲到长征时,杨得志说:“你爸爸是长征中的英雄,强渡大渡河时,第一船九人,熊尚林带着;第二船九人,你爸爸带领。九加九是十八,应该是十八勇士,你爸爸应该算勇士。”

  杨得志又说:“我还可以找到几位见证人。当时的二营营长叫陈正湘,他现在是北京军区副司令员。还有一位是武汉军区政委萧思明,当时是红一团侦察参谋。那天,勇士们渡河的渡口距离誓师出发地还有几百米的路程,我只带了几个人送他们出发,现场的情况别人不清楚。侦察参谋萧思明就在我身边,他可以证明!”

  正在这时,济南军区老干部局杨局长来电话,征求杨得志对《孙继先同志生平》的意见,特别是他“亲自挑选并带领十七勇士强渡大渡河,夺取并控制了渡口阵地,掩护后续部队渡过了大渡河,为红军长征的胜利作出了突出贡献”评语是否准确。

  杨得志回答道:“这样写很好,他亲自挑选并带领十七勇士渡河,这个情况是真实的,这样写,比写他是十八勇士评价还要高!”

  随后,杨得志又深情地回忆起与孙继先一起战斗、工作的往事,从二万五千里长征,讲到在南京军事学院,又讲到在济南军区。他说:“‘文革’中,有人批判我,你爸爸出来说话保我,别人又去抓他。我说不要去抓孙继先,批我好了!”

  孙东宁临别前,杨得志紧紧握住他的手说:“你爸爸在北京住院时,我去看他,我动员他,不要一个人在济南,赶紧回到北京来。他出院后,又到我家来看我,我们俩的手握在一起,很长很长时间。他的年龄比我小一点,身体原来比我好,没想到走得这么快……”说到这儿,杨得志已经泣不成声。由于病重住院,杨得志不能去济南参加孙继先的遗体告别仪式。他特委派儿子杨建华代表他前往济南,向老战友作最后的告别。

  孙继先临终前,曾嘱咐家人:待他身后,把一部分骨灰撒在大渡河里,他要伴着大渡河的惊涛骇浪,向后人讲述毛主席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在这里创造的惊世传奇!

  前些天,孙东宁为笔者找到一本1957年版《红旗飘飘》第二集。笔者惊奇地发现,在《大渡河畔英雄多》一文的结尾,杨得志请执笔人张重天清晰地写上了一段附记:

  十八勇士一度被认为十七勇士,杨得志同志认为正确地说应该是十八勇士(其中包括营长孙继先同志)。文中叙述经过,由于写时离开事情发生时间较长,故虽然竭力回忆,恐个别地方仍有错误,请熟悉当时情况的同志指正。

  手捧陈旧泛黄、印迹斑斑的原版图书,细读《大渡河畔英雄多》,一种崇敬之情在笔者心中油然而生——杨得志襟怀坦荡,他唯真唯实的崇高品质令人肃然起敬!(周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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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美援朝战争中  20兵团 代司令

55年开国中将

1958年10月,第二十兵团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十训练基地。

1959年2月18日,孙继先和栗在山(少将)分别被任命为第二十训练基地(以下简称“二十基地”)司令员、政治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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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得志/1975年11期《解放军文艺》)-- 此文说17勇士

杨得志说,此文未经他审阅同意,战斗经过也有失真。他当时外事出国(?)

 

 

杨得志:强渡大渡河

2006-08-02 10: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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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的使命

一九三五年五月,我们工农红军渡过金沙江,经会理、德昌、泸沽,来到冕宁。我们红一军团一师一团,担负了光荣的先遣任务。军委为了加强领导,充实力量,特派刘伯承、聂荣臻两同志分别担任先遣司令和政委,并把军团的工兵连、炮兵连配属一团指挥。当时,我在一团当团长。

这天,上级把强渡大渡河的任务交给了我们一团。部队立刻从离大渡河一百六十多里路的一个庄子里,冒雨出发了。

大渡河是长江的一道支流,据传是当年石达开全军覆没的地方。现在,我们的处境也很险恶:后有周浑元、薛岳、吴奇伟等数十万大军追赶,前有四川军阀刘湘、刘文辉的“精悍部队”扼守着大镀河所有渡口。蒋介石猖狂地吹牛说:后有金沙江,前有大渡河,几十万大军左右堵击,共军有翅也难飞过。他还梦想,要让我军成为“石达开第二”。

经过一天一夜冒雨行军,部队在一个山坡上停下来。这里离安顺场只十多里路,大渡河哗哗的水声都可以听到。一百四十多里路的急行军真够疲劳的了,战士们一停下来倒头就睡着了。这时已是夜间十点多钟,我急忙找来几个老乡了解情况。

老乡介绍的情况和我们侦察的基本一致。前面的安顺场,是个近百户人家的小市镇。敌人为了防我渡河,经常有两个连在这里防守。所有的船只都己抢走、毁坏,只留一只船供他们过往使用。安顺场对岸驻有敌人一个团(团的主力在渡口下游十五里处),上游的沪定城驻有三个“骨干团”,下游是杨森的两个团,要渡过大渡河,必须首先强占安顺场,夺取船只。

情况刚了解清楚,指挥部便来了命令:连夜偷袭安顺场守敌,夺取船只,强渡过河。刘伯承司令和聂荣臻政委特别指示我们说:“这次渡河,关乎着数万红军的生命!—定要战胜一切困难,完成任务,为全军打开一条胜利的道路!”

“我们不是石达开,我们是共产党和毛主席领导的工农红军!在我们的面前,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没有突不破的天险。我们一定要在大渡河上,为中国革命史写下光辉的一页。”看完命令,团政委黎林同志坚决地表示。

胜利的前奏

战士们从梦中被叫醒,冒着毛毛细雨,摸黑继续前进了。

根据分工,黎政委带领二营至安顺场渡口下游佯攻,以便吸引那个团的主力;我带一营先夺取安顺场,然后强渡;三营担任后卫,留在原地掩护指挥机关。

天漆黑,雨下个不停,部队踏着泥泞的小路前进。大约走了十多里,便靠近安顺场了。我命令一营分成三路前进。

安顺场的守敌做梦也没有想到,红军来得这样快。他们认为我们还没有出海子边少数民族区呢,因此毫无戒备。

“哪一部分的?”我们的尖兵排与敌人哨兵接触了。

“我们是红军!缴枪不杀!”红军战士的回答象春雷,扑向敌人。

“砰!”敌人开枪了。我们的火力也从四面一齐吼叫起来。愤怒的枪声,淹没了大渡河水的咆哮,淹没了敌人的惨叫,顽抗的敌人纷纷倒下,活着的有的当了俘虏,有的没命地逃跑!两个连的敌人不到三十分钟就全被打垮。

正在战斗时,我来到路旁一间屋子里。突然听到一声喊叫:“哪一个?”通信员一听声音不对,枪栓一拉大吼一声:“不要动!缴枪不杀!”敌人摸不清我们的情况,乖乖地缴了枪。事也凑巧,原来这几个敌人是管船的。我急忙要通信员将这几个俘虏送到一营去,要一营想法把船弄来。

一营花了好大的劲,才把渡船弄到手。这里只有这条船,它现在成了我们唯一的依靠。

占领了安顺场,我来到河边,只见两岸都是连绵的高山。河宽约三百米,水深三、四丈。湍急的河水,碰上礁石,卷起老高的白浪。现在一无船工,二无准备,要立即渡河是困难的。我急忙一面把情况报告上级,请求指示一面作渡河的准备工作。这一夜,我在安顺场街头的小屋里,一会踱着步,一会坐在油灯旁,想着渡河的一切问题。

我首先想到凫水。可是河宽约三百米,水急、浪高、漩涡多,人一下水,就会被急流卷走。

我又想到架桥。仔细一算,每秒钟四米的流速,别说安桥桩,就连插根木头也困难。想来想去,唯一的希望还是那只渡船。于是我立即把寻找船工的任务交给了一营营长孙继先同志。

一营长派出许多人到周围山沟里去找船工。一个、两个、三个……等到找到了十几个船工,天已大明了。

十七勇士

天明、雨停,瓦蓝的天空缀着朵朵白云,被雨水冲洗过的悬崖峭壁显得格外高大。大渡河水还在一股劲地咆电翻腾。此刻,通过望远镜可以清楚地看到远处的一切:对岸离接口一里许,是个四、五户人家的小村庄,周围筑有半人高的围墙;渡口附近有几个碉堡,四周都是的黑的岩石。估计敌人的主力隐蔽在小村免企图等我渡河部队接近渡口时,来个反冲锋,迫我下水。

“先下手为强!”我默默地下定决心。随即命令炮兵连的三门八二迫击炮和数挺重机枪安放在有利阵地上,轻机枪和特等射手也进入河岸阵地。

火力布置好了,剩下的问题还是接河。一只船装不了多少人,必须组织一文坚强悍的渡河奋勇队。于是我把挑选渡河人员的任务交给了孙继先同志。

战士们知道组织奋勇队的消息后,一下子围住了孙继先同志争着抢着要参加,弄得孙继先同志怎么解释都不行。

“怎么办?”一营长问我。我又是高兴又是焦急,高兴的是我们的战士个个勇敢,焦急的是这样下去会拖延时间。因此我决定集中一个单位去。

孙继先同志决定从二连里选派。二连集合在屋子外的场地上,静听着营长宣布被批准的名单:“连长熊尚林,二徘长曾令明,三班长刘长发,副班长张克表,四班长郭世苍,副班长张成球,战土张桂成,肖汉尧……”十六个名字叫完了,十六个勇土跨出队伍,排成新的队列。一个个神情严肃,虎彪彪的,都是二连优秀的干部和战士。

突然,“哇”地一声,一个战士从队伍里冲了出来。他一边哭,一边嚷着:“我也去!我一定要去!”奔向营长。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二连的通信员。孙营长激动地看看况我也被眼前的场面所感动。多好的战士啊!我向孙营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让他参加。孙营长说了声:“去吧!”通信员破涕为笑,赶忙飞也似地跑到十六个人排成的队列里。

一支英雄的渡河奋勇队组成了:十七个勇士,每人一把大刀,一支冲锋枪,一支短枪、五、六个手榴弹,还有作业工具。熊尚林同志为队长。

飞舟强渡

庄严的时刻来到了,熊尚林带领着十六个同志跳上了渡船。

“同志们!千万红军的希色就在你们身上。坚决地渡过消灭对岸的敌人!”

渡船在热烈的鼓动声中离开了南岸。

胆颤心惊的敌人,向我渡船开火了。

“打!”我向炮兵下达了命令。神炮手赵章成同志的炮口早已瞄准了对岸的工事,“通通”两下,敌人的碉堡飞向半空。我们的机枪、步枪也发挥了威力。炮弹一个个炸在敌人的碉堡上,机枪象暴风雨一样卷向对岸,划船的老乡们一桨连一桨地挤命划着。

渡船随着汹涌的波浪颠簸前进,四周满是子弹打起的浪花。岸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渡船上。

突然,猛地一发炮弹落在船边,掀起一个巨浪,打得小船剧烈地晃荡起来。

我一阵紧张,只见渡船随着巨浪起伏了几下,又平静下来了。

渡船飞速地向北岸前进。对面山上的敌人集中火力,企图封锁我渡船。十七勇士外过一个个巨浪,避过一阵阵弹雨,继续奋力前进。

一梭子弹突然扫到船上。从望远镜里看到,有个战士急忙捂住自己的手臂。

“他怎么样?”没待我想下去,又见渡船飞快地往下滑去。滑出几十米,一下撞在大礁石上。

“糟糕!”我自语着,注视着渡船。只见几个船工用手撑着岩石,渡船旁边喷起白浪,要是再往下滑,滑到礁石下游的漩涡中,船非翻不可。

“撑啊!”我禁不住大喊起来。岸上的人也一齐呼喊着为勇士们鼓劲、加油。

就在这时,从船上跳下四个船工,他们站在滚滚的急流里,拼命地用背顶着船。船上另外四个船工也尽力用竹篙撑着。经过一阵插斗,接船终于又前进了。

渡船越来越靠近对岸了。渐渐地,只有五、六米了,勇士们不顾敌人疯狂的射击,一齐站了起来,准备跳上岸去。

突然,小村子里冲出一股敌人,捅向渡口。不用说,敌人梦想把我们消灭在岸边。“给我轰!”我大声命令炮手们。“轰轰!”又是两下巨响, 赵章成同志射出的追击炮弹,不偏不歪地在敌群中开了花,接着,李得才同志的那挺重机枪又叫开了,敌人东倒西歪,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

“打!狠狠打!”河岸上扬起一片吼声。敌人溃退了,慌忙地四散奔逃。

“打!打!延伸射击!”我再—次地命令着。

又是一阵射击。在我猛烈火力掩护下,渡船靠岸了。十七个勇士飞一样跳上岸去,一排手榴弹,一阵冲锋枪,把冲下来的敌人打垮了。勇土们占领了渡口的工事。

敌人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们又一次向我发起了反扑,企图趁我立足未稳,把我赶下河去。我们的炮弹、子弹,又一齐飞向对岸的敌人。烟幕中,敌人纷纷倒下。十七位勇士趁此机会,齐声怒吼,猛扑敌群。十七把大刀在敌群中闪着寒光,忽起忽落,左劈右砍。号称“双枪将”的川军被杀得溃不成军,拼命往北边山后逃跑。我们胜利地控制了渡口。

过了一会,渡船又回到了南岸。孙继先同志率领机枪射手上了船,向北岸驶去,继后我随之过河。这时,天色已晚,船工们加快速度把红军一船又一船地运向对岸。我们乘胜追击,又在渡口下游缴了两只船。于是,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地渡过了大渡河。

红一团强渡大渡河的成功,有力地配合了左翼兵团抢占泸定桥。很快,沪定桥被我红四团胜利夺取了,红军的千军万马在这里渡过了天险大渡河。蒋介石企图把我军变为“石达开第二”的梦想彻底破灭了。而十七勇士强渡大渡河的英雄壮举,将永远为后人所传颂!

这次行动的胜利,是由于党中央和毛主席的英明领导,刘、聂首长的正确指挥,人民的支援,和红一团全体指战员坚决服从上级指挥,发扬了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而取得的。这个历史事实生动地告诉我们:只要听毛主席的话,按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就能克服前进道路上的一切困难,无往而不胜!

(杨得志/1975年11期《解放军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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